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圣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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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乔御树缓缓转头，眼睛深黑，喉间像是塞着团带刺的沙砾，每一个字都硌得生疼。
赵凌耀同情地将毯子往他肩头拽了拽：“宁队心里有人了，你真没必要……” 话未说完，前排传来匕首入木的轻响。游宁指尖抵着刀柄，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冰碴：：“小耀，省点口水喂沙蝎。”
昏黄的灯光映出游宁垂眸擦枪的侧影，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冷硬的阴影。
少年立刻噤声，车厢里只剩下呼吸声和金属擦过的细微声响。
“你在骗我，他不可能有喜欢的人。”乔御树充耳不闻，将自己的头缓缓靠向一旁粗糙的墙壁，面对着游宁的方向闭上了眼睛。
赵凌耀看着他，挠了挠头，心里暗自祈祷乔御树可别再继续作死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像是被风沙迷了眼，非要在死胡同里撞出个头破血流。
第二天，晨光熹微中，他们一行人连带着一辆面包车和越野车走上归途。车轮碾过细沙，留下蜿蜒的痕迹。
路上风平浪静，游宁和乔御树、赵玲娣赵凌耀姐弟俩坐在越野车上，另一个车上坐着刘义他们两个。
乔御树缩在车边，盯着游宁后颈的晒伤痕迹，那淡红色的印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好久，他才扭头呆愣着看着外面的景色。
一望无际的沙漠深处，是黑灰色的断壁残垣，到处是毫无生机的枯黄。风卷着沙粒打在车窗上，沙沙作响。他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愈加惨白，睫毛不断颤抖着。
车子行驶到中午，碾过一段龟裂的柏油路，前面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襁褓里的孩子拦在道路中间。
“救救我们，求求大好人救救我们。”她嘶哑的嗓音吐出绝望的话语。
妇人不怕死地伸手阻拦，开车的赵凌耀扭头看向游宁，眼神里带着询问。
游宁沉声说：“多注意观察，看她抱孩子的手势，胳膊比男人还粗。”话音未落，游宁的子弹已经擦过对方脚踝，在地面炸开沙坑。果然见对方敏捷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怀里的孩子从她手里滚落，掉出一块硕大的长形石头，在沙地上滚出一道弧线。
见他们不上当，那妇人一把扯掉头上的假发，露出光洁瓦亮的头颅，上面涂绘着红黑颜料，像是幅狰狞的图腾。原本酷似妇人的脸也显露出男性坚硬的线条来，他撕掉身上的衣服，露出夸张的肌肉，胸部平平，分明是个男性身材。
男人怪笑一声，眼神凶狠地怒视车上的游宁，大声吆喝：“没同情心的混蛋，今天把命和物资都留下这吧。”
一把小型手枪从他的后腰掏出，动作利落地朝天上放了两枪，枪声惊起几只沙鸟，扑棱棱地飞向苍白的天空。很快，十几个小黑点从地平线远处骑着摩托车驶来，他们朝天上飞快地甩动衣服，嘴里发出呜呜的恐吓声，肢体疯狂飞舞着，像是群嗅到血腥味的秃鹫。
游宁沉静地指挥，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是沙匪，17 人，7 辆改装摩托。小耀，打开天窗，直接开车冲过去。小赵通知后车跟紧队伍，保护好物资。”
“是，队长。”两人异口同声，声音里带着训练有素的坚定。
车顶的天窗缓缓打开，游宁手臂攀住车窗边缘，手上青筋暴起，从天窗探出头来。他举起狙击枪，重心放低，缓缓扣动扳机。
子弹破开空气的声音响起，很快，前方一个接一个的黑影倒地，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枪口硝烟混着血腥味飘进车厢，游宁宛若死神降临，每一颗子弹都能带走一条生命。
沙匪的队伍开始混乱，像是被捅了窝的马蜂。一个眼尖的沙匪看见游宁脸上的骷髅头面罩，惊恐地大喊：“是破晓，是游宁那个怪物，抢个毛啊，快跑啊。”
剩下的人溃不成军，摩托车的轰鸣声响成一片，转眼间便消失在沙雾中。一场紧张的进攻很快被化解，只剩下沙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像是几片被风吹落的枯叶。
游宁收回枪，坐回座椅。
“队长真厉害，不愧是圣城第一神枪手。”赵凌耀崇拜地看着游宁，眼睛里闪着光。
后座的乔御树观看了整个过程，他喉咙发紧，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游宁枪法很好吗？”
赵玲娣有些惊讶地转头看他，“你不知道我们队长吗？圣城第一神枪手。”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骄傲。
猜测被证实，乔御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刚开始是游宁想要杀了自己吗？这个念头像是把锋利的刀，在他心里搅来搅去，每一下都让他痛不欲生。
脑海里还是闪过每次自己自杀登出世界的时候，游宁惊恐冲上来想要拦住自己的样子，那种被人珍视爱护放在心上的保护。
乔御树的手开始不停的发抖，酸涩涌上鼻头，某种即将失去什么东西的恐慌让他无处宣泄，只能迷茫地低声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恨也是爱。
这声音像是沙漠里的风，转眼就被沙粒吞没。
后半程相安无事，夕阳的余晖给沙漠镀上一层金色，像是幅古老的油画。他们的车辆逐渐接近黑色的庞大建筑群，两个龙飞凤舞的 “圣城” 大字牌匾横挂在城门上，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醒目，边上刻着 “一切尽归母神” 的字样，像是句虔诚的誓言。
车窗缓缓打开，守门的士兵对游宁右手抱拳，动作整齐划一：“游队长辛苦了，我叫人带你们去做污染值检测，另外母神大人想要召见您。”说到母神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带着尊敬和狂热。
游宁点头，他下车时踢了踢车轮，金属护板与沙砾碰撞出清越的响。他转头看向呆立的乔御树，墨镜反光遮住眼底情绪：“带上他一起去见母神。”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而乔御树站在车前面，望着眼前的建筑，眼前一阵恍惚。那些棱角分明的线条，那些刻在墙上的符号，终于唤起了沉睡的记忆。他终于想起，这里是哪个世界。
这是他曾经设计的废稿，也是亲手封存起来的世界，是他不愿直视的地狱，如今像是个被遗忘的梦境，在现实里徐徐展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圣城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