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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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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放假还有几天。李刻越发焦躁,今天训练直接摔了一跤,脑门上顶了个口子,血一阵一阵地流。
教练抽空过来看他伤势,见问题不大,语重心长道:“你最近怎么了?心思不对啊?”
李刻摇摇头:“没事。”
教练忍不住叹气:“你天赋很好,但是在场的哪个不是万里挑一天才。他们都想拼想赢,可你心里却不在这上头,你没有激情你怎么能进步呢?”
李刻没啃声,捂着脑门沉默。教练走后,他才倒在医务室看起老方发来的信息,除了C城的事,还有催他挪点时间来拳馆帮他做点事。看得心烦,手机丢在一边没搭理。
深夜,在宿舍窄窄的单人床躺下。舍友今晚回家不在,只有他一个人。
来来回回打开通话几次,最后深呼一口气,给哥哥拨去了电话。
意外的,居然接通了。电话那边寂静片刻,才有浅浅的呼吸声,“怎么了?”
李刻忍不住笑起来:“哥你还没睡吗?”
“睡了,被你吵醒了。”李兰修有些担忧地轻声问道:“你不高兴吗?还是受伤了?”
“没有。”李刻道:“我就是想你了。”
李兰修失笑,浅淡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来,不知怎的,好像在李刻耳边笑似的,弄得他耳朵都有点痒。
一阵无话,李刻急急忙忙要挂电话,怕打扰他休息。
末了,李兰修突然温柔道:“早点回来。”
“知道。”李刻勾起唇角,心中郁气随之一扫而光。
李家近来不太平。
C城有几分能力的人都不约而同意识到了这一点,先是早逝长子的儿子突然回家,再是家里晚辈飙车飙进医院,近来新上市的产品居然和对家公司如出一辙,舆论哗然。
李兰亭已经在医院住了一周,他腿上打了石膏,百无聊赖地歪在病床上玩手机。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人却让李兰亭意想不到。
来的人是陆长风。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和他们李家明面上并没有什么交情,怎么会突然过来?
李兰亭才摆出公式化笑容,陆长风瞥他一眼,侧身往旁边站了站,露出背后的人来,居然是失联好几天的齐铭。
陆长风指了指齐铭,“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拍拍齐铭肩膀:“别忘了交代你的事。”
齐铭有些崩溃地点点头。
李兰亭一头雾水,等陆长风离开,才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齐铭在他身边坐下,长叹一声,这才将经历的一切娓娓道来。
李刻不但对他进行了物理层面的殴打,在经济层面也下了黑手。齐铭家的公司主业是房地产,最近在收购一块地十分不顺,三番两次出事,甚至上了新闻,项目只能被搁置。
也是陆长风来了,齐铭才明白怎么回事。他认识陆长风,C城社交圈的毒瘤。
他肿的像猪头似的脸在陆长风和李刻自然交谈中透出一种死灰色,什么三叔,什么闹事,一字一句都往他心口上扎。他从记忆深处挖掘出关于陆家的传闻,似乎是从□□转变的,时常还有些骇人提问的小道消息,是正规企业避之不及的存在,惹上就是一身骚。
李兰亭听的也变了脸色,“他是陆家的人?”
“是,据我推测,应该是已经死了的老大的儿子。”
过去十几年的记忆太久远,李兰亭很是模糊,“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说,他要让李氏不复存在。”
李兰亭勃然大怒:“他敢!”
“他真就敢。”齐铭叹息:“你的腿,就是他的手笔。”
“……什么?!”李兰亭面色震惊,“为什么?”
“因为你帮我出头。他最恨我,你帮我说话,他也记恨上了你。”
其实李刻的原话是:“齐铭既然帮你出头,自然也要帮你受苦,有难同当不是吗?上次我说你再犯贱我就打断你一条腿,你选吧,是你来还是他来替你?”
当然,这齐铭不可能告诉李兰亭。
他继续道:“他们要我转达你,如果你肯帮忙,以后会分你一份;如果不行,你就跟着一起完蛋。”
这句是原话。
李兰亭沉默片刻,忽然望向齐铭:“那你呢?你和他们合作了?”
齐铭苦笑:“我没得选。”
这群人手段太毒辣,根本不是文明人能做出来的行为,在性命和经济双重威胁下他只能乖乖就范。
而且还要跑来当传话的。
李兰亭盯了他半晌,忽而冷笑,“你给我滚。”
齐铭还想再说,李兰亭不屑道:“闭嘴,多说一个字你就死定了,滚出去!”
李兰亭打电话过来时,李兰修正在忙。已经夜深,车子停在寂寥的路边,行人寥寥,前座空无一人,后座却很火热。
李兰修的黑色高领毛衣被尽数撩起,从胸口至腰间全部裸露在空气中,黑色的毛衣衬的他皮肤越发透白。车厢里开了空调并不冷,但骤然暴露,还让让他不自然地轻轻颤抖。
李刻放了假,过年后才回A市。连夜赶回来,下飞机不到半小时,车开到一半,李刻便迫不及待拉着哥把车停在路边就开 干。
一条腿跪在座椅边,一条站在地下,李兰修见他站起来,有点发懵问道:“你干什么?”
李刻笑了笑,弯下腰用力,“这样方便点。”
“方便什么?……啊!”
电话响了三次都没人接,许久许久,李兰修才用脱力的手拿起电话,他和李刻交换了位置,软软靠在副驾驶,看着李刻开车,心里泛起些诡异的情绪来。
他的嗓子有些哑,“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李刻:“我成年就去报名了,断断续续去驾校学的,最近才拿了证。”
李兰修沉默了一会儿,沉默到李刻有点心慌,他才继续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没有了。”
李兰修冷笑一声,反问:“嗯?”
“……其实我还考了摩托车的驾驶证。”李刻解释道:“那个驾校也有这个项目,我顺便就考了。”
李兰修没有再追究,“下次要告诉我。”
李刻连连点头:“好,我下次一定先告诉哥。”
李兰修没兴趣回李兰亭的电话,看了一眼就不作理会。
这次李刻回来的匆忙,背了个书包就跑回来了,看着还瘪瘪的,估计一本书都没带。
李兰修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洗到一半,就被人破门而入了。他泡在浴缸里,浑身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恹恹的,懒洋洋道:“有事?”
李刻走到浴缸边蹲下,伸手往浴缸里搅了搅,水波荡漾。他一边心不在焉搅动水面,一面道:“你手机放外面,刚刚李兰亭打电话给你,说找你有事。”
“他说了什么事吗?”
李刻摇摇头:“没有,他说要和你亲自谈,他现在在医院,留了地址让你有空去一趟。”
酸软的身体在热水的浸润下缓和许多,李兰修点点头,“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李刻委屈巴巴看着他:“没事我就不能待在这儿吗?”
“随你。”李兰修想了想又道:“来帮我捏捏肩。”
李刻从善如流,殷勤地走过去给哥哥捏肩。捏了半晌,舒服得李兰修昏昏欲睡,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把李兰修照料好上床休息,李刻在他身后贴住,将人揽到自己怀中,贴着他的脖颈,若有所思。
老方那边催得紧,李家又是持久战,还有陆家那边也有意让他回归家族,几经斡旋,分身乏术。
过完年,他就会提交退队申请。除了家里的原因,李刻从心里感觉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和他一起训练的队员们都对运动发自内心地敬佩热爱,但这正是李刻缺乏的东西。
省队教练说了,如果他没有这份激情,他最好及时打住。
他确实没有什么激情,他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和哥哥好好过一辈子。因为训练,他和哥哥分开的时间越来越多,也让他越来越烦躁,不能亲手帮上他,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李兰修说的重要的事,李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从父母去世那一刻起,李兰修就下定决心要让李家完蛋。既然知道,他就不可能不帮他。
只不过他要顺手牵羊,给陆家送一份满意的见面礼,于他于哥哥都有好处。
头埋在李兰修温热的脖颈间,李刻轻轻叹了口气,沉沉睡去。
第二天下午,李刻带着李兰修杀进李兰亭的VIP病房。
为什么用杀这个动词呢,因为李刻的脸色臭得要命,站在清冷高贵的李兰修身后像个臭脾气的冷酷杀手。
李兰亭瞥了李刻一眼,这小子昨天替接李兰修还把他警告了一番,他与陆家的关系要是说出来就要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
操,真有病吧。
李兰修施施然坐下,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兰亭在病床上半坐着,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道:“这是我二叔秘书的国外银行流水,你可以看看。”
李兰修没接,打量李兰亭片刻,“还有呢?”
李兰亭神色一凝,没想到他不接,“还有,他儿子包养男明星,结果把对方弄进医院。”
李兰修眉梢微扬,不是很满意的样子。“就这些?你投诚的诚意不大够啊。”
“谁我我是投诚?”李兰亭恼怒。
李兰修配合他发出恰到好处的疑问:“那你这是?”
李兰亭一本正经:“合作。”
连李刻都忍不住笑了。
“那也不够。”李兰修微微一笑,“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不痛不痒,说点劲爆的。”
李兰亭深思片刻,斟酌道:“…他好像和□□有勾结,他有个同学是出身□□的,以前和他交情不错,但是我不太确定,那个人已经入狱了。”
“什么时候入狱?”
李兰亭小心翼翼看着他,“好像,是你父母去世后。”
病房里寂静得快要窒息,李兰亭别过眼不去看脸色阴沉的李兰修,却无意中看见了李刻担忧的眼神,下一瞬,李刻已经走了过来,揽着李兰修肩膀轻轻拍打,俯身在他耳边呢喃:“哥,没事吧?”
李兰修垂眸、镇定了片刻,才向李兰亭道:“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
“两千万。”李兰亭道:“可以折算成房产。”
李兰修点点头,起身离开。李刻稍晚一步,将李兰亭床头的抽屉打开,把一通文件全带走了。
李兰亭嘴角抽搐,李刻却把手机放下他面前,“加个联系方式,回头把所有电子版发邮件给我。”
操,哪来的神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