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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七实验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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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叙白的手指悬在门把手上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门内传来的铁链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
"淮止？"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锁链突然绷紧，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门缝里渗出的暗红色光线在地面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密码。"门内的声音低沉而疲惫，"说对密码就进来。"
单叙白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密码？他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密码？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口袋里的钢笔突然变得滚烫。他急忙掏出来，发现笔帽上的莫比乌斯环符号正在发光。
"无限..."他下意识喃喃道。
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病房里的景象让单叙白胃部痉挛。沈淮止被七条锁链固定在病床上，每条锁链都连接着墙上的一个显示屏。他的白大褂敞开着，胸口植入了一个透明的数据舱，里面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
最可怕的是他的右眼——已经完全变成了机械构造，红色的数据流在其中疯狂涌动。
"比我想象的来得早。"沈淮止扯了扯嘴角，"看来这次循环你保留了更多记忆。"
单叙白向前迈了一步，突然被地上的血迹绊住。他低头看去，发现地板上用血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和钢笔上的一模一样。
"别踩到结界。"沈淮止警告道，"除非你想被系统立刻发现。"
单叙白小心地绕开血迹，来到病床前。近距离看，沈淮止的状况更糟——他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像是随时会碎裂的瓷器。
"这是怎么回事？"单叙白伸手想触碰那些锁链，却在即将碰到时被沈淮止厉声喝止。
"别碰！"沈淮止的机械眼发出刺目的红光，"每一条锁链都连接着一个记忆碎片。如果断开，我们都会忘记重要的事情。"
单叙白的目光移向墙上的七个显示屏。每个屏幕都在播放不同的场景：
1.两个少年在实验室里偷偷接吻
2.沈淮止被绑在手术台上，单叙白在一旁记录数据
3.他们并肩站在控制台前，启动某个庞大系统
4.沈淮止的右眼被机械装置取代
5.单叙白亲手按下记忆清除按钮
6.沈淮止在黑暗中独自修复破损的数据
7.一片空白，只有闪烁的"#777"错误代码
"第七实验室..."单叙白突然说，"照片上提到的。"
沈淮止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你想起来了？"
"只有片段。"单叙白按住太阳穴，"我们...我们创造了这个系统？"
"创造了它，然后被它囚禁。"沈淮止苦笑道，"你设计了七重防火墙，而我是唯一能突破的人。所以——"他扯了扯锁链，"它把我变成了系统的修补程序。"
病房里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广播里响起刺耳的警报：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访问】
【记忆清除程序启动倒计时：10分钟】
"该死！"沈淮止剧烈挣扎起来，"它发现你了！听着，你必须去第七实验室，就在——"
锁链突然收紧，沈淮止发出一声痛呼。他的机械眼开始闪烁乱码：#500...#500...#500...
单叙白本能地抓住最近的锁链，剧痛立刻顺着手指窜上手臂。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摔碎的咖啡杯
-沈淮止右眼手术时攥紧他手的力度
-系统失控那天刺耳的警报声
-前六次循环里，他每一次按下清除按钮时沈淮止的眼神
"走！"沈淮止用尽力气大喊，"去B2层储藏室！密码是我们的初遇日期！"
单叙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出病房。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沈淮止的嘴唇动了动，说了三个字。
不是"救救我"。
而是"对不起"。
走廊已经完全变样。墙壁像活物般蠕动，天花板垂下无数数据线，像蛇一样向他袭来。单叙白拼命奔跑，手中的钢笔变得越来越烫。
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穿粉色制服的护士——正是之前那个无面人。但这次，她的脸上缝着单叙白的照片。
"医生，"她的声音是系统合成的女声，"请立即返回病房。"
单叙白举起真理之镜，但这次镜片只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剩余使用次数：1/3。
护士的脖子开始伸长，缝合线一根根崩断。单叙白转身冲进消防通道，疯狂地向楼下跑去。B2层的标志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就像沈淮止的机械眼。
储藏室的门上有一个老式的数字锁。单叙白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突然僵住了——初遇日期？他根本不记得！
钢笔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在他手心写下一串数字：0923。
门开的那一刻，单叙白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个狭小的储藏室里只有一样东西——一个巨大的服务器机箱，上面贴着泛黄的标签：
【拉普拉斯系统原型机】
【设计者：单叙白&沈淮止】
【警告：第七实验室严禁记忆编辑实验】
机箱旁边放着一本烧焦的笔记本，封面上是熟悉的暗红色指印。单叙白颤抖着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字：
"我们不是玩家，是囚徒。系统在拿我们的记忆做养料。"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是两个年轻人站在这个服务器前的合影。背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仍能辨认：
"如果必须忘记，就让钢笔记住。"
单叙白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拔出钢笔帽，在笔杆内侧发现了一行微雕文字：
【真正的规则：杀死系统，释放所有记忆】
整栋建筑开始剧烈震动。单叙白面前的服务器亮起红灯，系统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最终警告：检测到管理员权限】
【请立即停止未授权操作】
单叙白举起钢笔，对准服务器的主控板。但就在即将刺下的瞬间，他停住了——如果系统崩溃，沈淮止会怎么样？那些被囚禁的记忆会怎么样？
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浑身是血的沈淮止站在门口，七条锁链像活物般在他身后舞动。他的机械眼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动手..."沈淮止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这是...唯一的机会..."
单叙白看到他的胸口数据舱里，最后一块记忆碎片正在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