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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祈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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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疲力竭的林栒，终于支撑不住，倒在林椼的后背上。闭眼之前，他好像听见林椼的呼喊，看见大伯和伯母匆匆赶来心疼慌张的模样；以及，那渐行渐远的熟悉身影，却未曾停留回头看他一眼。
林栒第一次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后续的事情，他不知道如何处理的，只知道三日后，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身在药堂，一旁的林椼，上衣系在腰间，伯母一点一点为他擦药。
“哥！”声音嘶哑的厉害。
“阿栒，别动！”林椼本能的想转身，却被母亲一把按住，只好出声回复弟弟。
“我……”眼里满是自责，若不是因为自己，林椼也不会受伤。面对伯母，林栒此刻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臭小子，算你们俩命大，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躺着吧！”上完药的林夫人，过来就伸手抽了林栒的头，一半是怪责一半是开心。
“伯母。我……”
“还知道我是你伯母啊，你怎么这么倔，真不愧是林家人，这一点，你们三倒是如出一辙！”伸手探了探林栒的额头。烧终于退了。
这三天三夜，林栒一直在发烧，不断的喊叫着娘亲，都是林夫人日夜守在身边。
“师尊他...........”半响，林栒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
“君安他无事，阿栒不用担心。”门外传来林林飞白雄厚的声音，再一眼，人已经抬脚跨入房里。
“已经没事了，好好修养，伯父都处理好了，没事的！”林飞白将林栒按下身，掖好被子。
至于怎么处理好的，林栒没有过问。只知道后来上林府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三人。而林栒，除了受一顿戒鞭，还要求在三个月内下山狩猎一颗跃阶妖兽内丹，以及其他七七八八的事情。
不过，那三个月里，林栒竟然也没再见过祈君安一眼。直到那日在历堂的相遇。
“师尊。”
“嗯”
“吃饭了。”入神的林栒，被一只飞过的蝴蝶惊扰，回到了现实。看着还在认真准备材料的祈君安，出声到。
“嗯，好。”依旧不悲不喜的声音。
吃完饭。就正式开始沐浴仪式。
屋内摆放了一只浴桶，足以容纳林栒。水是从屋后引来的温泉，不过不太热就是。
祈君安正忙着往里面掺香料。宽大的白色衣袖，被布条简单的挽起系在手臂上，露出小半截白皙的手臂，小臂和手掌没入水里，不断搅着，另一只手则挑着一旁盘子里的香料。
阴香、牡丹、水月菊、龙柏、荷木，林栒大概知道其中几种，都被祈君安一一扔入桶内。不一会儿，水面就飘满了花花叶叶，以及沉底的树根和枝丫。
“脱衣，进去。”看着已经差不多了，祈君安转身，让林栒下水。
“是，师尊！”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少年踩着凳子，坐在浴桶里，脖子以下被香料遮的严严实实，就露出一颗头。
“静心”祈君安转身，又继续往里面加海桐和木香薷。
“师尊”
“嗯”
“你不要把我煮了吃，好不好！”桶里的少年歪着头，盯着他，认真的说着。
这一句话，让本来捏着胡椒木的祈君安，顿住了动作。
“师尊，你以前做过厨子吗？这手法好熟练啊！”
“师尊师尊，这一锅好像青菜汤啊！”
“师尊，这是什么，能吃吗？”，突然摸出几只长三寸的根须。少年瘦弱的手臂，浮出水面，举着问。
“好香啊，我......”
“闭嘴！”
“哦。”
站着的白衣人，放入最后的依兰花瓣、含笑紫玉兰和香冠柏。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开口了。
而水里的少年嘴角微翘，双手搭在桶边上。不用看，祈君安都知道现在的林栒，心情好极了。
“静心勿言！”拿起一旁的千金层，金黄色的叶子，蘸了蘸木盆里的甘露水。随后林栒就感觉到头顶有些湿润，有什么东西顺着留下来了！
如此往复循环三次！祈君安放下手里的千金层树枝。拿起白色帕子，轻轻拭手。
“你自己沐浴后，衣服在架子上。”说完，祈君安就离开了屋子。林栒回过头，一件白色的衣服挂在那儿。仔细看，才发现并不是纯白色的衣服，上面用银色的线绣着鳞文，袖子两端还有淡青银色的松枝纹样。
难得如此放松，林栒索性也就不想杂七杂八的东西。让自己的脑袋放空；身体彻底放松，靠着桶壁，闭上眼，屋外的阳光，温暖的屋子。偶尔一声的鸟鸣！惬意极了。
第二日还是一样的流程，只不过，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门前的青石板上，砸起无数的小水珠，调皮的落到了草地里消失不见。
祈君安和林栒，坐在书房打坐。潮湿的天气，因为温炏咒的存在，对竹屋没太大的影响。但傍晚的雾气，还是弥漫到竹屋。整个楹山涧都变得若隐若现。
因为第二日的雨，第三天的早晨，整个莲峰，都是雾气，也充满了潮湿和泥土的味道。
今天白日打坐的只有林栒一人，祈君安用完午餐就回屋了，偶尔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林栒也不敢过问，毕竟他也第一次参加祈灵仪式。不过大概率还是跟他有关。
祈君安这人，不想说的不想让别人知道，自然是捂得严严实实。不过也没多长时间了，答案也快揭晓了。
越是临近祈灵的时间，林栒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终于等到入夜，祈君安也从屋内出来了。
“试试！”
递来的是一个用白布包裹的盒子，看样子应该是武器！林栒接过以后，小心翼翼的拆开上面的布。
入眼是个赤黑相间的木盒，鼻尖能问到若有若无的香味，是檀木做的。打开后，一把长刀安静的躺在里面。
是一把环首横刀。此刀刀茎较宽，即使林栒双手持握还大有寸余，刀身直行切通体漆黑、刃长约过两尺、刃宽一寸半、刀尖斜直。
刀茎与刀身衔接处，还锻以锈金色套箍，茎末同样包以套箍，环首内还镶嵌了一枚血红色晶石。
“如何？”看着持刀挥舞，一劈一砍回身防御的林栒，祈君安出声到。
“很好，师尊，它很好。我很喜欢的。”得到了心心念念的武器，林栒爱不释手，一手持刀、一手指腹划过刀刃，在和它共鸣。
“还未取名！你想叫它什么？”或许是少年眼中毫不掩饰的喜爱，祈君安也难得有些轻愉。
“辄思”
“哲思?你何时如此好学？”一看祈君安眼中的疑惑，林栒就知道师尊会错意了。
“是辄思，这个辄”林栒握着长刀，在地上歪七扭八的比划着。好在他的师尊博学，硬是从虫爬一般的字迹中看懂了。
“不错，适合你。”
盒内除了辄思，还配了刀鞘。是木铁混合的材质。中间镂空处稍微缀了几颗晶石，整体没有太过华丽。
“谢谢师尊！”自得了武器，林栒满眼可见的开心，把刀抱在怀里，大有要一起睡觉的势头。
“静心！”这欢喜和开心太过热烈，祈君安伸手敲了敲林栒的额头。
“是，师尊！”林某人表面答应着，实际上怀里的刀却未曾松开半分。
“子时再去濯魂墠。”三天的沐浴戒斋活动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最后的仪式。
祈君安交代完后，又回了卧室，偶尔传来一阵水声。或许是傍晚给他准备辄思太过入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白色的外衣，有几处都被灰褐色的污渍沾染了。这会做完这一切，他也该清洗一番再出发。
当然，沉浸在喜获霊武的林栒，自然是没有关注到这些的。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刀，一把只属于自己的霊武，以及一把系着他和师尊的刀。
这把刀他期待了整整三年，每次看见哥哥的霊武，他就羡慕得不行。那把剑，也是师尊亲自锻造并赠与林椼的，名曰——鉴心。
剑有双刃，兼具创造和毁灭之力；剑体修长、可承受极大的冲击力。
祈君安希望这把剑，既能让林椼保护自己，又能借着它去行正义之事，同时作为上林府的少主，也要百折不挠、无畏无惧！
现在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霊武了。这一世，他一定可以改变结果，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望着昏暗的卧室，一墙之隔，里面有着他发誓要守护和保护的人。绝不会再重蹈覆辙，绝不！
“走吧！”等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栒赶忙从打坐中回神，将辄思从新放回盒子里，抱着往外走！
然后，他就被眼前之人深深的迷住了！
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月下站立着一位美人。瓷白的脸被帽子遮住大片，从他的角度，仅仅只能看见鼻子和略微苍白的唇色。宽大的连帽斗篷，不仅遮住了长发和眼睛，也将略微单薄的身体隐去。
斗篷一直盖到脚踝，再往下，祈君安竟是赤足！春夜阵阵寒风，让这双脚染上了红色。
应该很冷吧！
“师尊，你……”
或许是被淋栒盯的太过炙热，祈君安顺着视野就看见自己的模样。
“无事，入濯魂墠，不能穿鞋袜。”当事人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知道林栒的疑惑，出声耐心的解释着。
“走吧！”转身就往濯魂墠的方向走去，林栒才发现，祈君安收在腹前的手里，握着一把约两尺有余的白青色长杖，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不过此时他也没再追问用途，抱着剑盒也赶忙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