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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逻辑自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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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12:00，吕妄和施盛安回到了酒店。
酒店的外围有着一圈绚烂的喷泉，随着音乐的起伏摇摆不定，一些泉水在他们经过的瞬间浮到了吕妄的脸颊。
吕妄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本想看看有没有卫生纸，竟摸到一张折起来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你所追寻的答案，就在你最不愿面对的真相里。”
他的手微微颤抖，望着眼前的施盛安，竟突然觉得有些模糊，心中的冲动又将眼前的一切填满，不会的，那是他的施盛安。
……
吕妄在酒店床上惊醒时，晨光正从窗帘缝隙渗进来，在地毯上割出一道金线。他下意识摸向口袋，指尖触到纸张的粗糙触感——那张写着"你所追寻的答案，就在你最不愿面对的真相里"的纸条还在。
施盛安正在浴室吹头发，嗡嗡声里混着不成调的哼唱。吕妄展开皱巴巴的纸条，字迹工整得像是印刷体，右下角有个极小的星月图案。他忽然想起昨天飞机上那本《星月夜》画册，心脏猛地揪紧。
"今天去豫园怎么样？"施盛安擦着头发走出来，发梢的水珠坠在锁骨上，"听说那里的蟹粉小笼..."
"你知道这个吗？"吕妄举起纸条。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施盛安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很快又换上轻松的笑："迪士尼买的纪念便签？挺有哲理的。"他伸手去拿，吕妄却猛地缩回手。
"这不是迪士尼的周边。"吕妄盯着他耳钉的反光，"昨天在地铁上，有人塞进我口袋的，我记得你在地铁上是清醒的。"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窗外传来早高峰的汽车鸣笛，像隔着层毛玻璃。施盛安慢慢坐到床边，潮湿的毛巾在掌心绞出褶皱："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信吗？"
如果是你，那我信。
吕妄沉默了一瞬继而笑了笑：“那么严肃做什么，走吧，不是要去豫园吗？”
凝固的气氛忽的散去，就像是极度高温略过冰晶，水气散落了一地。
“好，出发。”施盛安笑了笑，转身去里间拿挎包。
晨光里吕妄的眼睛里只有点点黑色。
……
九曲桥下的锦鲤搅碎一池晨光，吕妄倚着雕花栏杆往水里撒鱼食。施盛安举着相机在拍飞檐上的脊兽，镜头却总是悄悄转向他。
"看这个。"施盛安突然指着一处亭榭，"像不像我们高中美术课本里的插图？"
吕妄抬头望去，榫卯结构的檐角挑起几朵云絮，确实和当年课本上被他们涂鸦的图片很像。那时施盛安总在古建筑插画旁画火箭飞船，说要在飞檐上安装推进器。
"你后来怎么不画了？"吕妄脱口而出。
施盛安调试相机的手顿了顿："因为..."
"让让！让让！"举着小旗的导游挤过来，旅行团的人潮瞬间冲散两人的对话。
吕妄被挤得踉跄后退，后背突然撞上温热的胸膛——施盛安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双臂撑在栏杆上将他护在怀里。
"小心。"他的呼吸扫过吕妄耳尖。
这个姿势让吕妄想起昨天的创极速光轮。当时在最高点俯冲，施盛安也是这样把他护在臂弯里。可此刻他分明感觉到，施盛安的手在微微发抖。
吕妄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却发现自己被施盛安圈在一个极为亲密的范围内，脸颊迅速泛起红晕。他轻咳一声，施盛安像是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手中的相机晃了晃，差点掉落。
“你……怎么手在抖？”吕妄皱着眉，眼中满是担忧，直直地盯着施盛安，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施盛安别过头，避开吕妄的目光，佯装镇定地说道：“可能是刚刚一直举着相机，手酸了吧。”边说边活动了下手腕，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话。
吕妄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再追问。旅行团的人群渐渐远去，九曲桥又恢复了相对的宁静，只有锦鲤在水中游动，偶尔溅起轻微的水花声。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施盛安抬手指向远处的一座古楼，率先迈开了步子，像是急于摆脱刚刚那略显尴尬又充满疑惑的氛围。吕妄默默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
古楼前，悬挂着一口古老的铜钟，上面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施盛安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钟身上的纹路，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吕妄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施盛安，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吕妄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在空旷的古楼前显得格外清晰。施盛安的手停住了，缓缓转过身，看着吕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钟声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原来是一位老者拿着钟槌，开始撞钟祈福。每一声钟响都像是在催促着施盛安，让他不得不面对那些深埋心底的事情。
“吕妄，有些事我一直瞒着你。”施盛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吕妄的心猛地一紧，他能感觉到接下来听到的事情可能会改变他们之间的一切。
“还记得我们高中那次写生吗？在那座废弃的工厂里。”施盛安的目光望向远方，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吕妄点了点头，那次写生是他们高中生活中一段难忘的经历，他们在废弃工厂里发现了许多被遗忘的旧物，还一起在满是灰尘的墙壁上涂鸦。
“那天，我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本日记，日记的主人是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少年，他记录了自己患有一种罕见疾病的过程，那种病会逐渐侵蚀人的神经系统，最后导致全身瘫痪，失去意识。”施盛安的声音有些颤抖，吕妄静静地听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从那之后，我总是担心自己也会患上类似的疾病，尤其是当我发现自己有时候会突然手抖，记忆力也开始有些下降的时候。”施盛安说着，伸出自己的手，看着微微颤抖的手指，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吕妄走上前去，握住施盛安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力量：“不会的，这可能只是偶然，我们可以去医院检查，一定没事的。”吕妄的眼神坚定，试图驱散施盛安心中的阴霾。
施盛安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去检查过了，就在我们出发旅行之前。医生说……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严重的问题，但这种潜在的担忧一直困扰着我，我不敢告诉你，怕你担心，也怕你会因此疏远我。”
吕妄沉默着上前，紧紧抱住施盛安，这一刻的逻辑轨迹再次自洽，吕妄用行动告诉了施盛安他的态度。
阳光透过古楼的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晕。他们静静地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力量。
许久之后，吕妄松开施盛安，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们继续旅行吧。等回去之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放弃。”施盛安看着吕妄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神中的灰色也渐渐变得凝实。
两人手牵着手，离开了古楼，继续在这个充满古韵的地方漫步。
时不时闲聊几句，太阳绕着他们转圈，气恼于两人的冷暴力，渐渐落下天空。
……
夜晚的外滩人潮如织，江风裹着黄浦江的潮湿扑面而来。施盛安买了两个会发光的星月头饰，非要给吕妄戴上："和我的耳钉配套。"
"幼稚。"吕妄嘴上嫌弃，却任由他摆弄自己的刘海。发光头饰的开关硌在耳后，像块小小的磁铁。
他们趴在栏杆上看游轮驶过，霓虹倒影在江面碎成彩色琉璃。吕妄突然开口："你记不记得初三冬令营，我们在天文馆走丢的事？"
施盛安往他手里塞了杯热可可："你非要找猎户座，结果闯进器材室。"
"那天你手背被铁门划伤，留了个月牙形疤。"吕妄抓起他的右手，"可是现在..."
施盛安的手指光洁如新。
江风突然变得刺骨，游轮的汽笛声像一声悠长的叹息。施盛安慢慢抽回手，星月头饰的光映在他瞳孔里，泛起诡异的涟漪："吕妄，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
"想过这个世界可能不止一个版本？"施盛安转身靠着栏杆，陆家屯的灯光在他身后连成璀璨星河，"就像《星月夜》的漩涡，每个星团都是平行时空。"
吕妄突然想起飞机上那本画册。当时施盛安翻到某一页，他隐约看到夹着张照片，现在想来——那似乎是初中毕业照，可画面里根本没有自己。
自己的意识可能发生冲突，记忆也可能被主观改变，但……
“我”所看见感受的却是现在，无论是什么原因，吕妄不希望那道伤疤存在，而现实如他所愿，又有什么值得疑惑的呢？
吕妄拿起背包，转身笑了笑，“走吧，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