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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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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射弧绕地球五圈的裴云栩终于反应过来，喘着气将手搭在祁铮肩头将人推开。
唇上温软的触感烫的惊人，不断地提醒着裴云栩发生了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他连呼吸都忘了，手指无措的攥紧了祁铮肩头的布料。
被推开的那人有些不满，祁铮摁着裴云栩后脑勺追着那张唇。
裴云栩不耐的捂住他的脸：“你先等等...”
“不等。”祁铮伸出舌尖，小兽般舔舐着裴云栩的手。
手心一热，裴云栩那双盛着水波的眸子微微瞪大，推开了祁铮的脸。
“疯、疯了你！？”他嗓音有些哑，双眸圆睁着。
祁铮也是这样想的。
自己真是疯了。
“...可能吧。”祁铮喃喃。
手背将那艳丽的双唇摩擦得愈发鲜红，裴云栩的动作像欲盖弥彰，不断擦拭着被蹂躏过的唇瓣。
在祁铮的注视下，他无言的夺门而出。
许是缺氧的大脑终于得到新鲜空气，裴云栩清醒几分，却更加羞赦。
心脏砰嗵跳着，欲有破除胸腔的冲动，他踱步到门口，向老板要了一包烟。
熟悉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息却不是他熟悉的七星，是个他抽不惯的牌子。
戒烟三年，裴云栩首次破了例。
辛辣的烟味冲进鼻腔，压下心头那难言的情感。
他点点食指，烟灰簌簌顺着风的方向攀飞而去。
牙齿无意碾着烟嘴，裴云栩就在这青烟中怔了神。
他的思绪太乱了，烟味像是镇定剂，一丝丝的缓下他羞赦过后躁乱不安的心神。
祁铮冲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缕缕上升的青烟中，裴云栩就笔直的站在那，一抹身段只包裹在一件单薄的白衫中，细长的手指夹着一点猩红的火光，他缓缓吞吐着乳白的烟雾。
祁铮大步上前夺下那人指尖的烟，就着夜色将烟塞进自己嘴里，犬齿轻轻磨着那濡湿的烟嘴，他猛吸一口那辛辣的烟。
“咳咳！咳咳咳！”那气息顺着鼻腔钻进大脑，祁铮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弯下腰猛咳。
指尖的烟被猝不及防的夺下，裴云栩看着咳得半死的罪魁祸首，心中复杂万般不能开口。
他矮身又抽走那支烟，火已经烧到尾，差点燎到手指。
烟被摁在墙面，留下一点烟黑，裴云栩轻吐一口气，矮身顺着祁铮的背：“...不会抽还装。”
祁铮隔着布料都感受到那只手冰凉，入夜的山腰，气温近零下。
他直起身，平复着呼吸，又悄悄捉住那只冰凉的手：“那...裴老师教我。”
裴云栩猛地甩开他的手：“你！你也知道我是你老师！？”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回房间我跟你算账！”
脑子一热做出的事情是要付代价的。
祁铮忐忑，他不计后果去做，现在该秋后算账了。
门一落锁，裴云栩就开了口：“祁铮，你是同性恋？”
这道话宛如惊雷劈般砸到祁铮头上，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云栩盯着他的眼，那眼里没了平日的笑意，刺得祁铮心肝疼。
祁铮强迫自己开口，却发现声音沙哑的要命：“我、我不是，我不是同性恋！”
裴云栩挑起眼尾，斜斜的瞅他：“那你亲我做什么？”
祁铮涨红了脸，现在反而不敢直视裴云栩：“...我、我不知道，我不是...”
裴云栩无心再问下去，挥手打断了祁铮的话：“祁铮。”
“你不该这样做。”他声音有些冰冷。
裴云栩走进卫生间，双手支在岛台上，冷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衬得那张脸更加苍白。
这时，门开了。
祁铮缓缓合上门，小心翼翼地挪到裴云栩身边。
“哥哥，你讨厌我了吗？”他垂着脑袋偷看镜中的人。
裴云栩掀起眼皮，祁铮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他狠不下心骂人。
少年低垂着脑袋，杏眼偷偷瞄着裴云栩，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将那平日锋利的气质都柔和几分，倒是真有些害怕的模样。
裴云栩心底轻笑，听着少年有些委屈探寻的疑问，心底软了几分。
见镜中人面色缓合些，祁铮轻轻搂上那细腰，将下巴搁到人肩头上，整个人环住裴云栩追问道：“你讨厌我了吗？”
裴云栩拿他没辙：“我要是说讨厌呢？”
祁铮感受着怀中温暖的身躯，摇摇脑袋：“撒谎。”
裴云栩被他的头发蹭得痒痒，带着些笑意开口：“那我偏偏就讨厌你，讨厌祁铮。”
祁铮暗暗松一口气，却转瞬威胁道：“不许！你说不讨厌！”
幼稚，裴云栩心中暗道。
祁铮见他不语，头摇的像拨浪鼓般在他颈间蹭着，声音闷闷的：“你说：‘裴云栩不讨厌祁铮’。”
裴云栩彻底被逗笑，轻笑声在空荡的卫生间里格外明显，他笑得弯下腰，背后的人却搂得更紧。
“裴云栩不讨厌祁铮。”他正色道：“这下行了吧？幼稚死了。”
祁铮将气息尽数喷洒在裴云栩颈侧，他直起身子，将人翻转过来面对自己。
裴云栩的眼睫下投着一小片阴影，睫毛微微颤动着，悄然牵动了祁铮的心。
他将裴云栩困在自己与岛台之间，双臂牢牢地卡在裴云栩两侧。
祁铮吞了口口水，又不知悔过的大着胆子开口：“既然不讨厌...能不能再亲一下？”
下一秒，脑门上的痛楚给了他回答，裴云栩气得骂人：“信你的邪，个倒霉玩意儿！滚蛋！！”
太阳穴突突跳着，裴云栩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得上高血压，这家伙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深吸一口气，裴老师小课堂开课了：“首先，接吻是要跟喜欢的人做。”
“其次，我们是师生。”
“最后，我们都是男的。”
裴云栩盯着祁铮的眼，神色认真得像是给小朋友解释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
很显然，小朋友完全没听他说话，只是一昧的点头认可。
裴云栩点着祁铮的额头训话：“所以，你这样，唔！”
训话暂时被小朋友的吻打断。
这个吻不及方才的激烈而充满色情的味道，只是饱含缱绻的爱意与绵长。
一吻结束，祁铮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像个君子：“您继续说。”
裴老师又宕机了，温软的触感麻痹了内心。
“你...”裴云栩想骂人。
这次祁铮更甚，没等裴老师说完就低头堵住了他的唇。
蜻蜓点水般迅速，他又直起身，缩短着二人之间的距离：“继续。”
裴云栩简直恼了：“不是...”
祁铮又低下头，打算堵住裴老师的唇。
裴云栩抢先一步，抬手捂住他的嘴：“听我说！”
...这混蛋，裴云栩心底怒斥，他就不该心软！
祁铮的作案工具被捂住，只好眨巴着杏眼盯着裴云栩的唇。
裴云栩的唇一开一合，还有些喘息：“你...你过分了！”
毕竟是年长的一方，被小辈压在身下的滋味有些屈辱，裴云栩真真切切的恼了。
他一甩手走了，只留下祁铮独自一人站在厕所孤芳自赏。
祁铮对上镜子中自己的眼，怀中的温度空了，他赶忙追出去。
裴云栩在阳台上吹着冷风，祁铮就凑上前，趴在栏杆上侧头看裴云栩。
群星攀在夜幕上，月光散落一地，冷风吹得裴云栩清醒些，却也带来阵阵寒意。
祁铮越凑越近，直至自己的胳膊肘挨到裴云栩的，他挠挠脸正欲开口哄哄他裴老师。
一阵寒风袭来，裴云栩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打了个大煞风景的喷嚏。
冷风吹灭了祁铮心中的燎原，裴云栩的喷嚏更是拉回他的理智，他拉着裴云栩的胳膊将人带进屋内：“哥，晚上冷，别生气了。”
裴云栩吹了冷风心也冷，狠了心不打算理祁铮，必要给这小子长个记性。
他洗了漱就把自己塞进单人床上，没理会祁铮低声下气的讨好，故意将人晾在一边。
祁铮干脆扔了不必要的脸皮，也跟着裴云栩钻进被窝，结果被裴老师一脚蹬出被子。
裴云栩铁了心不理他，祁铮自找没趣，可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再度往裴云栩被子里钻，嘴上也没忘记花言巧语：“哥我冷，你让我进去暖暖。”
拙劣的借口。
裴云栩大发慈悲终于开了口：“这里有两张床。”说罢又将人踢出被窝。
祁铮一把抓住那只皓白的脚腕，隔着被子欺身压上：“...你不让我进去我就挠你了。”
裴云栩没想到这人玩阴的，讨好未果，现在还威胁他？
两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暗暗较着劲，最终裴云栩败下阵来，恶声恶气的妥协：“去洗漱！”
被紧握过的脚腕留下一到红痕，脚铐般捆住裴云栩，祁铮立刻翻身下床溜进厕所，一气呵成。
祁铮三两下搞定，顺手拍灭了卧房的灯，房间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他一溜身窜进裴云栩被窝，自然的搂住裴云栩，嗅着安心的气息打算安然入睡。
裴云栩却挣脱他的怀抱，翻身下了床。
祁铮疑惑，起身想唤他裴老师，却见裴云栩不知从包里掏出什么。
裴云栩拿着东西走回床边，打开了那个小东西。
——是个兔子形状的小夜灯。
祁铮长臂一捞，将人拥住：“哥，你拿这个干什么？”
裴云栩掀起被子钻进去：“给某个怕黑的爱哭鬼。”
那小兔子散发着幽幽的光，小小一团却足够明亮，祁铮心底好像被这团光线照亮了。
一股酥麻的电流感顺着脊髓往脑子里窜，他直觉刚才厕所里的那股混蛋劲儿又上来了。
一想到这夜灯是裴云栩专门带给他的，祁铮心里又美上几分。
受惯冷落和忽视的人平生第一次尝到被重视的滋味，祁铮同学打心眼里高兴。
除了裴云栩，还有谁能待他如此之好？少年像是归了巢穴的兽，终于找到栖身之地。
透着幽幽灯光，他在隐约的黑暗中描绘着裴云栩的脸庞，大脑袋拱着人颈侧：“哥，你对我真好。”
裴云栩那颗被冷风浇灌的心又被捂热了，他揉揉那颗乱蹭的大脑袋轻声道：“睡吧傻小子。”
听着枕边人渐渐匀长的呼吸，裴云栩拂过祁铮眉眼间的发丝：“以后...不要害怕黑暗了。”
十八年的长夜里，我终于等到一盏属于我的孤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