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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永久标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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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给萧氏集团总部的玻璃幕墙镀上一层冷金。顶层会议室里，长条实木桌泛着微光，三十六个座位坐得满满当当。三十六位董事，三十六个或期待或审视的眼神，全都聚焦在主位上那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身上。
萧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着桌面。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敲击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他没看文件，目光落在窗外三十层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上，神情像结了冰的湖面，看不出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后颈贴着抑制贴的地方，正隐隐发烫。
"城东新城项目竞标成功，离不开各位的支持。"萧翎的声音很稳，像他的人一样，听不出任何波澜。"接下来是三个月的过渡期，法务部把交接流程分发下去，三天内给我反馈。"
坐在他右手边的副总张启明清了清嗓子："萧总，叶氏那边刚刚发来邮件，说派叶絮亲自过来交接。"
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了顿。萧翎眼皮都没抬："知道了。"
门被推开的瞬间，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叶絮走在最前面，黑色西装敞着怀，里面是件酒红色衬衫，领口开得很低，随着他走路的动作，隐约能看到锁骨上暧昧的红痕。
他径直走到萧翎对面的空位坐下，将文件往桌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响。"萧总，早啊。"叶絮扯了扯嘴角，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听说萧氏为了这个项目，下了不少功夫？"
萧翎抬眼，目光像淬了冰。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无声的电光石火噼里啪啦地炸开。空气中，一股极淡的雪松味悄悄弥漫开来，不是香水，是萧翎身上独有的Enigma信息素。叶絮呼吸一滞，后颈抑制贴下传来细微的刺痛，指尖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叶总说笑了。"萧翎翻开面前的文件，声音冷淡，"商场竞争，各凭本事。不像某些人，只知道耍阴招。"
叶絮哼了一声，从文件夹里抽出几份文件扔过去。纸张划过桌面的声音尖锐刺耳。"交接清单，叶氏那边的要求都在这里。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萧氏做不到，这项目我们随时可以拿回来。"
萧翎没看文件，目光落在叶絮揪着文件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大学时打辩论赛，两人争执不下，叶絮气急败坏挥手时被他抓住手腕按在桌角蹭出来的。
记忆像被点燃的引线，瞬间窜到昨晚。昏暗的包厢里，这双手抵在他胸口推拒，最终却无力地缠上他的脖颈。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萧翎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竟然盯着叶絮的手出神了。
"萧总？"叶絮挑眉，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怎么？看上我的手了？"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咳嗽。萧翎阖上文件，抬眼看向叶絮，目光沉沉："叶总昨晚似乎休息不佳？眼下的乌青有点重。"
叶絮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容不变："彼此彼此。萧总的脸色也不怎么样，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似的。"他特意加重了"吸干"两个字，眼神挑衅地扫过萧翎的后颈。
萧翎的手指猛地攥紧文件，指节泛白。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薄荷味，那是叶絮喷了过量抑制剂的味道。欲盖弥彰。
"说正事吧。"萧翎避开这个话题，翻开交接清单，"叶氏要求保留项目30%的参与权？这不合理。"
"没什么不合理的。"叶絮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毕竟我们在前期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萧总总不能想一口吃成胖子吧？"
"一口吃不成胖子，但能噎死贪心的狗。"萧翎冷冷回敬。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两边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谁都知道这两位是死对头，却没想到一见面就火药味这么浓。
"萧总这话说的。"叶絮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比起某些不择手段拿下项目的人，我们叶氏可光明磊落多了。"
"光明磊落？"萧翎放下笔，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那叶总解释一下，昨晚迷迭香会所的事是怎么回事？"
叶絮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萧总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萧翎抬眸，目光锐利如刀，"就是觉得，能让叶总夜不归宿的地方，想必很特别。"
"你跟踪我？"叶絮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彼此彼此。"萧翎淡淡回了一句。
"够了！"张启明连忙打圆场，"两位都是大忙人，我们还是先讨论项目的事吧。"
叶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重新坐下。但他看萧翎的眼神，已经像淬了毒的刀子。
接下来的会议，两人针锋相对，寸土不让。你一言我一语，表面上是讨论项目，实际上句句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空气中，Enigma的冷冽气息与Alpha的侵略性信息素无声地对抗着，让在场的Beta们都忍不住绷紧了神经。
会议结束，叶氏的人率先起身离开。叶絮故意磨磨蹭蹭，等其他人都走了，才慢慢收拾文件。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萧翎两个人。
"萧翎，"叶絮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昨晚的事，到底是谁搞的鬼？"
萧翎抬眸，目光深沉："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我没有。"叶絮的语气很肯定，"我收到匿名邀请，说有城东项目的内幕消息。"
萧翎皱眉。他也是收到了类似的邀请。看来，有人故意设计让他们碰面。
"不管是谁，这笔账我迟早会算清楚。"叶絮拿起文件夹，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萧翎，"还有，你最好把昨晚的事忘干净。"
萧翎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颈的刺痛越来越强烈，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他知道，临时标记的效果快过去了。
萧翎起身走进休息室，反手锁上门。他对着镜子撩起头发，后颈的皮肤红肿不堪，上面是一圈清晰的牙印。那是昨晚留下的印记，也是两人失控的证明。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抑制贴，小心翼翼地贴在后颈。冰凉的触感暂时缓解了刺痛，却无法平息内心的烦躁。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萧总，昨晚睡得好吗？叶总的滋味如何？"
萧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有人在监视他们！
他立刻回拨过去，电话却无法接通。他又查了发短信的号码，显示是虚拟号码。
"操！"萧翎低骂一声，将手机狠狠砸在墙上。屏幕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萧总，您在吗？"是张启明的声音。
萧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什么事？"
"叶氏的叶总又回来了，说有文件落下了。"张启明说道。
萧翎皱眉。这个叶絮，到底想干什么？
他跟着张启明回到会议室，叶絮正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低头看着。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萧翎。
"萧总，这份进度报告你还没签字。"叶絮把文件递过去。
萧翎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签上名字递回去。"没别的事了吧？"
"没了。"叶絮接过文件，起身往外走。路过萧翎身边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你的抑制贴快掉了。"
萧翎的身体一僵。他下意识地摸向后颈，果然摸到抑制贴的边缘已经翘起。
"谢了。"他冷冷地说了一句。
叶絮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萧翎看着他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刚才叶絮靠近的时候，他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腥味，混着对方身上独有的Alpha松木香。不是很重，却足够让他警惕。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私人助理的电话："查一下叶絮最近的行踪，特别是昨晚离开迷迭香会所后的去向。"
挂了电话，萧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昏暗的包厢，破碎的镜子，叶絮泛红的眼角，还有抵在他胸口那双手的颤抖......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冰冷。不管是谁设计了这一切，他都不会放过。还有叶絮，这个让他失控的Alpha，他迟早会让他付出代价。
萧翎起身离开会议室，准备回办公室。刚走到电梯口，就看到叶絮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电梯。
四目相对，空气中再次弥漫着尴尬而紧张的气氛。
电梯门开了，叶絮率先走了进去。萧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关闭，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中，Enigma的冷冽气息与Alpha的侵略性信息素再次碰撞，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电梯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
突然，电梯猛地一震，灯光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了。应急灯亮起，发出昏暗的红光。
"该死！"叶絮低骂一声，伸手去按紧急按钮，却发现按钮毫无反应。
萧翎皱着眉，拿出手机照亮。微弱的光线下，叶絮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紧绷，手指还在徒劳地按着按钮。
"别按了，应该是线路故障。"萧翎说道。
"那怎么办？困在这里吗？"叶絮的语气有些不耐烦，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萧翎没说话，只是四处打量着狭小的电梯。突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迷迭香。和昨晚在会所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小心！"萧翎猛地将叶絮拉到自己身后护住。
就在这时，电梯顶部的通风口突然打开，一个黑色的物体掉了下来，发出一声闷响。
叶絮打开手机电筒照过去，发现是一个烟雾弹，正冒着白色的烟雾。
"不好！"萧翎低骂一声，拉起叶絮就往电梯角落躲。
但是已经晚了。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带着浓烈的迷迭香气味。萧翎和叶絮瞬间感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这是......"叶絮话还没说完，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去。萧翎眼疾手快扶住他，却也跟着失去了意识。在他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下意识地将叶絮紧紧护在怀里。
萧翎在黑暗中恢复意识时，首先闻到的是浓重的消毒水味包裹着的迷迭香气。后脑勺突突地疼，像被钝器敲打过。他尝试动弹，发现四肢被粗糙的麻绳牢牢绑在椅子上，手腕处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醒了？"
黑暗中响起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尖锐刺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萧翎眯起眼睛适应光线，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废弃的仓库，四周堆放着蒙尘的木箱。正对面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投影幕布。
"你是谁？"萧翎的声音沙哑干涩，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叶絮的身影，心脏猛地一沉，"叶絮在哪？"
"别急，游戏才刚刚开始。"电子音嘿嘿笑着，"既然萧总和叶总这么有缘分，不如玩个小游戏增进感情？"
突然，仓库的应急灯全部亮起，惨白的光线照亮了角落。萧翎瞳孔骤缩，叶絮被绑在斜对角的椅子上，头部低垂，不知是昏迷还是醒着。他的衬衫领口被撕开，露出的锁骨上有明显的青紫痕迹。
"叶絮！"萧翎挣扎着想要起身，绳子勒得更紧，深深嵌入皮肉。
投影幕布突然亮起，显示出监控画面的分割网格。萧翎认出其中几个场景——他的办公室、叶絮的公寓、迷迭香会所的包厢，甚至还有昨天公司的电梯。画面不断切换，最终定格在昨晚仓库外的监控截图：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正将昏迷的他和叶絮拖拽进去。
"喜欢这份礼物吗？"电子音带着愉悦的腔调，"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把两位请来。"
萧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方既然大费周章将他们绑来，肯定不只是为了羞辱。"你想要什么？钱？还是项目机密？"
"萧总真是开门见山。"电子音轻笑，"我想要的很简单——城东新城项目的主导权。"
萧翎皱眉。对方的目标是项目？
"我只需要萧总签署这份授权书，"电子音说道，"把项目30%的决策权转让给我指定的第三方。签完字，你们就能安全离开。"
"如果我拒绝呢？"萧翎冷冷问道。
"拒绝？"电子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萧总就只能看着叶总......"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突然响起。萧翎看到叶絮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谁......谁他妈在说话？"叶絮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迷茫和痛苦。
"叶总醒了？正好，咱们的游戏可以开始了。"电子音语气欢快，"现在，请两位做出选择：要么萧总签署授权书，要么......"
投影幕布上的画面突然切换，出现了一个倒计时器，红色的数字格外刺眼——10:00。
"要么，每过十分钟，我就给叶总注射一管'小惊喜'。"电子音笑得越发诡异，"放心，不会致命，只会让一位Alpha体验一下发情期不受控制的滋味。萧总觉得，叶氏集团的继承人在公共场合发情，这个新闻够不够劲爆？"
萧翎的心猛地揪紧。他看到叶絮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后颈抑制贴的位置微微泛红。
"卑鄙！"萧翎怒吼，试图挣脱束缚，却只是徒劳。
"彼此彼此。"电子音不以为意，"萧总，倒计时可不会等人。您是选择项目，还是选择......您这位'老朋友'？"
叶絮猛地抬起头，看向萧翎，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屈辱："萧翎，别签！这群混蛋不敢把我怎么样！"
"哦？是吗？"电子音轻笑着，"叶总似乎低估了我的决心。"
突然，角落里的一个黑衣人走上前，手中拿着一支装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缓缓走向叶絮。
"住手！"萧翎目眦欲裂，"我签！我签还不行吗？"
叶絮震惊地看向萧翎："你疯了？那是萧氏好不容易才拿到的项目！"
"闭嘴。"萧翎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项目没了可以再拿，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电子音发出愉悦的笑声："明智的选择，萧总。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一个黑衣人拿着文件和钢笔走到萧翎面前，将文件摊开在他面前的小桌上。萧翎快速浏览了一遍，确认只是项目授权书，没有其他陷阱。他深吸一口气，用被束缚的手艰难地握住钢笔，在文件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电子音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游戏结束。"
黑衣人收起文件，转身离开。仓库的大门缓缓打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
"萧翎......"叶絮看着萧翎，眼神复杂。
萧翎没有看他，只是冷冷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你们答应过，签完字就放我们走。"
"当然。"电子音笑着，"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两位。"
投影幕布上的画面再次切换，这次出现的是一段视频。视频中，包厢昏暗的光线下，他把叶絮按在沙发上，对方泛红的眼角和紧咬的嘴唇清晰可见。
叶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萧翎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后颈抑制贴下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这份'纪念品'，我会好好珍藏的。"电子音笑得越发得意，"祝两位合作愉快。"
说完，电子音彻底消失。仓库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几分钟后，仓库外传来警笛声。萧翎和叶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和警惕。
警笛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仓库门口。一群警察冲了进来，迅速解开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
"萧总，叶总，你们没事吧？"带头的警察恭敬地问道。
萧翎揉着酸痛的手腕："谁报的警？"
"是......是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这里有人非法拘禁。"警察有些犹豫地回答。
萧翎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费尽心机将他们绑来，拿到授权书后又报警救他们？
就在这时，萧翎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新的匿名短信："授权书是假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下次见面，希望两位能给我带来更多惊喜。"
萧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抬头看向叶絮，发现对方也正在看手机，脸色同样难看。
"看来，我们被耍了。"叶絮咬着牙说道，伸手按了按后颈。
萧翎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叶絮的关系将变得更加复杂。他们不仅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还被卷入了同一个阴谋之中。而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警察正在做笔录，萧翎和叶絮站在仓库门口，沉默地看着对方。阳光刺眼，却照不进两人心中的阴霾。
"你打算怎么办？"叶絮突然开口问道，声音有些低沉。
萧翎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找出那个人，把他揪出来。"
"需要帮忙吗？"叶絮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萧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用。这是萧氏的事。"
叶絮的眼神暗了暗，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步伐有些不稳，大概是药物还没完全失效。
萧翎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酒红色衬衫消失在街角，才拿出手机拨通助理电话："查，给我查清楚昨天所有进出公司的人员。还有，查一下迷迭香会所的监控，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挂了电话，萧翎抬头看向天空。阳光刺眼，却照不进他心中的阴霾。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和叶絮，注定要在这场风暴中，再次纠缠。警笛声渐远，萧翎站在废弃仓库门口，指尖残留着麻绳勒出的红痕。手机屏幕上匿名短信的文字像淬毒的针，刺得他视网膜生疼。阳光将叶絮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个总是挺直的背脊此刻微微佝偻，酒红色衬衫沾满灰尘，领口撕裂的弧度像一道嘲笑的嘴。
"他注射的是什么？"萧翎突然开口，声音比砂纸摩擦还粗糙。
叶絮肩膀一颤，缓慢转身。苍白的脸上，那双总是含着挑衅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像被打翻的调色盘。"信息素诱导剂。"他扯了扯嘴角，想维持惯常的嘲讽，却连扯动肌肉都带着僵硬的痛，"比发情期还难受十倍，想去死的那种。"
萧翎的目光落在对方后颈——那里的抑制贴已经歪斜，边缘渗出淡红色的液体，像是伤口在渗血。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到十分钟前，当那个黑衣人拿着注射器靠近时，叶絮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几乎让他心脏停跳。他从未见过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Alpha流露出那样的表情，像被踩住尾巴却倔强不肯吭声的幼兽。
"上车。"萧翎打开黑色迈巴赫的车门，语气不容置疑。阳光在车门把手镀铬装饰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叶絮挑眉，脚步却很诚实。坐进副驾驶座时，皮革座椅的冰凉让他瑟缩了一下。萧翎发动引擎的瞬间，车载香氛系统吐出微弱的松木香气——与萧翎身上的Enigma信息素如出一辙。叶絮猛地屏住呼吸，后颈的刺痛骤然加剧，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刺。
"关了它。"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萧翎面无表情地关掉香氛，车厢里只剩下引擎低沉的轰鸣。仪表盘倒映着叶絮泛白的侧脸，对方正用指尖狠狠掐着掌心，试图用疼痛压制某种正在失控的生理反应。
"地址。"萧翎打破沉默。
"什么？"
"你家地址。"萧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节奏比在会议室时急促三倍，"或者去医院。"
"不用。"叶絮闭上眼靠在后座，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去城西仓库街。"
萧翎皱眉，却没有追问。迈巴赫像一道黑色闪电劈开拥堵的早高峰车流，后视镜里，那座灰色仓库逐渐缩小成一个模糊的点。车厢里的安静越来越厚重，像要凝固成实质，只有叶絮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给。"萧翎突然递过一个小盒子。
叶絮睁眼，看见对方指间夹着一板未拆封的强效抑制剂。包装上的叶氏集团logo刺痛了他的眼——这是他们公司最新研发的产品，还未上市。
"萧氏连竞争对手的实验药都偷？"他接过药板的手指在颤抖，声音却依旧带着刺。
"张氏医药上周递交的合作方案里附带的样品。"萧翎目视前方，语气平淡，"你该感谢张启明办事还算周全。"
铝箔包装被剥开的声音清脆刺耳。叶絮干吞下药片，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胃里，却丝毫压不住身体里那股正在苏醒的热流。他能闻到空气中萧翎的Enigma信息素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时远时近，像是在故意撩拨。
"别释放信息素。"叶絮咬着牙警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萧翎侧头看他，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分明的轮廓。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叶絮看不懂的情绪，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我没有。"他说。
叶絮一愣。没有释放？那这无处不在的雪松味是......
仓库街的铁门在面前缓缓升起，露出里面杂乱堆放的纸箱和生锈的货架。叶絮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其中一间仓库，反手锁住门的瞬间，身体已经沿着门板滑落在地。后背抵着冰冷的金属，指尖却烫得吓人。
"该死......"他扯开领带，试图扯松衬衫领口，视线却突然被墙面某处吸引住——那里贴着几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两个穿着大学制服的少年正对着镜头傻笑，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辩论赛最佳辩手的奖杯。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痛与药效同时发作。叶絮蜷缩在地上，后颈抑制贴的位置如同火烧。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前一秒，仓库门被猛地撞开，萧翎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看上去像一个浑身散发着寒气的救世主。
"说了别碰那批货......"叶絮想笑，嘴角却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他认出萧翎身上那件深灰西装——和照片里少年穿的那件是同个品牌，只是尺寸大了许多。
萧翎单膝跪在他身边，滚烫的手指抚上他后颈。抑制贴被小心翼翼地揭下，留下一片红肿的狼藉。叶絮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指尖在颤抖，比他抖得更厉害。
"为什么不反抗？"萧翎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水汽的温热气息拂过耳廓。
"反抗什么？"叶絮仰头，视线模糊中，萧翎紧锁的眉头格外清晰。
"被标记。"
叶絮笑了，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药效发作下的沙哑和癫狂。"那你呢？为什么接住我？在电梯里，在仓库里，还有......昨晚在会所。"
萧翎的动作僵住了。
就在这时，两人的手机同时震动起来。叶絮挣扎着摸出手机，屏幕上又是那个匿名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他和萧翎此刻的姿势被拍得一清二楚，背景正是这间贴满旧照片的仓库。
短信内容简洁明了：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像不像发情期找不到伴侣的狗？明天早上九点，城东项目工地，带着真正的授权书来。别想耍花样，我在你们身上装了定位。
叶絮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的声音像一根针，刺破了两人之间脆弱的平衡。萧翎低头看着照片，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看来有人迫不及待想看我们表演了。"叶絮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他抬手，指尖轻轻划过萧翎紧抿的唇，"既然如此，不如就......如他所愿？"
萧翎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眼神是淬了冰的刀子，却又在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叶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叶絮回望着他，眼底的欲望和疯狂交织成一张危险的网，"临时标记撑不过今晚，永久标记......"他故意停顿，看着萧翎的瞳孔骤然收缩，"至少能让我们撑到把那个混蛋揪出来，不是吗？"
仓库外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遥远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金色的屏障，既分割又连接。萧翎低头看着叶絮泛红的眼角，那里面映着自己扭曲的影子，像一面破碎的镜子。
"如你所愿。"他听到自己说。声音很轻，却重如千钧。
就在萧翎低头的瞬间，叶絮突然偏头躲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逗你的。"他推开萧翎站起身，踉跄了一下却挺直了背脊，"永久标记？萧翎，你还没资格。"
萧翎僵在原地，看着那个酒红色衬衫的背影摇摇晃晃地走向仓库深处，后颈那片红肿的皮肤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与Enigma的气息再次碰撞，却不再是对抗，而是一种更加危险的纠缠，像两条互相撕咬却又无法分离的蛇。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不是匿名短信，而是助理发来的监控截图。图片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正将微型定位器悄悄粘在迈巴赫的底盘上——时间就在他们被警察解救后的三分钟。
萧翎握紧手机，指节泛白。他抬起头，望向叶絮消失的仓库深处，眼神幽深如夜。不管这个人是谁，这场游戏，他奉陪到底。
只是他没注意到，在仓库角落的阴影里，一个微型摄像头正闪烁着红光，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忠实地记录下来，传输向某个未知的终端。而终端的另一头，有人正看着屏幕里对峙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