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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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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许霖星已经站在训练场边正揉着有些酸麻的手腕。
因为晚进组又非科班出身，他的戏份改动后被排到了后面。武术指导王师傅叼着烟，皱着眉头看他重复着同一个拔剑动作。
"手腕要这样转，"王师傅粗糙的大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划出一道弧线，"不是硬邦邦地甩出去。"
许霖星点点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
不远处，场务们正搬运着今天要用的道具，偶尔投来探究的目光。他听见有人小声嘀咕："又是那个关系户..."
也不怨他们，男三的戏份说少不少，还是比较关键的，这一换人，原定的排戏顺序都打乱了，都要重新来过。
中午的盒饭已经凉了，许霖星蹲在角落机械地扒着米饭。手机震动起来，是姜清发来的消息："进展如何？"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个"在努力"。
夜幕降临后，片场亮起了刺眼的照明灯。奚婉一袭红衣在镜头前挽出漂亮的剑花，手中的长剑在她腕间灵动地翻飞，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在场的工作人员们都被她的表演吸引，忍不住低声叫好。
许霖星站在张导身后，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矿泉水瓶，他看了奚婉流畅利落的动作后，心里又多了些许对自己的担忧。
"卡！完美！"
张导拍着手站起来，转头看见许霖星正盯着地面出神，了然地拍拍他的肩："明天才轮到你，别太紧张。"
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两点。许霖星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像放电影一般，不断闪过奚婉的打戏画面，以及明天自己即将面临的那场戏。
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终，他叹了口气下了床，拿起道具剑，冲出了房门。
庭院里的喷泉已经停了，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黑色的镜子。
许霖星选了个远离路灯的角落，他缓缓抽出长剑，金属摩擦剑鞘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脆。记不清第几次失误，不是第一式就出了问题，就是手腕翻转的角度不对。
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许霖星颓然地跌坐在长椅上，道具剑斜斜地倒在脚边。
这一刻，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如果自己学习成绩好些，是不是家里就不用承受那么重的负担？
小时候，母亲总是在他耳边说：“再努点力就好了，努努力就好了。”
他把母亲的话牢牢记在心里，拼命努力，可有些事情，好像不是努力就能有结果的。
又想到奚婉挽剑花的那一幕，组里有人说，奚婉也不是科班出身，这还是她第一部女主戏，可人家就能演得那么好，功底那么扎实。
为什么自己就不行呢？想到这儿，许霖星眼眶微微泛红，牙齿咬着下唇，满心的不甘。
惆然之际，寂静的庭院中传来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许霖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喷泉另一侧来回踱步。
女人背对着他，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半边侧脸，隐约能看出是奚婉的模样。她转身时突然顿住，显然也发现了坐在长椅上的许霖星。
月光下，她微微低垂的肩膀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落寞。
奚婉本想径直越过许霖星回酒店，可在与他目光接触的瞬间，停了下来，语气生硬："大半夜的，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许霖星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差点被自己的剑绊倒，"我、我睡不着，想练练明天的戏。"
奚婉的目光扫过他脚边的道具剑，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等着。"她丢下这两个字就快步离开。
许霖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地在原地等着。
不到十分钟，奚婉就回来了。她换了一身棉麻睡衣，赤脚踩着软底拖鞋，手里握着一把古朴的木剑，和白天拍戏的那把不同。
"起来。"她用剑尖轻点许霖星的手腕，"我陪你过几招。"
"啊？"许霖星还没反应过来，奚婉的剑已经破空而来。他仓促格挡，木剑相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样也想演好阿修？"奚婉的攻势愈发凌厉，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阿修可是说过要保护长姐一辈子的男人。"
她的剑尖突然停在许霖星喉前，月光在木剑上流淌。
许霖星垂下头，喉结上下滚动。奚婉见状收了架势，语气缓和了些："再来。这次你先出手。"
一场下来，许霖星累得气喘吁吁，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反观奚婉，气定神闲，仿佛只是散了个步。
夜间的风有些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奚婉裹紧了身上的睡袍，看着面前的男孩，轻声说："够了，明天还要拍戏。"说完，便转身离去。
许霖星望着奚婉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声谢谢，可那声音却被风吹散在空中，也不知道奚婉有没有听到。
次日的外景地选在偏远山村。剧组车队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将近一小时才到达。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段榆景的黑色轿车早已停在场边。
"段总是来谈土地开发的。"张导向众人解释，目光却不自觉地往许霖星那边飘。
今天的戏份是许霖星和杭明轩的对手戏——阿修误会应敏才后的激烈对峙。
开拍后，杭明轩的表演行云流水，而许霖星，面对镜头显得青涩又紧张，失误一个接一个。
再一次NG后，他瞥见幕后的段榆景微微摇头，男人深邃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
越是如此，许霖星越是紧张，导演每一次喊卡，许霖星的脸就红一分，他不住地对在场的工作人员说着抱歉，眼神中满是愧疚。
杭明轩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还时不时地拍拍许霖星的肩膀，轻声安慰，帮着他说话。
调整状态后，许霖星终于找到了感觉。这场戏最终两遍就过了。
休息时，他远远看见段榆景被制片方的人团团围住，只好落寞的退了出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翻看着剧本，反复记着下一场的台词。
正在和旁人聊得游刃有余的段榆景，其实早就发现了人群边缘的许霖星。看着对方想上前又不敢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上扬。
胆子这么小，就敢来勾搭他了。
目光挪回正和他讲着话的张导身上，随后俯身在对方耳边低语几句，后者为难地看了眼正在改剧本的年姐，最终点了点头。
许霖星正沉浸在台词里，突然被人拍了拍肩。剧务小刘指了指临时搭建的导演棚："张导找你。"
推开监控室的防雨布门帘，许霖星看见张导和年姐对坐在监视器前。年姐手中的笔正在剧本上划着一个个红圈，听到动静却是连头都没抬。
张导看着许霖星，神色复杂，刚要开口，却又被编剧年姐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