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红袖与芬得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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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卓闻言便觉得气氛不对，这哪是吵架啊，明明更像是电视剧里常演的小情侣调情嘛。于是他也不阻止，谭许深少有的反应他觉着新鲜的很。
裴知瑾听着如鸢的回腔，再看看旁边那个不负责任且还露着个梨涡傻笑的正牌哥哥，顿时觉得头大。
便前去轻推了把如鸢，示意让她给小孩道个歉：“如鸢，差不多得了，别太欺负小朋友。”
裴知瑾感到眼皮都重了重，这就是无痛当妈的感觉吗，还真让人扶额。
谁知红着脸的小孩还有话语：“我不小了！已经16岁了再过两年就成年了！别叫我小孩！”
身后的谭卓许是被这一声叫唤住了，便笑得愈发得劲，甚至肩膀都开始颤抖。
这一笑就让谭许深沉底炸了毛。
“哥！连你也笑话我！”
裴知瑾硬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俩眉毛皱得更紧了。身旁还伴随着周围来着不同人士阵阵的大笑……
谭卓像是笑累了，象征性的顺了顺谭许深的那头呆毛，现在才想着去安慰。
谭卓好心的哄了哄：“好了，阿深，我想这位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咱还有正事要办呢，是吧”
谭许深闻言也只好不服气的哼了哼，最后还不忘瞪一眼那位“漂亮姐姐”。
结果是“漂亮姐姐”以一记挑眉撩拨结束战斗。呆毛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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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瑾和如鸢送哥弟俩离开时已近晌午。
如鸢这才想起一个小时前的那份订单，连忙将裴知瑾拉到一旁：“裴老板，今天早上我这收到了一份巨奇怪的订单，一下子要了十万朵红袖，五万支芬得拉。”
如鸢持续不解：“虽说有些有钱人喜欢搞浪漫，但这数目还是有点夸张的，我们这哪来这么多，要花钱也不应该在咱这花啊。”他将手机敞向裴知瑾示意让他看记录：“况且你看，这落款分明不是我们这里人，咱不会被资本盯上了吧？”
裴知瑾漠然看向落款上熟悉的地址。这是他大伯的地址，不出意外，自己已经被家里的部分人发现了。
裴知瑾转头询问：“有联系过吗？有跟他说我们做不了吗？。”
如鸢：“今早就打过了，接电话的是个男人，说是什么自家少爷要结婚，特地想多买些花，隆重些。”
如鸢抿了抿红唇道：“我就纳闷了，谁家好人结婚用那么多真花？几捧手花不就行了吗？万把朵鲜的可真经闹。”
裴知瑾倒是不觉得意外。裴家本就做的商品经济，名下产业的花店最是出名，裴知瑾从小就对花束感兴趣，自然也学了不少本领这才想着开花店谋生。但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要想将一个两年前从家里跑出去的人找回来，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裴家手下的花店数不胜数，又何必费尽心思到一个小巷子里花店消费。不是别有居心又是什么？
如鸢瞧着裴知瑾的脸色不对，便知道这事似乎比她想象的麻烦。
她急忙看向裴知瑾：“店长，要不我再去沟通一下，一口回绝，我们把态度放在这，他们应该不好说什么。”
裴知瑾很快缓过神来，将自己从思绪里拉出，尽力让自己显得平缓些：“不用，要真想找事便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答应就是了。”
如鸢疑惑：“可是我们上哪找那么多花？我们这最大的数也就万字位啊”
裴知瑾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心：“交给我就行，你收拾一下东西后天同我去趟尚荆。”
如鸢听了这话本就涂了脂粉的脸一下变的惨白，抿住嘴唇欲言又止，又尽量让自己显得自在。
她眼神略带闪躲不断犹豫道：“我……能不去吗？我不想去那。”
裴知瑾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窘迫，也不好再问，于是就此作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东西不去问比深究要宁静的多。
裴知瑾向如鸢要来落款号码，转身便离去。如鸢看着裴知瑾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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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裴知瑾面无表情的拨打着电话，嗡嗡的响声在宁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嘈杂，一声低沉又陌生的声音打破了应有的寂静。
“喂？请问有什么事吗？”
裴知瑾不认识这个人，许是如鸢说的自称自家少爷结婚的那位，大抵是位管家。
裴知瑾尽量将自己包装的礼貌些，衬出他为人和蔼可亲。
“您好，可以向你们家主禀告一声，就说裴知瑾求见。多谢。”
对方听了裴知瑾的话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声的杂音。不久电话一端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间隔太短，好像两个声音的主人本就是在一起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开始话语：“知瑾啊，好久不见，在外那么多年可有想家啊”
裴知瑾一下子就识别了这个声音，强扯出笑意温声和缓道：“好久不见了，伯伯，你还是那么喜欢嘘寒问暖，知瑾这几年过的很好，就不劳伯伯费心了。”
男人似乎并不想放过他，字字刻薄，句句寒心：“要是真过的这般如意又怎会打这通电话呢，知瑾啊，伯伯从小就教过你不能说谎，怎么长大了还愈发喜欢上这恶习了。”男人又开始揣着和祥的姿态向他发出邀请：“这次回来吧，知瑾，家里需要你，况且老头子很想你呢。”
裴知瑾已知他想要引蛇出洞，可对方偏偏就喜欢挑着灯装瞎子，恶心至极。“伯伯言重了，我真的挺好的，起码我的确安安分分地过完了这四年不是吗?剩下的家常我就不掺和了，至于这通电话，我打它的目的我想伯伯比我更清楚。”
“我会过好自己的生活，也希望伯伯不要再多无用的长辈之仁。”裴知瑾在电话系统音消失后将手收回衣袋中。
这通电话没有持续多久，但这套万年不变且恭谨的阶级礼数却让他一如既往的感到难受和恶心。
裴知瑾有时候真觉得太过枯燥无味，无非就是用虚情假意的笑去对待虚情假意的人。
裴知瑾用手端倪着桌上的红袖，站起身来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和香烟，走向窗前。
烟雾快速扩散，与紧密的空间融合在一起。裴知瑾将窗口敞开，拢聚的香烟一瞬即散。
雾气随着夜风吹散，空气中的焦油和尼古丁杂着烦闷，焦躁与顾忌一同散去。夜晚的风有些凉，口中的香烟竟瞧不见薪火，可它明明有烟，明明烧的炙热。
不知不觉指尖已微微发凉，裴知瑾僵硬地抖了抖烟尾，在吞吐出最后一口烟卷后掐灭了香烟，用微红的双手将凉意阻断，紧封。
寒冷似乎使今年的红袖难以生长，但没关系，它总能盛开的艳丽，讨人欢心，不管用什么方法。
另一侧，榕园城裴宅。
身穿西革的男人手中揣着酒杯将其绕转，酒中的红色液体在杯壁上起伏，男人开始细抿。身旁的长者凑近低语：“家主就这么挂了是否有些不妥。”
男人闻声便放下了酒杯，将其底座与桌面轻扣发出叮咚的响声，浅笑道：“等着瞧吧，他会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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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id no more counting dollars
We'll be counting stars
Yeah we'll be counting stars～”
年老的巷子中传出声声乐章，四巷连通，许是南巷的音符隔着墙唱进各街各巷。
伴随着歌手oneRepublic的Counting Stars动音的还有老者的连连吆喝，整个巷子好不热闹。
“早酒，卖早酒喽，香喷喷的南方早酒～”
“煎饼果子，好吃的煎饼果子～”
裴知瑾和如鸢在道道炊烟中走向阿念吃好面，二人在门口处拿了餐具后便在角落处落了坐。
街道在上午已人群嘈杂，这个小摊子在满面尘灰烟火色中并不显眼，但当裴知瑾看到熟悉的面孔后还是选择了尽管只吃过一次面摊。
当面条被端上时两者才缓缓开口，当面条的热气打向脸庞时裴知瑾才感受到来自春天应有的热意。
裴知瑾端起身旁的醋瓶没什么表情道：“今天下午我就要走，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花店就交给你打理了。”
两人因为外出得早都没有穿店服，如鸢习惯性的想将手遄进口袋，可手却落了空。
她的手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角：“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吗？你也不想去的，对吧?”
毕竟跟在裴知瑾身旁有一阵子了，关于她这个店长的家事还是了解一二的，尽管这位冷酷的店长从不向外提起。
裴知瑾并不想回答她的疑问，只是自顾自说道：“时间已经定了，下午的航班，店里要注意的事项我已经印成表放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你回去了自己找一找。”
如鸢知道自己没资格插手，只好作罢。桌面上的雾气腾腾早已消散，一时间竟没人再开口。
当裴知瑾正准备结账离开时，听见了如鸢最后询问与苦笑。
“裴老板，还会回来的，对吧?”
裴知瑾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问题的正确答案。他也下意识的模糊问题答案。
他已经抬脚走向摊位，走向回路。街道的音乐和人声此起彼伏，但如鸢还是听到了糊弄在杂音里的答案，尽管声音小到几乎没有，但的确是回答。“嗯——”
或许裴知瑾从未细想过这个问题，但裴知瑾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于是他告诉自己，会回来的。可以留，但时候未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红袖与芬得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