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
枪声传过，连带着齐鸿文的惊讶还有佩服。
“你不怕死？”
谢向榆看着眼里没有慌张，他的声音像冷泉：“嗯，你不敢杀我。”
这话引那人嗤笑，那人实在是搞不懂一个只会写文的病秧子是怎么有勇气说出这句话来的，是，齐鸿文是不敢杀他，他身后有沈家可……若是没有沈家谁还会护着他？
谢向榆被他的士兵围着，那些士兵手里还举着枪杆。齐鸿文凝视着男人一会儿就轻声命令让那些士兵将枪放下脸上带着假笑：“只是吓吓小少爷还望小少爷不要责怪。”
谢向榆看着他没理他的说辞不紧不慢道：“我父亲会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的。”
说完青年就从他身边直径走过。
齐鸿文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背影有几分单薄。
只靠家里的病秧子。
谢向榆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城楼一角。
城楼一角的墙上贴着一张黄纸。
黄纸上写满了新思想、妇女、农民。
他看得认真，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有感觉到。
那身后的人脚步极其轻就站在他身后，注视着他。
谢向榆将那黄纸看完才久久回神感觉到身后有人这才回头，只是那人在自己回头的瞬间忽然遮住自己的眼睛。
眼前陷入一片漆黑，那人的手有点凉。
谢向榆心里有些惊颤，他不知道是谁，也不敢贸然出声。
他感觉那人靠得更近了，他的后背都贴到了那人身上。那人似乎是笑了一下可谢向榆就感觉不好了。
他在轻颤、在害怕。
他不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青天白日之下……即使身后大男子没有进一步动作可谢向榆还是在抖。
他想掰开那遮住自己视线的手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身后的男子注意到他在抖似是意识到什么，将遮在他眼睛上的手拿开轻轻伸手搂住青年的腰环抱住他，轻声安抚着：“不怕。”
谢向榆眼前恢复光明伴随着是耳熟的声音入耳。
他身子一僵撇头有点责怪还有点惊讶：“陆……陆霆轩！”
那男人轻轻将头埋在他肩窝里轻蹭着似是安慰：“嗯。”
谢向榆被他蹭的有点痒轻侧过身，心里还有心悸：“你……为什么吓我？”
陆霆轩微微抬起头，见他眼角有点湿声音还有点颤，鼻子还有点红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看起来可怜极了。
男人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痕，带着歉意：“我在这里巡逻，见你在这里看得入迷本想吓吓你不成想……”
青年顿了顿看着他，那双眼睛湿漉漉的：“你是真想吓我？！”
陆霆轩俯身头抵着他的额头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声音满是歉意：“对不起。”
谢向榆没说话，任由他动作沉默片刻：“可是……可是我被吓到了……”
陆霆轩眼里满是宠溺问道：“那怎么办啊？要不……我哄你？”
青年没说话，男人当是默认了轻哄着青年。
见他哄的认真谢向榆忍不住轻笑，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刚刚有点应激反应了。
他大发慈悲的原谅了男人。
他轻靠在男人身上望着男人：“我留洋那天你能来送我吗？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男人低笑：“什么东西?”
谢向榆摇头不告诉他，男人只好保留这一份好奇心。
谢向榆看着他踌躇片刻：“我来的时候遇到齐鸿文了。”
听到齐鸿文那三个字男人的眉微不可的皱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搂紧青年的腰：“他？他威胁你了吗？”
谢向榆摇头不知他口中的威胁从何而来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见陆霆轩眼里染上一层阴霾。
“你怎么了？”
那层阴霾稍纵即逝。
男人说着没事，可心里早就打起了算盘。
齐鸿文是真的不长记性啊……
男人轻轻松开青年，这里虽是转角但难免会有人经过。青年有点疑惑男人没说什么就虚搂着他进了一间屋子。
那屋子很整洁，有余光打在窗棂上。
谢向榆入座，有点不明白其意陆霆轩坐在他旁边轻轻将他的双手拉过，用自己手上的余温捂着他。
青年的手真是冰凉彻底，像冷玉。
他想青年要是远渡西洋以后会怎么样？会遇到像今天的事情吗？好多枪指着他，胆子这么小他一定是吓坏了吧。
青年不知男人心中所想，乖乖让男人捂着。
见他乖巧男人更是担心和心疼。
.
翌日.
齐鸿文就被“邀请喝茶”。
茶楼隐蔽的小客房里齐鸿文与陆霆轩对坐。
男人的眸子极静，不紧不慢地给齐鸿文倒茶，齐鸿文不动声色地接过。
他们就这么对坐着谁也不说话。
最终还是齐鸿文忍不住了开口询问他请自己来是为了什么。
陆霆轩脸上挂着笑可眼里却没有笑意，他的手摩挲着杯壁一下一下的。
“听闻齐大人是上海人？”
齐鸿文点头。
“我听闻齐家管得严，个个都是安守本分的，怎么？怎么到了齐大人这里却有些不一样了？”
齐鸿文不高兴了横眼着他：“这是何意？”
陆霆轩轻笑缓缓站起身来，绕到他身后微微俯身，有着遮挡不住冷冽和阴鸷。
齐鸿文觉得身后人的气息能将自己压死 ，他像只狼，带着危险。
齐鸿文感受到不安手中的杯子一颤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陆霆轩！”
陆霆轩仿若未闻，他单手扣在那人的肩上力道极大像是要把骨头碾碎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掏出的枪指着那人的脑门不紧不慢道：“你昨天是这么吓他的吗？”
一时间齐鸿文没清楚口中的“他”是谁。
陆霆轩眼神犀利了几分：“还朝他开枪了？”
片刻，齐鸿文才明白口中的“他”是谁。他冷笑语气中带有嘲讽：“你这是替他出气？”
陆霆轩没有否认。
齐鸿文嗤笑出声：“怎么？陆中将这么关心他？有私心？”
陆霆轩被他笑的心烦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充满警告还有丝毫不加掩饰的私心：“是啊，我对他有私心，所以齐鸿文你应该掂量掂量自己看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他吃痛“嘶”声，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后的男人不加掩饰的威胁：“齐鸿文要是我没猜错，你弟弟快回来了吧。”
齐鸿文脸色一变，他自知懂这句话的含义，他弟弟要是回来他老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离他远点！”说完男人就起身离开了。
齐鸿文感觉那股威压消失了，长舒一口气。
陆霆轩离开的时候眼里还是充满警告。
齐鸿文咬牙纵使心里再不甘也要忍受着，那人离开后窗外刮起寒风，齐鸿文只觉得冷。
他望着桌子上的茶具，心里越不甘直将那桌上的茶具全都摔在地上。
他恨！不仅是恨！凭什么！
.
月空明，庭下如积水。
夜来幽梦，谢向榆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
地铁，还有好多人，梦中有些不真实，待他醒来月亮已西移。
他身上冒着冷汗，梦中惊坐。
地铁、男人、还有……好多摄像头。
十五、六岁那年他心血来潮坐地铁却不料有人侵犯他，仗着地铁人多肆无忌惮地摸他的肌肤。少爷何时受过这等气，直接制止却没想到那男人巧舌如簧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引起好多人拍。
好在他报警了，让警察来解决这件事情至于网上的视频自是找人处理，否则再晚一步他就上头条了。就算解释清了也会影响他的声誉 。
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后就没让自己坐过地铁。
算是吃了一次亏。说起父亲，谢向榆有点想自己爸爸了。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还有妈妈……
若能回去他一定要回去。
想着入神，“吱 ”的一声，门被推开将他的思绪拉回。
是女佣阿满。
阿满手里拿着香，见他醒来连忙走过去带着歉意：“小少爷怎么醒了？是我吵醒小少爷了吗？”
谢向榆摇头，见她手里端着香就知道她是何来意了。
“我本想给小少爷染香，却不想吵醒了了您。”
香？不是早就禁了吗？
“这是何香？”
阿满走到香炉旁将香放进去在点燃：“是沉香，夫人说少爷您这些日子睡不好，老是梦中惊醒故用沉香来安神。”
谢向榆他有些疲惫：“撤下去，香味太浓我闻不得。”
阿满觉得奇怪，以前少爷可是很爱香的不管味道是不是重的。
见阿满未动青年不可察觉的皱眉。
“小少爷……这是夫人吩咐的……撤不得……否则夫人会生气的。”
阿满不知道为什么小少爷忽然不爱香了但若是将刚燃起的香撤掉夫人保准会不高兴。
谢向榆看着一人一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里不是他的家……他不是他。
他有些无奈，摆手让阿满下去了。
沉香缭绕，焚椒兰也。
这香令他胸口闷得慌，他只好偷偷打开一点床，靠外面的冷风来缓解心口的烦闷。
他一边吹着冷风一边想沈夫人是不是并不似表面的柔慈。
他想的越深就越纠结，知人不知心。
算了，他过完年就要远渡西洋了，说起来他还没见过这个年代的西方，希望社会治安能好点。
沈夫人从阿满的口中听闻此事，心中起疑看向躺在她身旁的沈老爷。
“你有没有觉得……咱儿子有点不一样了？”
沈老爷半睡半瞌着：“有点，自从他落水醒来就变得不一样了，没了往日的消沉多了一丝沉稳，这是好事。”
没了往日的消沉……沈老爷忽然想起什么睁开眼看向沈夫人：“像变了一个人……”
沈夫人心里一惊连忙制止沈老爷：“这可不许说。”
沈老爷摇头有点没头没尾地问：“他从小身子不好有像现在一样要将药当饭吃吗？况且你生他的时候可没心疾。”
沈夫人有些不敢想她自是明白沈老爷指的是什么。
“马上年就过完了到时候将他送到英国去治疗，另外也让秦南盯着他点。”
沈夫人声音很低“可……他必定是我们的孩子……”
“又不是要他的命，你就是慈母多败儿。”
沈夫人知道沈老爷要做什么可她却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沈老爷不在乎沈秦遇为何会变得不一样他只在乎的是他的骨肉能否能给家里带来利，沈家香火、名声、地位延续已久决不允许断掉。
夜里只有沈夫人低低的叹息和无奈。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