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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同桌来运动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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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其实说完这句话连他本人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直作威作福习惯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
要不是闷着半张脸说话，他指不定要再埋一遍。
岂料，接下来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的好同桌不打算与他计较，又转过头去自顾自刷起了数学题。
草，他被无视了？
窗外傍着炎热的微风，“莎莎”树声响起。
这个点，依三班往日来看，果然一半人都还不到。
艾燃是个随性而为的人。
成绩虽然名列前茅，却总是拒绝坐去前排。
班主任被各任教师次次建议烦了，虽然知道无功无过，但也会去叫他再交谈交谈。
左不过是为了听课更近距离老师而已。
这听不听的，艾燃觉得都靠自身和自觉。
听得进去和听不进去都靠理解，跟座位有没有关系的，他不怎么觉得。
后排他坐习惯了，况且后排更自由。
他当然不愿意强制当“好好学生”。
*
办公室里空调的温度调的很低。
艾燃几乎是跑着这段路来的。
身上出了些汗，口中喘着粗气。
一热一冷，他不禁有些不适应，却也没什么别的反应。
眼前坐在他面前的，就是他们班的班主任了。
大家都喊他“老严。”
只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右手拿着一张试卷，左右挑了挑黑框眼镜的位置。
眉头紧锁。
老严的年纪跟其他班主任比起来不算大，可能是操心多了，头发也白了几根。
他的视线从开始的端详，最后变成紧紧盯着最上方的那个数字。
艾燃不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已经料到原因了。
果不其然，老严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眉心。
“小燃啊，老师找你来一趟，没有别的事情。你仔细听当然最好，如果心里有什么别的顾虑，一定要和老师讲。”
他张了张嘴，没有动作。
“你家里.....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吗？”
他怔了怔，随即下意识摇头。
淡漠道：“没有。”
他是三班唯一一个排列年级前十的学生。
老严对学生太过宽厚这谁都知道。
他是个尊重学生，也关心学生的班主任。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班里的学生却更加肆无忌惮。
态度摆不正，课堂不认真，又懒散。
任课老师再尽心尽力，却也言尽于此。
这个学期更是越来越严重，艾燃更是三天两头请假。
这成绩落了不止一点。
“小燃啊，你知道老师对你寄予厚望的是吧？”
其他几位在内的教师也只是自顾自忙活着手头的事情，同频不往这边看。
“是，我知道。”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老师并不是给你压力，当然也不希望你们都对学习有抗拒感。可是小燃，你看这张英语试卷，跟你上次月考成绩落了整整三十分。后面因为你请假，其他科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我希望你能够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来，不要让我和其他老师失望。”
“老师知道你们年轻人有压力，”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老师愿意相信你，学习是很重要的。你是咱们班最好的代表，希望你也可以一直向前走。”
......
......
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手里攥着那张试卷，艾燃垂暮，视线不知道转向了哪里，睫翼轻颤，好似情绪有些波动。
寄生在壮硕树枝上的蝉鸣，耳边声声渐减。
回到教室，旁边的座位是空的。
他忽然好似泄了气一样，杂乱的心情报随着燥热的天气，就这样把试卷囫囵随便丢进了抽屉里。
因为这件事，他一天上课都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自然也不知道旁边有个人，不经意间看了他几眼。
这一天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下课铃声是在艾燃的叹气声中响起的。
烈日炎炎似火烧，卢子亦在一旁活蹦乱跳的没个正行。
“我就说，老严肯定会出手的。该说不说，你们班主任对你们班真的是不错，学校领导直接国旗下严厉批评了那些造谣的人。”
对于学校来说，只要是成绩好的学生，不能有一丝挫败。
艾燃早就知道会如何。
“走个流程而已，哪需要这样大惊小怪。”
他对这件事情的处理不感兴趣，甚至是无感。
“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可尽管如此，该表率还是要表率出来的，难不成学校领导还真会不管啊。尤其是像你这种标杆学生。”
他冷哼了一声。
“你笑什么？”
艾燃回：“估计就快不是了。”
“害，失败乃成功之母！以我对你这些年的了解……”
卢子亦随意一笑，表示对自己的话很认同。
刚说完这句话，原本熙攘的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尖锐的叫喊声。
“请问你是艾燃吗？”
二人的脚步顿时停下。
这声音听起来是男生，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好奇心害死猫。
原本是一个年级知道的事情，小范围讨论。
下下好了，今天早上全校通读一遍，他艾燃也算真正出名了，比那位转校生还要效应满满。
想到这里，艾燃冷眸侧过脸。
他并不想与这些人多纠缠，浪费自己时间。
“找我什么事？”
卢子亦也探究般将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满眼都是疑惑他要干什么。
那人明显有些愣住了。
也许是被二人的敌意所影响，又或许是胆子有点小。
本就有些畏缩的模样，虽然叫喊着他的名字，却没有想象中那股令人不喜的态度。
他缩了缩脖子，头低了又低：“那个，有人要我告诉你。他在学校后门等你。”
“等谁。等他？”
卢子亦抢先问。
那人眨眨眼，随即指出他们两个之间一人的脸上。
艾燃眼睫一瞭。
随即反应过来，呵了一声。
“是谁让你来传的话。”
那人不语，说完后已经是耳朵泛红，赶忙转身跑走了。
卢子亦觉得很好笑：“不告诉名字，就想让你傻乎乎去？”
他沉默了片刻，清秀的眉心微蹙。
“怕个捶捶。”
他最后还是去了。
......
教学楼的喧嚣被三道围墙过滤成模糊的嗡鸣，那人踹开卡在后门缝隙里的易拉罐时，金属刮擦声惊飞了电线上的飞鸟。
因为后门许久没有翻新整修，破旧生锈的铁门被碰到一下就晃动的吱呀吱。无比诡异。
他望着眼前嘴中叼着烟，仰头望天正在发呆的人，蜷在锈红色消防栓旁的侧身。
脚步一顿，待看清他的侧脸。
他骤然转身想走。
蹲在地上的少年早就听见来人的脚步声。
“这么着急走，怕我吃了你啊？”
艾燃肩上单背着书包，手指因为他的声音，此刻紧紧捏住已经有些泛白。
后面的少年冷哼了一声，准备起身朝他走来。
他动了动唇，眼底沉闷，涩然道：“你找我什么事。”
“你猜猜看啊？”
说着就两步到了他旁边。
“你亲爱的表弟会找你有什么事？”
他走了过来，与他面对面。
艾燃明显抵抗这种行为和近距离接触。
“我没有钱给你了。”
“我不要钱啊。”
下意识往后想退，不聊他眼尖手快，快一步抓住了他的左手。
温热的触感令他眼睛睁大，眼底的惊诧与恼怒顿时涨红了脸。
“滚开！”
他猛地快速甩开，极力挣扎，不愿和他接触一秒。
艾闻的表情似乎有些受伤，却不知真假。
像是披了羊皮的狼。
见此情景，他也没再做出什么动作。
“为什么你的东西都不见了，什么时候搬走的？”
他不去看他，抿嘴侧过脸去不答。
见自己表哥又是这幅样子，他怔了怔，后好似轻叹了口气，尾声绵延俏动。
“表哥啊，你要搬走，好歹事先和我说一声。回去看不见你的脸，我真的很不习惯。”
艾燃只觉得这些话令他反胃，冷冷丢下一句：“我和你没什么好说。也没有义务说。”
说完，修长清冷的背影在他面前仓促离开。
只留下身后那人原本还假装笑意的脸，瞬间凝固，犹如地狱之眼。
咬牙切齿道：“我迟早会找到你的。好表哥，等着吧。”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路边散了学的学生大多已经没有几个在周围停留。
不知道走了多久，本来刚刚在那，胃里就不怎么舒服，现在更是一团浆糊一样，翻江倒海。
再也忍耐不住，匆匆忙忙扶住旁边一颗大树下就开始吐了起来。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干呕了一会儿，明明除了一些酸水什么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依旧觉得周围以及身上还带着属于那个人的薄荷烟味。
久久不能散去，令他处于崩溃边缘。
想到这里，干呕的动作更甚。
连这吐了好一会儿，他也觉得好受了许多。
原本略有干涩的嘴唇，此刻挂了丝，在空中摇摇欲坠，眼神逐渐从扩散到聚焦。
他实在不明白。
为什么非要来招惹他。
不知何时，他还没适应过来。
面前突然多了一样东西。
他微微张着嘴，神情茫然了片刻。
这股感情让他神游天外。
骨感又秀美的手指，捏着一张对折着的纸巾。
手腕处的衣袖，代表了这人是和他一个学校的学生。
恍惚中抬头看去。
黄昏之时，身后满是烧云。
他的神情呆滞了片刻。
等到眼神聚焦看清那人是谁后，艾燃这才咽了口口水。
疑惑道：“周烬梧？”
这个角度看他，最显眼的就是周烬梧的侧脸。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一直举着手，等他接过。
艾燃当然知道是用来干嘛的，见他不说话，也不想继续保持这样狼狈的状态。只好讪讪去接过，擦了擦不怎么干净的嘴巴。
纸巾擦过他的鼻尖，扑鼻而来的香味，艾燃一时怔了怔，抬眸朝他看去。
二人僵持了几秒。
终于，他忍不住憋出了一句话。
“......你跟踪我？”
他不太确定，毕竟自己走的路线太复杂。可又奇怪的好像心中抱有一丝疑惑的问题。
“路过这里，看见你在。”
周烬梧不像撒谎的样子。
也是。他跟着自己做什么？
他发现最近真的是变得越来越奇怪。
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
想明白之后，心中也没有那种别扭的感觉。
撑着地起身，将书包又习惯地甩在身上。
周烬梧却带着一丝奇异的眼光看着他。
艾燃感受到他的视线，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连着对上午的事情，对他还有些愧疚。
“怎么？”
“不去医院吗？”
“小毛病而已，不至于。”
说完就准备转身走，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周烬梧。”
那人却像是根本没走。
他侧过身，看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人。
周烬梧：“？”
他的视线落在艾燃的身上，眼眸微垂，似乎疑惑他要问出口的话。
即刻，艾燃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谢谢你的纸巾？
还是多谢新同桌你的关心，以及为今天的态度所道歉？
可看着眼前还在等他发话的那个人，艾燃左思右想，最后从喉咙冒出来一句话：
“运动会感不感兴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