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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雨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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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一月份，A市的雨季到来，阴雨绵绵，空气潮湿。
今天是大雨天气，天黑得很快，大学滂沱，闪电雷鸣。
放学时刻，李刻独自一人留在教室。今天不必训练，他却不再急着回家。照例给李兰修发去消息，问他晚上回不回家，那边很快回了一个不。
聊天记录往上翻，这样的对话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了十来天。李兰修说公司太忙，晚上经常不回来，这一周更是连续四天没回家了。
李刻昨天去翻他房间，发觉衣柜里的衣服少了很多，还有常用物品也不见了。回放监控后，原来是李兰修趁他上学不在家回去收拾了一些东西带走。
窗外大雨不停，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教室，格外清晰。一道闪电划过，李刻的半边脸在一瞬间被照亮，竟然显得十分狰狞可怖，令人胆寒。
灯火通明的大楼，李兰修摘下眼镜，一边揉着疲惫的双眼一边看向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臭小子没再打电话过来，估计是死心了。
关上电脑，李兰修走出办公室。大雨下个不停，他撑伞走入雨幕中。
雨声太大，掩盖了许多噪音，也掩盖了他们的脚步。
走了大约十分钟，李兰修走进一家小区大门。他上了电梯，按下十五楼。雨水溅湿了他的裤脚，他瞥了一眼，并不大在意。
最近工作太忙，他就在附近新租了一套房子，两室一厅，比自已家要小一些。
到门口，他对着一堆莫名其妙的快递箱皱了皱眉。最近并没有买过东西，为什么会有快递？
凑近仔细一看，原来是另一栋楼十五层的人，大概是搞错了楼栋，因为是特别配送，快递箱上写了收货人的电话号码。
李兰修打电话过去，三声响铃，对面接了，是个男人。
“喂？”
“你好，你的快递送到我家来了，麻烦你有空拿回去。”
“啊？是吗？”那人惊讶，他似乎在什么密闭的空间，说话都带着些回声。
“我现在不在家，麻烦你告诉我地址，我明天来拿。”
电话挂断，李兰修莫名有些疑虑，有一股淡淡的恐慌没来由涌上心头。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堆快递，堆得快有他半个人高了。
门是密码的，输完密码，李兰修才重重关上大门。
昏暗的楼梯间，声控灯灯随着脚步声一级一级亮起，从高楼慢慢走下地面，脚步声走远，不甚明亮的灯光也随之熄灭。
等二天，天色终于短暂放晴。李兰修走出门，快递依然在门口，就像个雕塑一般，有一种诡异的被凝视的感觉。
照例是繁忙的一天，蠢货弟弟下午也问他回不回家，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
李兰修沉默，笔尖在工整有序的草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力透纸背，刺进了下一张纸里。
休息时间，晚上还要加班，他出门和同事吃晚饭。至于这个同事，当然是他的顶头上司许凛。
随便对付两口，两人便回到公司。李兰修要去抽烟，许凛罕见的欲言又止，李兰袖主动递给他，许凛却摇头道：“不了。”
“为什么？”
“有人不喜欢我抽烟。”
李兰修无语。
许凛根本不管有没有人在意，自顾道：“许茸不让我抽烟。”
李兰修眉头一皱：“谁问你了？”
许凛虽然不抽，但最近心情不错，难得不摆冷脸，大发慈悲浪费时间和李兰修聊天。
烟气缭绕，李兰修清俊的脸孔被模糊。
许凛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李兰修垂眸，半晌点了点头：“家里有点事？”
“家里？”许凛道：“你弟弟闯祸了？”
“早恋。”
许凛忽然沉默，别过头望向远方。
“回去吧，事情还多呢。”
他起身离开，李兰修面部表情掐了烟回到办公室。一坐下，仍然有淡淡的烟气环绕，他想起那天晚上，李刻蹲在他面前给他上药时，他也闻到这股味道。
这个蠢货瞒着他抽烟，连烟盒都藏不好，裤兜一绷脸形状都看出来了。
还真是长大了。
李兰修心思飘忽，目光凝在屏幕上，半天没动静。
那个蠢货，居然也会喜欢上别人了，再也不是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小屁孩了。
意识到一切都在改变时，不失落时是不可能的。可除了这种失落，更多的是气愤和沮丧。
他在气什么？又在沮丧什么？
李兰修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突然很不想看见李刻，不想看见他因为爱人流露出喜悦和快乐，只要稍微一想，李兰修心里就不痛快。
但感情的事，他也没办法，他不可能把李刻绑在身边一辈子。
搬出来，应该是最后的选择。只是还不能突然给李刻说，不然会显得很奇怪，就像他是逃兵一样。
夜深，李兰修有气无力回到家。门口的快递已经收走，总算有件舒服事了。
门口还有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份提拉米苏和一张便签，字迹工整，和他弟弟的笔风完全不同。
“这家的蛋糕很不错，我想作为谢礼请您收下。”
李兰修瞥了一样，看上去倒是不错。他拎着东西进门，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他的行为准则之一，绝对不吃来历不明的食物。而且他也不喜欢提拉米苏。
洗完澡，李兰修喝下半杯水，头发胡乱吹了半干，便裹上被子沉沉睡去。
手机屏幕闪烁，黑暗的房间里能看见已经熟睡的李兰修的身影，角度很高，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密码键盘亮起，戴着手套的手指有条不紊输入秘密，顺利打开了大门。
李刻走进门，从头上摘下鸭舌帽放在玄关，想了想，他索性连外套也脱了，穿着短袖走了进去。他放低了声响，轻手轻脚地熟练地走进主卧床边。
他在床边跪着，没有床头灯，他就在黑暗中舔舐李兰修的唇舌，夜色浓重，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放肆。
李刻上了床，放过李兰修肿胀的嘴唇，撩开睡衣下摆低头贴了上去。
李刻低头去吻他，唇舌被蹂躏，罪魁祸首大言不惭指责他：“哥哥，都是你的错。我最讨厌你冷落我，你不是知道吗？为什么还要这样？”
李兰修纤细的身形被带着颠簸，像一只被狂风暴雨拍打的游船，优美而无力。
凌晨四点，李刻长出一口气，抹掉额头的汗珠，吃饱喝足长舒一口气。，将一切原封不动归置好，带着几个用过的安全套走出了门。
临走时他又折返回来，在李兰修鲜红饱满得唇角落下一个轻轻地吻，带着一股餍足的笑意低声道：“明天见，哥哥。”
李刻日记：
我果然和我亲生父亲很像，一样下流，不折手段。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爸是□□，他放高利贷，还不上钱就砍手砍脚。我妈不喜欢他，是她爸还不上钱，被逼着嫁给我爹抵债的。
只是我妈后来才知道，是我爸一早看上她，故意引诱她爸投资借钱，这才娶到她。
对不起妈妈，没能继承你的良好基因。
你要怪就怪我爸吧，我这辈子改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