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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摘下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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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在现代社会里很少完整的被注意，今天也一样，不同的是，也许是夜晚的飞机太过急促，吕妄在入睡前看见了很亮的星星，也许是黄昏时的快乐停留在了激素里，忽然升起的不安又被强行压下……
9:30
闹钟的声音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挥去，习惯性的摸起来床头的手机，忽略去无用的消息，迷糊间看到了任存真发来的信息。
8:12
任存真：妄哥，怎么样怎么样，考完了诶！
任存真：上午去看电影，下午KTV，晚上火锅自助。
任存真拍了拍“我”的龙椅
任存真：在吗？???
吕妄轻笑一声，正准备回复，特别关注的消息提示音却让他的手指一个急转，嗯，施盛安的消息。
9:41
施盛安：“一起看电影吗？”
施盛安：“任存真也去。”
吕妄：好！
抑制不住的笑容溢出了口腔，笑声回荡在独栋公寓楼，和窗外的喜鹊声音相伴，竟是格外好听。
回复了任存真OK，吕妄疾步走向衣柜。
昨天很晚才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吕妄担心现在自己外表是否神似外面的流浪汉。
衣柜门被猛地拉开时，带起一阵薄荷味的风。吕妄的手指在衣架间游走，像钢琴师试音般掠过每件衬衫的领口。最终停在一件浅蓝色条纹衬衫上——去年生日任存真送的，说是"能把死气沉沉的优等生包装成青春片男主角"。
"叮"——信息通知的声音。
是施盛安发来定位：DW国际影城，11:20场次《哪吒之魔童降世》。吕妄盯着那个哪吒头像的购票信息，突然想起去年运动会,施盛安cosplay哪吒在开幕式表演三头六臂，红色绸带缠在他白皙手腕上的画面。
"见鬼..."吕妄把脸埋进衬衫里深吸一口气，领口残留的洗衣液香气混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让他耳尖发烫。走进隔壁的洗漱间，镜子里的少年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有人往他虹膜里撒了一把星星碎片。
11:05分的地铁像闸口初开时的鱼群。吕妄缩在角落，手机相册正停留在昨晚偷拍的画面上——施盛安站在郁冬花园的暮色里，衬衫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侧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出于仅剩的一点点良心，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正犹豫着要不要浅浅当个绅士。
车厢突然的剧烈晃动，让吕妄整个人向前栽去，慌乱间有人从身后稳稳扶住了他的肩膀。
"吕妄。"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擦过耳廓，带着一点凉气。吕妄僵在原地，后颈的汗毛集体起立，遭不住啊——施盛安不知何时上的车，此刻正用右腿膝盖抵着他的挎包防止滑落。
两人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吕妄甚至闻到他T恤上阳光烘焙过的味道。
"存真在D口等我们。"施盛安动作自然地抽走吕妄的挎包，动作流畅得像做过千百遍。
"你昨晚没回他最后那条。"屏幕上任存真的最新消息是十个感叹号加一张熊猫头表情包，配文"重色轻友，天打雷劈！"。
DW影城门口，任存真挥舞着三张电影票,样子傻傻的。"妄哥！"他一个箭步冲来，猛的勒住吕妄脖子，"昨天放我消息鸽子的事待会再算账——"目光扫到施盛安时突然卡壳，"卧槽施神你剪头发了？"
确实剪了。原先垂到锁骨的发丝现在清爽地搭在耳际，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角，阳光下在衣领处结成小片阴影。
吕妄注意到他左耳新打了耳洞，银质耳钉在阳光下闪成一个小光点，像暗号般刺进视网膜。
放映厅冷气开得很足。任存真抱着最大桶爆米花坐在最外侧，吕妄被夹在中间，右手边施盛安的体温透过薄薄衣料传来，存在感强得像块烙铁。
当电影中的敖丙说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时，黑暗中突然有指尖碰了碰他手背——是施盛安递来爆米花，指尖沾着焦糖的甜腻。
"你们觉不觉得..."任存真突然凑过来，爆米花桶在他怀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哪吒和敖丙特别像..."
"像什么？"吕妄条件反射接话，同时慌乱地抓住施盛安想撤回的手。荧幕蓝光里，他看见少年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
"像你和施神啊！"任存真把最后几粒爆米花抛进嘴里，"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一个背负全族希望……"他促狭地撞了下吕妄肩膀，"偷偷喜欢人家好几年的还死傲娇～"
吕妄被爆米花呛得满脸通红。银幕上哪吒正在喊"我命由我不由天"，而施盛安的手指突然穿过他指缝，十指相扣的力度让他听见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
这是第四十五次见面，除开某些尴尬……还是有让人开心的事情发生的。
走出影厅的每一次都伴随着戒断反应，三人聊着……任存真讲述着他的感悟，一同转移阵地。
KTV包厢里，光线肆意变换着时不时照亮不同的角落，任存真抱着麦克风陶醉演唱着《孤勇者》时，吕妄正盯着茶几上渐融的冰球出神。
施盛安出去接电话已经十分钟，斯坦福的校徽照片在他手机屏保上闪闪发光，在吕妄眼前闪过的一瞬间映在他的瞳孔里。
"别看了妄哥。"任存真突然凑过来，柠檬味酒气喷在他耳畔，"施神刚问我加州和D市时差多少。"他晃着手机计算器界面，"我说等你俩真在一起了，我负责半夜三点叫你起来视频。"
“他说……”吕妄的辩解被开门声切断。施盛安带回一身夏日暑气，发梢还挂着水珠，像是刚用冷水洗过脸。"点了什么歌？"他自然地坐到吕妄身边，膝盖相触的瞬间，吕妄发现他手机屏保换成了昨天郁冬花园的晚霞。
当《虚拟》的前奏响起时，任存真发出夸张的起哄声。施盛安握着麦克风站在霓虹灯下，唱到"你是我未曾拥有无法捕捉的亲昵"时目光直直看向吕妄。包厢旋转彩球将光斑洒在他肩上，像一场私密的流星雨。
"最烦你们这些暗恋学霸。"任存真往嘴里扔花生米，"连告白都要用歌词摩斯密码。"他突然把两个麦克风塞过来，"下一首《你被写在我的歌里》，不唱不是华国人！"
吕妄的心情在时间的烘焙里变得飘飘然的，在手机点了一首《烟火走向星辰》，笑着说了一句：“我来吧。”
从KTV出来时太阳已经下班。
傍晚七点的烧烤摊蒸腾着人间烟火气。任存真举着啤酒杯敲桌：“敬高考结束！敬...敬...”他打了个酒嗝，“敬某些人终于不用再假装偶遇！”
吕妄低头戳着烤茄子，余光瞥见施盛安正用竹签在餐巾纸上画什么。凑近看竟是幅简笔画：火柴人版的哪吒和敖丙踩着风火轮，头顶歪歪扭扭写着"斯坦福→D市"。
"我推迟入学了。"施盛安突然说。烤架上的五花肉滋啦爆开一滴油，像吕妄此刻炸开的心跳。"导师同意我gap year做田野调查。"他蘸着啤酒在桌面写下坐标，正是郁冬花园所在的经维度，"关于城市记忆载体变迁的研究。"
任存真突然拍桌大笑："牛逼啊施神！你这选题该不是叫《论如何用学术理由追男朋友》？"吕妄的耳垂红得像烤架上的辣椒，而施盛安笑着往他盘子里放了串烤年糕——初三那年冬令营，他们曾在深夜便利店分食过同款。
回程的出租车里，任存真醉醺醺地靠窗哼歌。吕妄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突然感到小指被轻轻勾住。施盛安的掌心贴着他，在黑暗中一笔一划地写：不、是、偶、然。
"什么？"吕妄用气音问。
"所有相遇。"施盛安的声音混着车载电台的杂音，"理科楼，图书馆，还有昨天的郁冬花园。"他的呼吸扫过吕妄耳尖，"我计算过你每天的路线。"
公寓楼下分别时，任存真突然抱住吕妄："妄哥，我报了广州的学校。"他声音闷在吕妄肩头，"但你要是结婚，我爬都爬回来当伴郎。"施盛安笑着把他拽开："醉鬼快回家。"
电梯上升的几十秒里，吕妄盯着金属门上的倒影。施盛安站在他身后半步，镜面扭曲的角度让他们的影子看起来像在接吻。当楼层数字跳到21时，他突然转身：“那个研究...”
“是真的。”施盛安按住开门键，“但选择这个课题...”他的睫毛在感应灯下投出颤动的阴影，“是因为某个总在拆迁区徘徊的傻瓜。”
星光从落地窗漫进来，吕妄想起昨晚信里那句“化作星辰”。此刻施盛安的眼睛里确实有银河在流动，而他甘愿做一颗被引力俘获的小行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