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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餐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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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家一大家子难得在假期聚在一起，围着圆桌吃饭。
乌家家主照例又在餐桌上发言：“我们老大明言、老二衔珠都28岁了，是不是该考虑结婚了啊？爷爷今年都70岁了，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啊？爷爷不会看不到你们结婚吧？”
又来了，每年都来一出。
桌上的小辈不约而同地想道。
乌寄雨和右手边的乌衔玉不想掺和这场劝婚大战，只一味地埋头苦吃。
乌寄雨左手边的乌言明端起乘着紫红色酒液的透明高脚杯站起来，微笑着推拒：“爷爷您身体还硬朗着呢，肯定能长命百岁！我和衔珠都还年轻，正是拼事业的时候。”
他旁边的乌衔珠也端起酒杯，笑着附和道：“是呀是呀！爷爷，您还年轻着呢！”
坐在主位上的老人用手轻轻抚过头顶幸存的几根老伙计，裂开被酒熏得通红的脸颊，发出爽朗的笑声，显然被他们哄得很开心。
乌寄雨的妈妈乌佩女士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开口：“哎，啊言，你有没有交女朋友呀！”
严明摇摇头：“没有，姑姑。”
“那你之前在中央星交的女朋友呢？我看那个Omega就很不错的，温温柔柔的，长的还那么漂亮，和你很配的！”乌佩继续追问。
“我和她已经分手一年了。对了寄云刚上大学吧，有没有交对象啊？”乌明言巧妙地将话题转向乌佩想听的事上。
埋头苦吃的乌寄雨很敏锐地发觉事情的走向很不妙，只能加速吃饭的速度。
乌佩捂着嘴，脸上带着得意的薄红，嘴唇上鲜艳的口脂跟随着嘴巴动了起来，“我们寄云谈了个女O，我也见过一次，小姑娘看起来很贤惠的，和我们寄云很般配的。”
众人奉承了几句，乌佩的话锋陡然一转，转向了埋头苦吃的乌寄雨，“我就担心我们寄雨了，随谁不好，随他那个没用的爹，分化成了个Beta。”
乌佩说着还睨了乌寄雨一眼，又朝乌明言讨好地笑笑：“小言啊！你可得帮我们寄雨好好看看，帮他找个对象。寄云我是不担心的，但是寄雨这都快毕业了连对象的影都看不到的！”
乌寄雨埋头吃饭的嘴顿了顿，早已麻木的心脏还是钝痛了一下，拼命眨着眼睛将控制不住的生理盐水收回去。
永远是这样，反正不管是Beta还是Omega，都不可以，只有Alpha才能让她长脸。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找对象，那个渣爹给的教训还不够吗？
乌寄雨面无表情地咀嚼嘴里苦涩的米饭，一句不答，打算和以往无数次一样装聋作哑蒙混过关。
乌明言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心，安抚地拍了拍乌寄雨的背，反驳道：“姑姑这你就不对了，我们寄雨长得那么好看，又在中央军校读书。有个这么厉害的儿子，您还操什么心啊！”
说起乌寄雨的学校，乌佩的腰板又挺直了一些，“他啊！也就读书好点了！其他方面没有一点长处。寄云也就算了，好歹是个Alpha，总不会没人要的。我真不知道他在学校里学了什么？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他在中央星找个Alpha啊！”
粒粒分明的米饭在嘴里反复咀嚼，明明带着香甜的味道，但就是怎么也咽不下去。喉咙里似乎被什么异物卡住了，搔痒着喉管，吞不下去更吐不出来。
乌寄雨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皮投射出一片阴影，眼前有些模糊了，手里抓着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今天的饭可真难吃，他想。
乌明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模模糊糊地应下，接着道：“下个月就是爷爷的生日了吧！我们要不定个酒店庆祝一下？”
主座上的人脸上那两团红晕更深了，笑着推拒：“哎，有什么好办的？又不是整寿，咱们吃顿饭就可以了，见到你们啊！我心里就很开心了！倒是你们奶奶这么多年从来没过过生日。”
乌墨右手边的老妇人，像是听到什么吓人的事，急急忙忙摆手：“我可不过，多多大岁数了，这些都是小孩子才过的。”
餐桌上的众人忙是一阵劝说，可她却说什么也不听，就是不答应。
乌寄雨呆呆看着妇人手上的厚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乌佩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慌张开口：“今天不是寄雨的生日吗？看我都忙忘了！”
乌佩说着拿起手机查看日历笑着开口：“3月15，还真是！算了，寄雨都是大人了也不用过什么生日了。对吧，寄雨？”
虽然嘴上说着乌寄雨的生日，但是眼睛却从来都没往他身上放过，仿佛这个日子与乌寄雨全然没有关系。
对对对，反正我七岁就是个大人了。哈，搞笑。
乌寄雨实在不明白母亲每年都来这么一次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只能低声应和：“嗯，我无所谓啊。”
话题总算过去，乌寄雨捏着口袋里买来的宝石项链，只觉得硌手。
乌寄雨光速干饭，收拾好碗筷后，便起身道：“我好了，各位慢吃！”
说完，乌寄雨便转身进入厨房，身后传来声音，“寄雨就吃这么点啊？哪里够！”
乌佩笑着解释道：“寄雨从小饭量就小，就这已经很多了！”
啊？！我那是吃不下去了好吗，真的拜托了，到底谁在过节啊？我在学校起码三万起步！
乌寄雨很叛逆地在心里反驳道。
放好碗筷，乌寄雨快速爬上三楼，缩在房间里，继续刷综艺。仿佛与世隔绝的仙人。
“笃笃”，门外突然传来两声敲门的声音。
“谁呀？”
“哥，是我。”清冷中带着点稚嫩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
乌寄雨从自己的被窝中艰难起身，走向门口，拧动门锁开门。
“寄云？你怎么过来了。”
高挑的少女面容上与他有六七分相似，把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被衣服挡住的礼盒显露了出来。
“哥，给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乌寄雨接过礼物，并不意外，这个家里只有寄云每年不落地为他准备礼物。
“谢谢！”他边说边把礼盒拆开，里面装着好几个透明玻璃瓶，各个瓶子上写着不同的标签。
“石榴、山楂、青梅、桃子……”他念着念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除了桃子，其他的都是科研院最新培育成功的果树种子，出了名的有价无市。要想拿到这些种子就必须接科研院的搜寻任务，拿其他种子来交换。
每个瓶子中虽然数量不多，但全加起来的数量起码有50粒。
乌寄云的大半个假期肯定都耗在这儿了。科研院的任务虽然危险程度低，但是时间长、地域广，十分消耗心神。对于刚入学的新生来说并不是好的选择。
“寄云，我知道你一直为我没有上中央农科院的事情愧疚。但是已经这么多年了，你知道的，就算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去农科院的。”他抬手拍了拍乌寄云的肩膀。
“可是这一点也不公平，要是我也是Beta就好了。你本来可以成为很厉害的种植师，根本不用为了这个家去去中央军校，你明明一点儿都不喜欢运动！”
乌寄云的眼眶红了红，双拳紧握，直直的看向哥哥。
乌寄雨叹了口气，把已经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妹妹按在自己并不宽阔的肩膀上，安慰道：“你知道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管怎么样家里不可能让我读农科院的。就算让我自己选，我也不会成为种植师，没有背景、地位的种植师只能被别人压榨，我们不是很清楚的吗？嗯？不哭了，好不好。”
乌寄雨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回话，倒是肩膀上洇出了一大片的水迹。
“哥，很累吧？”闷闷的声音从乌寄雨的肩膀处传来。
“什么？”
“每天做你不喜欢的训练，一定很累吧？做我的哥哥一直很辛苦吧？”
“训练是很累，但是能成为你的哥哥我很开心。”乌寄雨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而且，你知道的，我们机甲战斗系都很有钱的！等我毕业了，顺利的话就可以进入军部，五年后我就能攒够500w星币，就可以躺平种树了。”
乌寄云被他的话逗得乐出了声，“哥！这哪够！等我当上长官，我给你建个果园，让农科院的来给你打工！”
乌寄雨使劲揉揉她的脑袋，“那我就等着咱们寄云让我享福了哦！”
“必须的！”乌寄雨保证似的抱了抱哥哥。
“行了，行了，都多大个人了。快回屋吧！我都看到你光脑亮了好几次了，别让女朋友等急了！”乌寄雨拍拍她的肩膀，催促着赶人。
乌寄云从他的肩膀处抬起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哥，那我走了哦！”
“嗯，快去吧”，乌寄雨挥了挥手。
目送着乌寄云离开，乌寄雨抱紧了手上的礼盒，转身回到房间。
把几个玻璃瓶放到制冷柜中，乌寄雨泄了气般把自己砸进被子里。
【不可能！我们哪里有钱供你上农科院的啊？你看看那个学校全是有钱有地位的，寄雨啊！我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的，你看看你爸有给你们花过一分钱吗？你妹妹还是个Alpha，她肯定要读中央军校的，你上了农科院，哪里还有钱供你妹妹读书啊？你是哥哥，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啧。”乌寄雨把被子盖过头顶，试图把脑子里的声音给赶出去。
“笃笃”昏暗的房间突然又响起敲门的声音。
乌寄雨烦躁地起身准备去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