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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怜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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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矜没有因为坠楼失去生命,刚掉下去的时候还被大树给缓冲了一下,加之被救治的及时,成为一个植物人而已。
郁铮和郁峤处理完苏矜的事后,郁峤刚回家便收到自己人发来的消息说郁唯安和褚郗几人像是要离开扶苏城,发来的照片中,三人并排坐在码头的一张椅子上,郁唯安和褚郗互相对着说着什么,两人的手也牵着,这样的画面让他心急火燎,坐立难安,暴躁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忍不住道,“爸,我有点事就先不跟你回去了。”
郁铮叮嘱他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便匆匆离开,郁铮一走,郁峤便叫了自己家的保镖队往码头赶。
郁峤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听到南厉跟郁唯安说,“你妈跳楼了!”这些话。他的脚步一软,差点不敢朝着郁唯安的方向看去。
此时的郁唯安在看到了郁峤的一瞬间,突然冷静了下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推开要拉着他的褚郗和贺菻鸣,奔到郁峤身边,扬起手甩了郁峤一巴掌,攥住他的领口,“是你吧?为什么非要她死呢?你到底想逼我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逼你?我怎么逼你了?”郁峤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用力一推,要不是被追过来褚郗和贺菻鸣接住,怕是要摔进江水中。
“你应该庆幸她还活着,留着一口气看你在郁家苟延残喘,你以为你妈对你多喜欢呢,一个杂种——”
“你才是!不过是一个小三的儿子,一个精神病,神经病!”郁唯安大吼!
“你说谁是精神病?”郁峤恶狠狠的盯着郁唯安,好似下一秒就要把他拆吃入腹一样的凶狠。
郁唯安抖了抖,咬紧牙关,“是你,你是”
“不是,我不是!”郁峤说着还要伸手抓郁唯安,被贺菻鸣和褚郗挡住。
贺菻鸣也不客气的骂着,“嘴贱和人贱都被你占了还要跑到人家面前狗叫,你不是杂种,又高贵到哪里去了?”
“你现在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褚郗也厌恶的说。
三人同仇敌忾的模样然让郁峤脑中的理智崩断,他朝着贺菻鸣挥拳,却被褚郗挡住,可是郁峤这会犹如一只疯狗,被褚郗挡住一圈,伸出另外一只手揍了褚郗一拳。
郁唯安和贺菻鸣也去围了上去,没过一会儿,三个人乱斗在一起,南厉和郗菀叫了停手,几人也充耳不闻,最后还是南厉直接让身边的保镖上去,一人抱了一个才把几人分开。
四个人像是四只被斗狠的恶犬,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
郁峤骂了几句,挣脱不开,嚷着让自己带来的保镖过来帮忙,不过保镖们也慑于南厉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两拨人打起来,闹到郁铮那,他们免不了挨教训。
领头的人询问了南厉的意见,“您真的不管吗?”
南厉一直就看郁家一切不顺眼,“这事小孩打架的事,大人还是不要插手,等他们力气没了自然就停手了。”
领头的不得已只得把电话打给了郁铮的秘书处,郁铮虽说与南厉明争暗斗,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做的好,吩咐他们把郁峤带走就行了。
郁峤被自家人束缚,带上车一离开,郁唯安便拉着贺菻鸣要去医院跑到南厉的车旁,压根没敢去看褚郗。
他的刻意疏离已然做出选择,褚郗自然能明白,只是心里难受的酸水直冒,抓住郁唯安的一只手腕,瘦弱,骨头都贴着他的掌心。
他的委屈质问终究还是被咽了下去,化为温柔的乞求,“你让我跟着你。”
他感觉到郁唯安的的脉搏漏了几秒,依旧没听到郁唯安的松口,多人面前拒绝的自尊心开始作祟,他松开了郁唯安,有些赌气的说,“我先跟我妈回家吧,晚点过去找你。”
郁唯安眸子暗淡几分,低声说,“我最近应该很忙。”
他说罢拉了夹在两人中间无措的贺菻鸣推上了南厉的车,“再见。”
一路上贺菻鸣总想找话,可是他每次起了个头,又把它掐杀在嘴里,这种情况,还说个鬼啊。
到了医院病房,郁唯安一进去就看到苏矜正在插着吸氧管,那些运转起来医疗器材维持着苏矜的生命。
他喊了几声妈,说了好几次我错了,看着苏矜没一点反应,终于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待他情绪好一些了,南厉跟他说了苏矜可能是因为脸被毁了一时想不来才去跳楼,好歹命保住了还有机会醒来。
真的是这样么?
郁唯安想起自己离开苏矜病房时的场景,想起苏矜崩溃骂他的样子,脑子就疼,“是我。”
他就翻出苏矜给他的短信看看,看了不知多少遍,“我无比后悔让你出生。”
朝着南厉咧嘴笑道,“不是的,是我,是我背叛了她,就像南烈一样伤害了她,不,是我,都是我。”
如果一开始就好好的听郁峤的话……
如果他一开始就没有动不该动的心思……
如果一开始就成为摆弄他人生的人的傀儡……
是不是会比现在的情况好一些?
他在无尽的自责和懊悔中已然摇摇欲坠中强颜欢笑,说着自己没事。
在医院的时候,碰巧遇到同学校的学生时,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看着他议论的模样,就幻听别人在说,“你看吧,我就说那些高冷的学霸有着我们不知道的性癖吧,指不定他们什么都做了。”
“他来医院,不会是那里出问题了吧,听说啊……”
后来只要看到来帮苏矜护理的护士在说话,他都像是听到别人在说自己。
毫无根据的猜测和幻听让他觉得,是他把褚郗拖入了地狱。
拒绝和褚郗见面的几天后,郗菀来了医院找他。
这时的郁唯安正靠在窗户边吹风。
郗菀带了一束纯白的百合,郁唯安没什么生气的道了声谢谢就站在一边,他心里知道郗菀来找他说什么,听着郗菀一句又一句的问“有没有吃饭?事已至此,你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才能等到你妈醒来。”
除了嗯,多一个词都没有。他觉得自己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个表情都变得很累。
郗菀看的心疼,可比起褚郗来,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孩子的人生。
她说“你和褚郗还小,感情这个事比较复杂,你们双方可能都会错了意,啊,我说的是朋友间的喜欢,感情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你很难去辨别,所以错了也是正常的。”
郁唯安依旧沉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眸子,嗯了一声。
郗菀本想快刀斩乱麻,直接了当的说让郁唯安跟褚郗提分手,可见着郁唯安这副模样,实难开口,转了话头,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其他事可以让南厉帮忙处理就让南厉去处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起来吗?”郁唯安在心里茫然得问了自己一句,见郗菀期待的眼神,他的眸子动了一下,“好。”
郗菀摸了摸他的头,低着头,温声说,“会的,你还小,等你成年,读完大学,做自己想做的,还有很长的人生,这点困难就倒下的话,那还怎么有力气去把郁峤揍的抱头痛哭呢?”
一提到这个名字,他涌出的是厌恶,怨恨,恐惧……他所有的痛苦祸源,他也曾想要反抗,逃离,可是结果是什么呢?
和郁峤所有的记忆都像是一种折磨,他迫切的想要找一个洞将自己藏进去,释放出那些压抑的他疲惫的快要支撑不住的身体和灵魂。
他想要抱着苏矜嚎啕大哭,数落着自己的不满,他想和褚郗——
这样的念头让他看到郗菀关切的眼神瞬间消失,他这样的只适合背光生存的人,怎么能奢望去拥抱太阳呢?
“郗阿姨,我会按照您说的好好吃饭,睡觉,成为一个非常强大的人。”他扯了一个笑,同时咬紧了牙齿来忍住即将出口的决绝,“我会和褚郗说清楚,我不会成为他,人生的污点。”
郗菀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郁唯安竟敏感又懂事至此,她不是不能理解郁唯安的感受,正因为理解他的善良,才让他如一个母亲一般抱住了郁唯安,“你可以怪我的,知道吗?唯安,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你怨我,我也能明白的。”
这还是郁唯安第一次被除了苏矜以外的女人抱着,陌生的味道散发着对他的怜悯,这份善意让他心里生了一丝暖意。
虽然他明白,郗菀对他流露出的感情是因为他按照她的心说出她想要的话。
郗菀走后,郁唯安便想着跟褚郗了断关系,可是他又无法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只能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