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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冬令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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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何刚才哭过，眼睛还有点红肿，怕家长看见，两人一起吃了点饭，又蹭到不得不走了才回去，一进门就圈在自己屋里，好在最近宋父宋母很晚才回家，没工夫管他，总算蒙混过关了。
前一天情绪波动太大，晚上他睡得极沉。
宋何还沉浸在美梦里，何丽丽女士“咣当”一声打开房门，把被子掀开，宋何冻醒了，两只手捂着身上，睡眼惺忪道：“大早上的，干嘛呀。”
“太阳晒屁股还不起，人家鹤延都来找你了”，何女士半分情面也不留，直接把被子叠了起来。
“哎呀，我困嘛”，宋何闭着眼睛哼哼唧唧。
何丽丽女士上去就是一巴掌，“赶紧起床，别磨叽。”
“嗯——”
“再这么天天玩就把你送姥姥家种地去。”
“大冬天的哪有地可种啊！”
“那就喂鸡！”何女士的声音渐渐远去，一只手掌抚上了宋何面颊。
“还不起？”杨鹤延醇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宋何快速睁开眼瞥了一眼，“这么早来干嘛。”
“怕你还生我气呢”，
宋何懒得跟他掰扯，自己哪是这么小气的人。
“我再睡一会，你先玩去吧”，宋何说着说着就要陷入梦乡。
杨鹤延无奈，“好吧，那你待会醒了就来找我。”
“嗯”，宋何无意识地发出应声，杨鹤延贴心的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关上房门，外面的喧嚣逐渐消失。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将近中午的时间了，宋何洗漱完拿了个馒头，边走边吃。
一进门就看见杨鹤延蹲在地上，往箱子里放什么东西。
宋何也顾不得吃馒头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人跟前，伸手挡住箱子，“不是说不出国吗？”
杨鹤延还自顾自收拾，“没说要出国啊。”
宋何眼睛都瞪大了，“那你收拾行李干嘛？”
杨鹤延没说话，静静盯着他。
宋何急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快说啊！”
看他真急了，杨鹤延伸出手拉拉他的裤边，“不是出国，是去冬令营。”
“冬令营？”
“嗯”，杨鹤延点点头，“大学的冬令营，如果通过的话，就能直接获得他们的保送名额了。”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宋何还有点不乐意。
“才通知的，早上就想告诉你”，杨鹤延斜睨他一眼，“谁叫你赖床不肯起来。”
宋何撇撇嘴，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可是——”，宋何后知后觉道：“现在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不过年了吗？”
“过年的时候就回来了”，杨鹤延打开衣柜，拿了几件厚衣服。
宋何一抿嘴，从屋里跑出去了，杨鹤延操心的声音落在身后：“慢点，跑哪去！”
过了会儿宋何抱着一袋子东西进来，哗啦往地上一放，一个一个掏出来给他介绍。
“这个暖水袋你拿着，睡觉的时候灌上热水，可暖和了”
“我妈织的帽子，围巾，都是新的，我没带过，都带上，万一冷可没地方买去”
“你拿药没有？生病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杨鹤延坐在一旁看宋何忙来忙去，他惊觉这个从小捧在手心的弟弟已经长成了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大人。
“哎，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宋何拍他一下，说个话还能走神。
“知道了，放心吧。”
在宋何要往箱子里塞个暖瓶的时候杨鹤延终于站出来阻止了他，“这个就不用了吧。”
“哼，不识好人心”，宋何吭哧吭哧把暖瓶搬了出去。
看着收拾差不多的行李，宋何心中已然升起一股落寞，他轻声道：“早点回来。”
杨鹤延摸摸他的头，“在家等我。”
出发去冬令营的那天宋父宋母也一起去送了杨鹤延，前一天晚上宋母又帮忙检查了一下行李，添了点常用物品。
车都开走了宋何还站在原地，旁边也有不少父母来送行，但很少有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宋何莫名觉得自己像是送老公出门的小媳妇，空虚，寂寞，冷。
杨鹤延上了学校统一安排的大巴车，剩余的空座并不多了，他看了看，选择了后排的一个空位。
旁边靠窗坐着一个男生，过长的头发盖住了双眼，两颊的耳机线延伸到衣服下面。
杨鹤延看了一眼，见那人并没有和自己打招呼的意思，也没有打搅他，放好东西就开始想自己的事情。
“送你来的男生是你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杨鹤延的思绪，旁边的男生甚至没抬头，他有些不能确定提问是不是冲着自己。
“嗯？”
“喏”，男生抬了抬下巴，车窗外，宋何在一众父母们的身影中显得格外突出。
杨鹤延笑了笑，“是我弟弟。”
“是吗”，发丝的缝隙间，男生探究的目光并没有得到满足，反而闪烁起来。
负责接送的老师上了车，开始点名，嘱咐他们注意事项，一直到下车，两人都没再交流。
分营的时候杨鹤延才知道旁边的男生是理科营，他则是文科营，两种类型的冬令营活动有些差别，因此要分开行动。
风尘仆仆到校，又是分宿舍，又是收拾行李，熟悉地方，考虑到实际情况，第一天时间宽容的留给他们用来调整。
参加冬令营的人数并不算多，文科大约有十多人，理科多一点，有二十来人。
宿舍的其他人都来自不同学校，也是各个学校的精英，性格难免冷僻些。
忙了一天也没什么精力彼此认识，熄灯之后就各自睡了，甚至还有人打起了呼噜。
杨鹤延有点睡不着，宿舍的床对他来说有点小。
他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房间，在地面上投射出如水的光影。
一夜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