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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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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姜躲之所以叫姜躲,是因为他从小体弱多病。
他的母父成婚多年以来更只有他一个孩子,哪怕他只是个男孩儿,也千娇万宠的将他养大,希望他躲去一切疾病灾祸,健康平安的度过一生。
但事实证明,他什么都没躲过去。
十七岁时,他的母亲受党派之争牵连,被压入刑狱后便再也没有走出来。
不久后上面的旨意传来,他的父亲,他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通通被下令处死。
历来律法视人十八岁成年。他母亲昔日的一位姓陈的至交好友虽然官职低微,却仍然上下奔走,以姜躲尚未成年,又是无足轻重的男儿为由,将他救了下来。
从此姜躲开始在陈家苟延残喘。
陈家对他很好,他从前隐约听母亲提起过自己无意中救了陈家家主一命,而且他小时也曾到陈家玩过,对陈阿姨和陈家年长他三岁的陈梅姐姐都不陌生。
但他还是思念家人,并且常因梦见当日之事惊惧不已,夜不能寐。
而新的麻烦也接踵而至,姜躲从小生得一副好颜色,他的母亲没有出事前身居高位,那时许多人想要送上厚礼想要日后求娶他作正夫,被母亲婉拒后也并不生气,只一个劲儿地继续讨好母亲。
如今他家破人亡,只是不清不楚地被陈家收留,往日想要求娶他的人态度急转而下,却又依然惦记他的容颜,纷纷言语轻浮,纠缠着陈家要陈家将他当作一个玩物献出。
陈家不比从前他家的权势,家主屡次挡回这些无理要求后未免受人使绊。
虽然陈家上下都瞒着他这些琐事,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姜躲到底还是听到了,终日惶惶不安。
终于有一天,陈阿姨带着陈梅姐姐,神情复杂地来到了他的房间。
姜躲知道他能平安地度过前几个月,陈家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应当主动站出来说自己愿意被送走,以此来平息陈家无端受到的牵连。但他嗫嚅几下,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姜躲意识到自己的卑劣,心中无比煎熬,陈阿姨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好孩子,阿姨问你一件事。”
他心跳得飞快,低着头说不出话,陈阿姨继续说道,“你愿不愿意嫁给你陈梅姐姐?”
姜躲震惊地抬头,正和对面也神情茫然的陈梅四目相对。
“梅梅是个粗人,阿姨知道嫁给她委屈你了。如果你不愿意,阿姨再另外想办法。”
“我已经是,已经是罪臣之子,娶我是连累陈梅姐姐才是。”姜躲哽咽着说。
陈阿姨知道他这就是同意的意思,展颜一笑,也把陈梅的手拉过来,将两人的手放在一处,轻轻拍了拍,“事急从权,你们再熟悉熟悉,过几天就把婚仪办了,好堵住悠悠众口。”
陈阿姨离开了,姜躲总是冰冷的手被陈梅温度稍高的手触碰着,怔愣了好几秒才慌张地收回。
他现在觉得和陈梅独处十分尴尬了。
虽然他和陈梅小时候曾经一起玩过,但他总觉得陈梅不太喜欢自己。
说是一起玩,可她不爱和他说话,也不像其他人那样一见到他的脸便笑,只是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玩,就如同此刻一样。
成婚那天,姜躲怕得浑身发抖。
他很怕疼,并且还没到应当成婚的年纪,也缺少父亲的教导,对陈梅可能会对他做的事一无所知。
少男怀春时,他幻想过的未来妻主绝不是陈梅的模样。
姜躲自己生得漂亮,也喜欢好看的女人,喜欢会读书的文质彬彬的女人,喜欢温柔款款的女人。
陈梅的一切都和他的幻想截然相反,她常年习武,不通文墨,并且肤色微深,她更不会像话本中写的一样温柔安慰他。
床侧一沉,陈梅坐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掀开了他的盖头。
陈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手上粗糙的老茧刮痛了姜躲细嫩的肌肤。接着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从未示人的、此刻因为成婚被迫裸露出的喉结看,姜躲觉得羞愤难当,在她凑过来时没忍住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