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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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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衍有个秘密。
他不喜欢太阳，因为在那样毫无杂质的光亮下，一切的暗色都会被夺去存在。
而他，本就生在暗色当中。
曾经他也以为自己最后的结局要么是被暗色吞没，要么便是消失在某个阳光暴烈的晴天。
直到他被那抹绿意遮住了炙烤的阳光，于是他开始期待太阳即将落山时的暮色。
因为月亮会在那时出现。
司衍被送到南市一高的国际班后，梁昭惠没有放弃演戏，依旧嘘寒问暖的扮演着“慈母”的形象，所以司衍身上的伤和委屈愤怒的呐喊都变成了青春期的“叛逆”与“堕落”。
司衍父亲格外失望，开始专心和梁昭惠准备新的继承人。
可司衍却没有按照梁昭惠的“剧本”走完。
从某天开始，他忽然变得温驯乖巧，努力学习。
一举一动都像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
不过幸好，他的目的是要出国。
梁昭惠松了口气，决定下学期就把他送走，以免夜长梦多。
知道这个消息后，司衍有些意外。
比他想象中还要早一些。
但终究是要有这么一天的。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他最后一次踏上那条熟悉的“轨迹”。
暮色渐浓，太阳马上落山。
再过十分钟，她就会从最右边的楼梯口出来。
路过花坛时，她会看一眼里面的月季有没有开花，还有那只藏在里面的狸花猫今天生崽了没有。
今天周三，她应该会和那个扎马尾的女孩去食堂五号窗口吃小馄饨，两人会再分一份小笼包。
她吃饭时坐姿很端正，和人讲话时总会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还会耐心等对方说完再回应。
她好像总是笑眼弯弯的模样，温柔明亮又不会过分刺目。
她优秀的像个模板。
却会假哭，还会“犯规”。
像一轮存于黑暗中的满月。
不同于太阳的灼热，却不逊于它的耀眼。
她和那个马尾女孩吃完饭会去操场溜达一圈再回去上自习。
司衍观察苏卿可有两个月了。
不，准确的说，他是在模仿她。
他骗过了梁昭惠和亲生父亲。
像终于在漆黑的夜里披上了层柔和的“月光”。
他找到了黑暗中的同行者，于是再不畏惧亮色。
唯一超出计划的是，他喜欢上了那轮满月。
却马上就要离开。
新买的笔记本还一页没用，空白扉页上银色的花体令他失神了许久。
原来白月光真的是令人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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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停了。
路灯的倒影在落在四散的水洼里，仿佛开在镜中的昙花。
伞沿上滴落的水滴不小心碎掉了一蓬“昙花”。
苏卿可沉默地躬身捡起地上自己的雨伞。
合上。
“啪。”
散乱的思绪仿佛随着那声轻响一并收拢。
她直起身子时脸上仍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假哭？！”
司衍：“……”
他缓缓渗入眼底的笑容带着些无奈，像是严阵以待的战局忽然鸣金收兵，多少是有些不能理解，却又被对方的表情逗得没了脾气：“苏老师，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些奇怪？”
苏卿可站在春日尚有些寒意的夜风中理直气壮：“我哭得那么认真，当时连老师都没发现，你是怎么认定我是假哭的？”
司衍眼神微动，脸色也紧绷了一些，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妥当，收起自己的伞坦然道：“跟我的家庭环境有一些关系，我从小就能清晰的分辨这些。”
不只是这些，还有那些甜蜜淬毒亦或是暗含嘲讽的笑容。
听起来这并不是从什么愉快经历中能获取的技能。
苏卿可转着伞柄犹豫道：“其实我当时……”
“不管原因是什么，我都很感谢你，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用假哭帮我的人。”司衍打断了她的解释。
而且也让他明白了“柔弱”也是一种利刃。
尤其是在面对梁昭惠的“伪善”时。
苏卿可骤然抬头，望着司衍格外认真的面容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是有些愧疚的。
她当时是怕老师追问她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所以只能将错就错地用假哭将矛头转向那些施暴的学生，帮到了司衍实属无意，所以现在实在难以承受他如此认真的谢意。
“当然，江边那次也算。”司衍眼睛弯出漂亮的弧度，还带着几分熟人间的揶揄。
苏卿可却被暴击了。
脑中“轰”地燃成一片废墟。
她脸颊霎时红成一片，嘴唇轻颤，甚至不敢直视司衍的眼睛：“那次……你也发现了？！”
司衍晃动手腕，手指勾着雨伞轻巧地原地挽了个花，甩出一圈漂亮的弧线，语气里满是轻快：“对啊，我还知道你其实并不是我的粉丝。”
救命啊！！！
苏卿可一瞬间满脑子都是自己这段时间装粉丝的尴尬画面。
还有璐姐事业哀悼会上对她声泪俱下的控诉。
“不不不！”苏卿可绝对无法忍受人生走马灯时全是这样尴尬的闪回，她猛地抓住住司衍的胳膊，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真是你粉丝！你信我！”
司衍被她扯得微微倾身，扑面而来的惊惶焦灼让他很想轻按她的眉心，抚平那份不应该存在的不安：“你其实不用……”
“不不不，我真的是！”苏卿可依旧紧紧攥着他的胳膊，细白的手指嵌入黑色衣袖，她半边身子都几乎贴了过去，已经慌张到完全意识不到这个姿势有多亲密。
甜蜜的花香丝丝缕缕飘入鼻尖，不知是来自那柔亮的发丝，还是脖颈处被体温沸起的香水味。
司衍忽然不动了。
苏卿可紧张地盯着司衍，给他洗脑般重复道：“你相信我啊！”。
她因为着急尾音有些走调，却绵软如撒娇。
她是真的怕司衍再说出什么让自己难以承受的真相。
“知道了，”司衍收敛了笑容，神情格外的温柔，“可以走了吗？我的粉丝。”
苏卿可终于松下紧绷的神经，低头的刹那正巧看到司衍那快被她揉成了抹布的袖子，不好意思地象征性帮他抻了两下：“对不起啊。”
“你总是在为没有必要的事情道歉，走吧，外面风开始变凉了。”司衍垂下了手臂走在前头，眼神却不经意地再度瞥过刚刚被揉皱的地方，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浓黑的衣袖上白皙的手指明明已经抽走，但却仿佛还蕴着模糊的光团，残留着令人贪恋的温度。
真的假的都不重要。
能够重新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安静的小道上重新响起脚步声。
司衍平和的声音传来：“你就没有其他想问我的吗？比如关于高中时候的事情。”
有啊，有很多。
可她总觉得那时候的司衍过得并不好，问出来就像在揭伤疤。
好半天，苏卿可才缓缓道：“那时候的你跟现在真的好不一样，我只记得你那时候细长一条，看起来很容易受欺负。”
司衍点头笑道：“是啊，那时候确实是。”
那时候的他被父亲的最后一任妻子梁昭惠吹枕头风，以锻炼的名义“放逐”到南市这个刚刚开设的国际班，每个月的生活费几乎在月初就会被那些校霸们洗劫一空。
幸而遇到当时在做宿管阿姨的程珠璧妈妈，最起码没让他饿死，但精神却始终是濒死状态，若不是重新找回“武器”，他可能都活不到后来出国。
哦对——
程珠璧的妈妈曾经也是他爸的某一任。
后来及时脱身嫁给了程珠璧她爸，生下了程珠璧。
可惜程父去世的早，只留了两母女相依为命。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苏卿可鼓起勇气望向他的侧脸，“但还好，你都挺过来了，现在的你特别好。”
司衍还沉浸在久远的过往与奇妙的因缘际会当中，闻言猝不及防地撞入苏卿可澄澈的眼神：“我特别好？”
苏卿可点头，鼻尖被冷风吹得带了一点红，笑得很可爱：“当然啊。”
司衍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又垂下，也跟着笑：“我不是，但我会对‘粉丝’特别好。”
程珠璧租住的平层已近在眼前，看起来相当不错。
“粉丝”苏卿可实名认证司衍的话：“这个所有人都知道啊。”
司衍落了她半步，轻声道：“你不知道。”
苏卿可注意力被平层附近那些春意盎然的花树吸引，没听清司衍的话，连忙回头道：“你刚刚说什么？”
司衍摇头跟上：“没什么，我说密码是我生日，算了。”
他上前两步，贴在苏卿可背后输入密码解了锁。
大门应声打开，苏卿可却愣住了。
这是程珠璧的房子吧？
为什么密码是司衍的生日？
司衍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连忙解释：“是这样的，公司所有房子的初始密码都是我的生日，程珠璧录了指纹，平时不用密码所以也没改，你不信我待会儿带你去隔壁试。”
苏卿可面上虽然不再多问，但心里始终萦绕着不解。
好怪哦，司衍和程珠璧的关系真的好怪哦！
这附近几栋房子的密码确实都是司衍生日。
那是因为这些都是他的房子，包括程珠璧现在住的这套。
司衍也没指望苏卿可能信，索性直接进门开灯，他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讲给她听。
平层平时都有阿姨收拾，而且程珠璧平时一进组就是好几个月，其实这里利用率并不高，干净整洁的跟样板间一样。
苏卿可很喜欢，但璐姐没回复她也不敢直接下定论。
司衍表示理解，告诉她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搬东西住进来。
看完程珠璧的房子，苏卿可原本是打算直接回酒店的，但一直没回她信息的璐姐却忽然夺命连环call，让她先回一趟公司。
苏卿可听话地回了公司。
她一迈进璐姐办公室就感受到了一丝和平时不一样的气息。
璐姐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撑在桌上沉默地盯了苏卿可几秒，终于忍不住道：“你手机是欠费了吗？不能上网？”
“没有啊，出什么事了？”苏卿可这一晚上确实没来得及上网，闻言狐疑地坐在沙发上掏出了手机。
微博炸了。
《遥远的世界第二季》目前是热一。
因为罗PD在微博上放了第二季九宫格的宣传照和一段9分30秒的宣传视频，紧接着，节目组官方号转发并公开成员和播出时间。
这个癫综第一季就经常上热搜。
第二季看起来会更胜从前。
毛茸茸组在大巴上睡觉的花絮照病毒一样散播在各大平台的各个角落，司衍自带流量不必说，但讨论度上升最多的嘉宾却是苏卿可。
也不是节目组偏爱她，而是她的高光太多，剪都减不掉，尤其是和司衍的一些竞争，实在是好看。
【这是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白月光？！感觉智商被碾压了！】
【京大TOP1 的含金量还在上升！学霸只是不想好好玩而已~】
【苏卿可笑起来很惊艳啊，活人感十足，到底是为什么老演那种苦情的悲剧角色，不会emo吗？】
【狗公司不做人吧，好好的鲜活大美女，结果老演那种剧】
【“我重生了，上一世我为了男人短命伤情，这一世男人只会影响我挥刀的速度！司衍也不例外！”哈哈哈哈笑死】
【欢迎加入#可盐可甜#CP超话】
【这俩对抗性太强，有点嗑不到。】
【双强有人不爱？对抗路情侣也是情侣啊，看司衍游戏吃瘪我也很爽啊！】
【楼上你也没放过司衍】
……
苏卿可感觉眼睛都跟不上评论区刷新的速度，吐槽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璐姐眼睛一瞪，随手把平板往桌上一甩：“夸张？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夸张吗？从明天到《世界》的第二轮录制，你的档期已经全部排满，从四点半到现在我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苏卿可笑得格外开心：“璐姐你不高兴吗？”
璐姐叹了口气，终于笑意爬了满脸：“当然高兴，你又成功了，苏卿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