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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插叙/他怎么就不是人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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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多雨的四月，五月初的莞京温度更是直线上升，一模二模之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祁承对学习这些东西真的祛魅了，他背对着阳光，也同样背对着他男朋友，在卷子上快速写写算算。
吸血鬼学什么习……
现在是午休，天气更热，某只吸血鬼照例套着校服外套，浑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虽然靠窗边有窗帘，林成许也会给他挡光，不用担心被晒，但他还是发现自己最近很奇怪，晕倒睡着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还有现在。
“你看看我脖子怎么了，好不舒服…”他说了一声，把校服外套往下拽了拽，给人看自己的后颈。
几乎在温热的手触碰到脖子的瞬间，两个人都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直冲脑海，瞬间直不起身。
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成许倒是没什么，缓了一会儿就没事了，他皱眉看向祁承，发现他还趴着一动不动，心瞬时“咯噔”一下。
他也没来得及想是因为什么他们两个都会这样，拍拍人的肩膀，又攥住他的手叫他的名字。
声音吸引了众人，大家说着是不是靠窗太热又中暑了，找起了病因。
毕竟祁承现在给大家的形象就是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就得去“医院”。
这次倒是没有晕那么久，祁承能感觉到林成许在叫自己，他稍稍用力攥回他的手，坐起身，“咳…没事了。”
肖洵顺手把一瓶水搁在他桌上，有些担心地皱起眉，“小祁你到底咋回事？要不放假再去医院看看吧，低血糖还是低血压啊？”
“都有吧……”祁承敷衍着应付了一声，伸手揉着太阳穴，糊弄着抿了口水。
这次晕过去和以前不太一样，大脑不是完全空白，而是一直在闪现些景象，都是一些以前的记忆，但很模糊……
林成许这才舍得收回手，握了握，才发现手心都是汗。
他叹了口气，看着祁承，盯着他有些泛白的嘴唇和略显消瘦的脸，“撑得住吗？要不要回家？”
只是安慰罢了。
回家了祁承也是这样，只不过比学校好点的是可以躺着，但对于吸血鬼来说没多大用处。
吸血也没用，祁承甚至都不怎么吸他的血了，每次都只是咬两口就说饱了。
这种无力感真的很占心，他甚至希望是自己这样，而不是他喜欢的人这样。
祁承害怕林成许担心，抿了抿干巴巴的唇，悄悄捞过他的手攥了攥，“没事，我脖子上没什么吧，感觉好热。”
林成许这才想起这茬，又看了一眼，怕再像刚刚一样，没敢上手，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他扭头看向窗户，窗帘拉着，太阳也晒不到他们。
那是因为什么？
以前的记忆？
可为什么偏偏只有祁承这样，他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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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调了慢放一样，天气又热得要命，好在贴心的校长大人给班级里新置办了空调，能让大家安心学习。
某只吸血鬼现在一到下课就把自己埋在桌子上不动，路过的同学都会略显慌张地盯着他看几秒，生怕延误了“最佳抢救时机”。
林成许对此毫无办法，不过自从五月初那一次晕倒后，一个礼拜过去祁承也没再晕过了，就是稍显潦草。
平时他的白头发都打理得精致，褐色眸子也闪着光，整个人精气神十足，现在和之前完全相反，像是在硬撑着似的……
吃过午饭，魏子知提议去篮球场打打球，正好调动一下大家的积极性，整天学习也累得人心烦。
高一高二的小女生们一到中午就把篮球场围得水泄不通，四个人挤过去，占了最后一个场。
林成许忽地想到第一次教祁承打篮球，那时候他刚知道篮球是什么，还砸到了人。
他正要和他男朋友提起这件趣事，却突然发觉他们最近总是在回忆以前发生的事。
而且好巧不巧，这次又碰到了那几个男生。
正好赶到一起，上次咋咋呼呼的男生痛快地报了自己的名字。
“打一场呗？放心哥们儿我不是记仇的人，那小白毛儿我不砸你了啊，你也别撞墙了，哦对了我叫徐各愿，我知道你林成许，你们几个都叫啥？”
祁承眨眨眼，在他叽里呱啦的话里提取到关键词，四处看了一眼，好奇地问道，“在哪里许愿？”
徐各愿：“。”
几个人都被逗笑，之前也有不少人都这么调侃过徐各愿，但都没有祁承的表现有趣，大家也很快打成一片。
林成许皱眉看着祁承，后者是盯着球，但是看着思绪早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他也乐得把自己手里的球都传给他男朋友，并且积极与他互动。
祁承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扣了个篮就往他身边靠，两人的手若有若无地拉了一下。
肖洵撩起校服擦了擦额头的汗，撞了下冰冰凉凉的肩膀，“帅啊小祁，就这么玩儿，你不能老憋班里了，人都憋坏了。”
祁承故意把球跟他晃了一下，反手传给魏子知，朝他皱鼻子，“好多话。”
肖洵回了他一个鬼脸。
“这边儿这边儿！”
“祁！承！你丫的又晃我！”
“肖洵你能不能看准了投！篮筐你看不见啊？”
“魏子知你再说我信不信我把你脑袋当球踢！”
“你想打架是不是？”
“哎来来来，比赛暂停咱俩先打一架。”
吵吵闹闹的，就数他们这一场声音最大、观看的人最多，不管是谁进了球几乎都有欢呼声。
祁承颇为不耐地抬手抓了抓头发，看了一眼晃眼的大太阳，很想说能不能不要逮着吸血鬼晒了。
无由来的心烦全都被发泄在篮球上。
整场下来就数祁承和徐各愿打得最起劲，俩人互相盯着对方，球砸得篮筐哐哐响。
就随便玩玩，加上热得不行，几个人打了半天，都默契地躲到篮球场边的树荫下乘凉聊天，嘟囔着今天冷一阵热一阵的。
“真他妈牛逼啊那个叫祁承的，扣了好几个篮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他比魏子知打球还猛！我算见识到了……”
徐各愿对着朋友们抿唇摇摇头，非常想说你们现在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么气了吧。
那么大劲儿，好像墙撞他头上了似的，得亏他皮糙肉厚。
魏子知也对祁承也是甘拜下风，咕咚咕咚灌了半瓶水。
“啧，小祁少爷，你要早转学去年来，咱班不至于输给他们班，高三要是还能打篮球赛就好了。”
肖洵躺在地上贱嗖嗖地接茬，“是是是，魏老师说得对，你穿越回去把我们小祁少爷带回来吧。”
魏子知抬手就要抓他头发，被人躲过去，两个人也不嫌累了，扭打在一起。
林成许抿了抿唇，对他们这样已经见怪不怪，看了一眼祁承，刚想抬手替他捋捋头发，又硬生生把动作憋了回去。
他睨了一眼撑在地上苍白的手，慢慢移动过去，想着给他男朋友一个“小惊喜”。
祁承完全没注意到，满脸不悦地看着走向这边的女生，见她们又停下，才稍稍放下点心，抬手揉着后颈，抓了一手凉汗。
在两人指尖即将触碰到一起时，祁承又抬手揉了揉眉心。
那几个女生又回来了，就站在他们面前。
几个人不是歪着就是斜着，见有女生过来，全都坐好装了起来。
徐各愿在祁承右边，挑眉看着其中一个女生满脸羞涩、递给林成许一封情书。
他是了解林成许的事的，不过少了袁辰这个挑事精，再加上林成许没有别的“黑料”，长得还帅，自然招风。
他又看了一眼祁承，摸了摸下巴，这俩人一个帅一个好看，包括他也是。
简直是帅得一塌糊涂。
成高啊成高，让你捡到大便宜了，我们几个组个团都能出道了。
林成许看了一眼祁承，站起身，很严肃地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能收，我有喜欢的人了。”
女生低着头捻着情书边缘，小声开口：“我知道…他们都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但是…我也很喜欢你，我不是要求你答应我，你就看一看这封信就好……”
后面的话大家已经听不清了。
周围有不少人都在朝这边看，小小的议论声传入人耳朵里。
女生下定了很大决心才敢来送出这封信，她也不是想当所谓的“第三者”，只是林成许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马上毕业了，她不想给青春留下遗憾而已。
她当然也希望林成许能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是稍稍有点难过罢了……
周围什么声音都有，林成许也不好当这么多人驳了一个女生的面子，无奈，只好接了过来。
他刚想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要收，女生就已经和朋友们跑远了。
肖洵和魏子知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一言不发的祁承，没出声。
倒是徐各愿，自来熟地靠近一身酸味外加冒着冷气的小祁同学，乐呵呵道：“哎你和林成许关系最好，他喜欢谁啊，我都没听说过。”
祁承皱眉瞥了他一眼，有些凶，“不知道。”
“拉倒吧，你悄悄告诉我行不？哥们儿真好奇啊——我去你这边真凉快。”
“说了不知道。”
林成许坐回去，捏着信封若有所思。
好勇敢。
他当时怎么没想到给祁承写情书，怎么不直接表白，还搞暗恋……
某人已经全然忘了他最初要当朋友的初衷。
他侧头，决定把这封信交给他男朋友发落。
看与不看没什么所谓，女生看样子也没有再找他的打算，他也不想让这封信打扰到他和祁承的感情。
主要是这份勇敢真扎他心窝子了。
他只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表白，也来波“强制爱”，就能早和祁承在一起了，还可以早点了解他的事。
祁承睨了一眼粉色小信封，暗暗磨牙想把它塞嘴里吃掉，语气淡淡，“不是给你的吗？”
林成许皱起眉，知道现在不是逗鬼玩的时候，但周围人还太多，他正要说什么，徐各愿又张罗着接着玩。
祁承率先站起身，跟在几人身后，肖洵和魏子知各拍了拍他的肩宽慰他——
“没事儿许哥，小祁就是吃醋了而已。”
“没事儿林成许，祁承就是稍微有点儿生气而已。”
林成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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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球林成许打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瞥一眼生闷气的男朋友，刚凑到他身边又被他躲开，为此送了对面好几个球。
“你俩好好玩行不？别老拉着张脸了。”魏子知实在憋不住，经过两人时皱眉说道。
小情侣生气都这样？
篮球脑子的魏子知同学不懂。
相亲脑子的肖洵同学也不懂。
怎么看都看得出来祁承生气了，他也多少能理解他们一点。
是同性恋，又是两个比较显眼的存在，要是表现得太明显很容易就会被人针对。
况且这个小众的恋情要是让部分人知道肯定会没完没了地嚼舌子，过分的还会说一些难听的话。
他接过球投了个二分，感叹还是以后去相亲吧——不对，暂时先不能相了。
球打完也快上课了，这次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比如说球砸人。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以后有事儿找哥们儿就妥了啊。”徐各愿拍拍胸脯大声说道。
肖洵对他不依不饶的形象还铭记在心，挑眉，“你上次不还要砸我们小祁嘛，怎么现在又跟我们这么好了。”
“那不当时太生气了嘛，搁现在我肯定不那样儿了。”
“你最好是，那个白毛儿你过来咱俩单挑~”
“你别那么记仇啊！人家祁承都没说什么。”
烫人的情书还在林成许兜里，他有些后悔刚才要什么所谓的礼貌，把这封信收下了。
周围吵得很，他靠近身旁冒着冷气的人，蹙眉看着他有些泛红的脖颈，“有没有不舒服？”
祁承瞥了他一眼，目光擦过粉色小信封，撇开视线，“没。”
要是今天没有他在，或者他们还只是朋友，林成许没有借口打发那个女生——他们是不是也会在一起了？
毕竟林成许遇见他之前喜欢的就是女生，而不是他。
很不开心，要是他再晚一点，或者是他没有这层身份，他们根本不会走到一起。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他怎么就不是人类。
他们怎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那个女生送林成许情书没什么，晚自习他看见一男一女接吻也没什么，但偏偏他和林成许做什么都不行。
一直走到班级这种情绪都没消化完，反而在听见班级里女生说话后愈演愈烈。
林成许太了解他男朋友生气的样子了，嘴硬、说些违心的话、绷着张脸也不笑。
他垂眸整理着卷子，思忖着应该怎么哄。
“林成许，这道题你会做吗？”
正想着，一个女生走了过来，站在祁承桌前，把卷子递给林成许，指了指倒数第二道大题。
这位置对某只吸血鬼一点都不友好，他“腾”地起身，“你坐着问。”
女生算得上大大咧咧的性格，闻言笑着坐下，“OK谢谢啊，还得是你祁承，想得真周到。”
祁承：“。”
他也没理想和自己说话的林成许，转身出了班级，站在走廊窗前吹风，气得磨牙。
林成许如坐针毡，但女生还在问，她刚走，他也刚要起身，又被上课铃按在座位上。
祁承是和刘昭一起进来的。
“最近看你状态都没以前那么好了，去医院检查没啊？”刘昭担忧地看着祁承问道。
后者点头，“检查了，没事，谢谢老师。”
可不像没事……
刘昭还是点了点头，又关照了他几句，铃声结束开始讲卷子。
——真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肖洵朝魏子知眨眨眼。
——那怎么办啊。
魏子知朝他努努嘴，问了回去。
——我哪儿知道啊，第一次见小祁这么生气。
肖洵又看了一眼祁承的方向，耸了耸肩膀。
——人家生气还不行了，搁谁谁不生气，林成许最近桃花都开满了。
魏子知翻了个白眼，看向同样皱眉的林成许。
——你也不看看他长了多帅一张脸，我跟你说要不是有之前那些事儿，我许哥绝对校草。
肖洵颇有些得意地昂起头。
——别磨叽了，想想办法啊。
魏子知收回目光，决定结束这场眼电波对话。
“玩儿够了吗？”刘昭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两人座位旁边，卷起书左右各敲了两人头一下，“眉来眼去眉来眼去的！是不是当我不存在！”
肖洵讪笑起来，揉着炸毛的卷毛，“哈哈，哪儿敢啊老…老师。”
魏子知也跟着摇头，“没有没有。”
刘昭瞥了一眼拉着张脸的祁承，又训了他们两句才回讲台继续讲题，刚刚班级里蒸腾的睡意也被这个小插曲打断。
可算熬到下课，林成许把信重新塞给祁承，见他不收，又放进他书桌里，“我不看，你放心。”
放心有什么用。
祁承看都没看他，焦躁地按着笔。
他平时都不会有这些小动作，林成许全都看在眼里，也有些郁闷。
“哪儿来这么大酸味儿？”
“我吃的糖，你要不要。”
“不要，酸了吧唧谁吃啊。”
这话全然落在祁承耳朵里，他颇为不快地磨着呼之欲出的尖牙，想把人按着吃掉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是，他是吸血鬼，再怎么装再怎么克制也耐不过本性里的东西。
但他要不是吸血鬼，他们也就没这些故事了。
他是讨厌他的身份，但也同样庆幸他是吸血鬼，活这么久，能和林成许再遇见一次。
可、是。
这种不爽实在是太难让人忽视了，他就是自私，想让林成许只是自己的，不和别人分享。
特别现在这个时候，他经常一晕就是好几天，这几天的事就算林成许一字不漏都和他讲了，他也还是不舒服。
想着，他又把头埋进臂弯里不吭声。
他也不想想这么多，也不想怀疑林成许，但就是控制不住。
人类世界果然很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