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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所以你没有讨厌我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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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方一次次打乱、又被一次次复原，最后被人塞进书包，没再拿出来。
车窗外是莞京市繁华的景象，暖风呼啸着灌进车内，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周六放学早一些，林成许刚推开门就听见二楼吵吵嚷嚷，估计是封易闻又带着他那些朋友回来玩了。
他锁好门，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有些愣神。
今天中午的时候，他看见周逸景又来找祁承了。
他们聊得很开心，周逸景也很会聊天，他们偶尔还会坐在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做他们以前做过的事……
他翻了个身，发丝被蹙起的眉头带动。
魏子知之前说周逸景没那么简单，他也没多问，第一次打照面还是在教务处门口，只是朦胧中对这个人没太多好感。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再次响起，刚放缓些的眉毛又蹙起。
这几天一直在应对考试，和祁承待在一起也很放松，要不是袁辰给他提了醒，他都快忘了自己这些烂事了。
…也好。
林成许又垂眸看着自己手心，握了握，恍然间想起那个雨夜，慌忙翻动记忆的PPT换下一页。
微信弹出消息，是肖洵发来的。
[肖洵]：[图片]
[肖洵]：星姐给你这两条鱼都喂胖了，还给你换了个鱼缸，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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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哥，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嘛？”
网吧里闹哄哄的，肖洵挪着椅子凑到林成许旁边说道。
“谁？”林成许睨了他一眼问道，手还在键盘和鼠标上不停点来点去。
“袁知乐。”
游戏画面停顿一秒，里面的人被乱枪杀掉，倒在地上，等待复活。
林成许拧眉看向肖洵，后者朝他挑眉，“震惊吧？我以为他没脸回来了呢，他还和以前一样，小矮个儿。”
“在哪儿看见的？”
“还能哪儿啊，我家路过一中。我还看见袁辰了呢，许哥，其实我觉得袁辰他不敢动小祁。”
林成许这才明白他要说什么，绕来绕去还是祁承的事。
他叹了口气，重新挪动鼠标，“可是他和我的事没关系，你和这件事都没关系。”
“得了吧，要不是我傻了吧唧拿袁知乐当好哥们儿能给封易闻钻空子的机会啊——许哥，你不觉得小祁人真的很好吗？”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祁承身上。
“…好，但是他和我”
肖洵急忙抬手制止，已经猜到林成许下面要说什么，继续耐心道：“祁承的哥哥可是司舟，那个小司总啊，他和封家可不相上下。”
莞京市几乎所有大型奢侈品集团都在司舟手下，那么年轻就有那么高的成绩，足以见得这人也不是简单的。
封记一个商人，敢纵容儿子对无权无势的人动动手脚就罢了，但绝对不敢动司舟手下的人。
商人嘛，不都是以利益为先。
林成许实在不想听他说这些，戴上了耳机。
肖洵“啧”了一声，又继续凑近他说起来，直到要把人说走了才停嘴。
“……你就轴吧！死犟死犟的，你问过小祁了嘛你就和他说那些，他高不高兴你都不管，还有周逸景，他把小祁带坏了怎么办？”
林成许已经准备走了，此刻正站在网吧前台看自己的两条小鱼。
他礼貌地朝网管姐姐点了下头，后者回之一笑。
话混着嘈杂的声音钻进耳朵，他又回头，正好看到气冲冲的肖洵，后者瞪了他一眼便搬着凳子离开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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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是整个学校全规模的，高一到高三的家长全都到场，校门口停车场停了一排接一排豪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上流宴会。
同学们可以自由选择回家还是在学校，校长都很乐意给批。
篮球场旁，周逸景和祁承正在“小猫随便来”的木牌旁喂几只胖乎乎的流浪猫。
“你不是不喜欢小动物吗？怎么还跟我来了。”周逸景笑着对祁承说道，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着猫。
祁承轻轻皱眉，闷闷不乐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周逸景：“。”
眼镜反射出的光有些晃眼，祁承看着金丝边框框，来了兴趣，“我可以戴戴这个吗？”
周逸景又笑着应下，余光瞥见肖洵和林成许朝这边走来，摘下眼镜亲手替他戴上。
“谢谢。这么晕你怎么走路的啊……”祁承刚一戴上就感觉头晕目眩的，但架不住感觉有趣，又站起身试着走起路。
金丝眼镜框在白皙皙的人脸上很适配，把人显得文邹邹的。
周逸景笑着看着，怕他摔了，刚要扶住他胳膊，就被一道身影抢先。
肖洵摘下眼镜塞回他手里，拉着一脸懵的祁承快速离开，林成许跟在后面，双手插兜没说话。
周逸景：“……”
你们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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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梧桐树下，熟悉的长椅上。
肖洵挤在两个人中间，一边拔凉拔凉一边温热，也是体验了一把冰火两重天。
他麻木地目视前方，有些无语。
这俩人怎么都不说话？
他想了，他许哥顾忌太多，他不能听，小祁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啊，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袁辰来找就让他来找好了，封易闻也不用管他，还有周逸景，魏子知说他不是什么好人，更不能让他和小祁接触。
所以只要他们三个不分开就没事了，他要和他许哥还有小祁当一辈子好兄弟！
“我们把书包放下吧，还可以松快点儿。”见还是没人开口，肖洵提议道。
林成许应下，扭身摘书包，看到了黑色书包最外夹层的凸出，犹豫两秒，拉开拉链，掏出来，递了出去。
祁承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以及手上花里胡哨的魔方，眼上的痣忽闪忽闪。
他们不讨厌他了吗？
他迟疑几秒，还是接了过来，照着颜色开始拼，小心翼翼地不敢用大力。
肖洵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感叹他许哥哄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决定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站起身拍拍林成许的肩，跑去和魏子知打球了。
“哗啦——”
祁承：“……”
白头发的人深深叹了口气，认命地蹲下，开始捡魔方碎块。
冰凉的指尖和温热的指尖碰在一起，两人一齐抬头，又不约而同收回手。
“抱歉，之前和你说那些话。”最终还是林成许捡起最后一块碎块，要过了剩余的碎块，蹲在长椅前开始拼。
“我害怕袁辰再去找你麻烦，你不应该参与进我的事里…”
这次没有吵闹的人群，只有远处篮球场上球鞋摩擦场地的刺耳声，风刮过树叶，他们可以听清对方说话。
“所以你没有讨厌我是吗？”祁承眼巴巴地望着他，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原来不是因为他？是因为那个讨厌的人类？
林成许蹙眉，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摇摇头，“…不讨厌。”
谨记着人类很狡猾的小祁同学眯了眯眼，往人身边凑，“那你说让我离你远一点…什么意思？”
又是薰衣草香，混着凉意，竟然意外地让人不想远离。
耳朵又因为距离靠得太近开始泛红，林成许拼魔方的手有些乱，“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祁承一听见这话和他靠得更近了，两人的肩膀都要碰在一起，林成许僵了一下，依然没躲。
他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再强吻我吧？
少年的思绪如杂草般胡乱生长，蔓延至青涩的脸庞。
“那这么近可以吗？”祁承压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想再确认一下狡猾的人类有没有骗自己。
“…可以。”
肩膀碰在一起，凉意蔓延，少年清脆的声音带着掩藏不住的欣喜，“那这么近呢？”
“…嗯。”
见他还要靠近自己，林成许急忙站起身，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拿着最后一块魔方怎么也拼不上。
祁承也很满意这个距离，乖乖坐回长椅上看着他拼，头顶都要开心地冒出小花，却又忽地失落起来。
“我以为你讨厌我了…所以一直不敢找你，你那天说让我离你远一点，我不太想……林成许，以后可以不要再说那些话了吗？”
林成许僵住，喉结微动，迎上那双含满委屈的漂亮眼睛，心脏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不说了。”
以后都不会说了。
祁承又笑起来，单手撑着脸侧头看他，右眼上的痣露出来，“那太好了，我刚刚只是和周逸景喂小猫，我们不是太熟的。”
林成许听着他一番类似于解释的话，垂眸轻点了下头，把魔方拼好。
“…嗯。你的手还疼吗？”
“不疼了。我感觉你戴眼镜会更好看哎。”
“……谢谢。”
两人又陷入沉默，林成许捻着指尖，突然发现好像祁承不说话，他们之间就很难开展话题。
“……你之前总问我们是不是朋友，我们就只当朋友好了。”够直接了吧？能听得出来吧？
比起什么喜不喜欢的，还是朋友关系来得更长远。
迟迟没有得到回答，林成许皱了皱眉，往旁边瞥了一眼，发现他竟然靠着长椅睡着了。
祁承最近都没怎么睡好，虽说吸血鬼没有特定的休息时间，但手上的伤好得太慢实在太熬鬼，加上最近和林成许的事，让他经历了鬼生的第一次失眠。
现在好不容易解决完一件事，还是在自己比较信任的人类身边，闻着舒心的香味，很轻易就睡着了。
林成许感觉他挺不挑的。
这地方这么硌人，他竟然还能睡着。
白发略长，倾斜着遮住了眉眼，却露出那颗棕色的痣，再向下是苍白的脸，微厚的唇轻轻抿着，好像是不太舒服。
他下意识往冰冰凉凉的人身边靠了靠，愣住，又急忙挪了回去。
……还是假装没看见好了，反正他睡一会儿自己就会醒。
上周的事他真的欠考虑了，竟然用自己以为合适的方法去替别人做选择。
魔方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最终恢复了一面一色，没有碎。
这一个星期他也看得出来祁承不是太高兴，肖洵去找过他几次都被他拒绝了，说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怎么会，是他害怕给他添麻烦才对。
可能是这一个月都有祁承在的原因，这一个星期他们没有说话没有交集让他觉得格外不适应。
特别是看见他和周逸景在一起的时候，无端的情绪通通翻涌出来……
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动，落在人贴着创可贴的手背，腕骨突出，掌指关节微屈，泛着近乎没有血色的白。
林成许蹙了蹙眉，还是慢慢往他身边挪，看着他歪斜的白色脑袋即将靠在自己肩上。
其实抛开那次雨天的事，他还是很乐意和祁承当朋友的，而且刚刚周逸景还帮他戴眼镜了，所以他现在……
“许哥！小祁！”
上牙和下牙狠狠摩擦了一下，林成许又不动声色地挪了回去，黑发下的耳朵隐隐泛着红。
祁承也迷迷糊糊睁开眼。
“国庆放假你们有事儿吗？没事儿咱们出去玩啊？去豫南，咋样咋样？”肖洵激动地提议道。
刚才他和魏子知还有几个同学聊到这次国庆的打算，平时他和他许哥就是网吧台球室，周围几个好玩的城市全都去遍了，还愁来着呢。
现在好了，有祁承在他们可以带他好好玩玩，正好去他们每次都嫌远的豫南。
他双手搭在两人背后的椅背上，眨着眼睛期待地来回看着两人。
刚才他都看见了，这俩人可算是和好了。
祁承还没从睡意中缓过来，皱着眉，舌尖抵着尖牙，想问问豫南是哪里，又有些犹豫。
林成许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又把打乱的魔方递给他，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豫南。
“哇…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祁承还是蛮期待的，看了一眼林成许，舌头又在牙尖上兜了一圈，咽了咽口水。
如果出去的话，他还可以偷偷吸血吧？
嗯，最近一定要对黑色人类好一点，出了门说不定还会有其他鬼跟他抢人呢。
“我看看啊……”肖洵当即掏出手机，一黑一白两个脑袋也凑过来，看起了车票。
“飞机…飞机坐不了了，没票了……许老师，给小祁同学介绍一下什么是飞机。”
“火车还有票，上午九点来钟的，到豫南六点，就是时间有点儿长，行吗？”
许老师还在尽职尽责给小祁同学介绍什么是飞机，恰好，蔚蓝色的天空刚好驶过一架飞机。
三个人一起抬头，面朝着飞机，齐齐地跟着飞机拉远视线，又收回。
“我害怕这个。”祁承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没事儿，害怕咱不坐，许老师，再给小祁同学介绍一下什么是火车。”
许老师又尽职尽责地给小祁同学讲起了火车的历史，掏出手机，给他搜索了几张火车的图片。
“哦，原来火车上面没有火……”小祁同学喃喃道。吸血鬼最怕火了。
两人挨得极近，头和头都要靠在一起，林成许不太适应，别扭地转了下头，却因为紧张转错了边，嘴唇蹭在他眼尾上。
肖洵正在低头买票，没发现这个暧昧的小插曲。
倒是林成许，“腾”地站起身，脸色由白转红，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祁承没怎么在意，抬起手摸了摸还有些余热的眼尾，安慰道：“没事的，我不怕碰。”
林成许：“…………”
“碰啥？许哥你咋又脸通红，小祁你身份证号告诉我，我买票。”
林成许深吸口气，背对着两人拍了拍胸口，感受到加速跳动的某处器官，有些愣神。
他果然是喜欢男生，都亲到了竟然一点抵触都没有。
救命……
林成许同学觉得自己需要缓一下，本来他都要把这件事忘了，也根本没怎么在意，但是现在又来了这么件事…
他闭了闭眼，又坐回长椅最边上，听着身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眉头动了动，没再吭声。
肖洵买好了票，左右看了两人一眼，伸手揽住俩人的肩膀，三个人的脑袋来了个近距离接触，“咱仨要做永远的好兄弟啊。”
林成许：“……”
祁承：“好！”
林成许：“？”
你在好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