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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迟到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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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枫的助理为他端来一杯热水,问他还有什么需要。
许知意摇了摇头,说自己一个人待会就好。
助理离开后,他坐在沙发上,审视这件办公室,同样审视现在这个不真实的现实。
他们就这么和好了?
仅仅用一个吻。
南枫第一次笑意盈盈走进会议室,吓得几位经理愣了半天。
他第一次全程没有黑脸地听完这场会议,提出观点见解,甚至在会议结束时鼓励他们。并且他第一次早退,火急火燎地样子像是要去找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小南总这是?”一位经理问。
财务经理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她笑着说:“你们不知道呀?刚刚呀,小南总带了个人上来,还是走的私人电梯呢。”
韩明停下收拾的手,“既然走的私人电梯,你怎么知道的?”
她轻咳了一声:“刚刚开了个小差,出去拿咖啡的时候看见了。”
——
南枫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许知意正站在落地窗前,干净的玻璃倒映他的脸。
外面天突然灰暗,天气预报上说一场大雪要来到。
可能是看见了倒影,许知意突然开口:“又要下雪了。”
南枫走过去,轻轻从后背抱住他。温柔的像是在拥抱一朵即将融化的雪花。
许知意转过身来,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像一只小猫一样,他在乞求主人的怜爱。
那个折磨了南枫好久的不真实的梦,此刻变成了现实,红着眼控诉他为什么离开的男孩真的进了他的怀抱。
害怕这也是个梦境,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将许知意抱得更紧。好像要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从而使两人再不分离。
直到许知意疼得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松开圈住他的臂膀,低下头轻声道歉。
说不上来是对哪一件事愧疚,南枫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许知意摸了摸他的发,将唇凑上他的脸,轻啄了一下后,他抵上南枫的额头,同以往一般温柔地声音响起。
他说:“我原谅你了。”
“我们和好了,对吗?”许知意问。
“嗯,和好了,”南枫双手捧住他的脸,落了一个吻上去,“不会再分开了。”
许知意看着他那双深色瞳孔里冒出炽热目光,像火焰般滚烫又热烈的烧着。
眼里的自己微微笑着,像枯萎了许久的花再次活了起来。
温存了没有几时,助理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许知意立刻松开他,闪到一边,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来,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
好像刚刚那个人和他紧紧拥抱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南枫轻笑了一声,让助理进来。
助理先是看了一眼许知意,然后才看向南枫。同南枫汇报完,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许知意。
“怎么了吗?”南枫问。
助理急急忙忙说了没有,出去了。
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他开始细细回忆。
这个男人,他好像从哪儿见过。
难道是个明星?不应该啊,老板这种工作狂人,怎么会包养小明星?可他总觉得在哪看见过这个人。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他挠了挠头放弃了。
——
雪花片片飞落,如同天使降临,来到这聒噪的寒冷的世间。
下午五点,南枫带着许知意走出办公室,经过助理办公桌前,他说:“通知所有人,因为天气原因,今天提前下班。另外明后特别放假两天。”
“除特别紧急的事情找我以外别打我电话。”
状况外的助理一脸懵逼地看着老板,只顾得上频繁点头,“好。”
看着这样的南枫,许知意忍不住发笑,又在他扭过头来瞪了自己一眼后收起笑容。问他:“去哪?”
“回家。”南枫说。
“可我租的车还在这。”许知意甩了甩手里的车钥匙。
南枫拿过,放进大衣口袋,“回头再说,现在上车。”
刚刚坐进车里,许知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拿起一看,是解阑时。
想起上个月发生的,他本能反应是不接这个电话。可南枫坐上车,问:“怎么不接?”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许知意将手机拿给他看,说:“是我学长。”
南枫没有多想,“那还是接吧,万一是学校有事。”
“学长,”许知意最后还是接了电话,对面的男人听到他这么生疏的语气,叹了口气,“你不用这么疏离我。”
一个月前,解阑时的妈妈突然查出重病住院,单亲家庭长大的他为了照顾母亲,被迫结束了留学生活。
临走前在机场,他对许知意表白。
他说那是他计划很久的表白,本应发生在圣诞节这样意义重大的日子里,可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许知意在言语中能听出他对于自己的尊重与爱意,但因为心里有人,还是拒绝了他。
他承认自己放不下,不想拉解阑时下水,不想让这个对自己一腔赤诚的人成为替代品,成为用来忘记别人的工具。
“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许知意笑着将花收下,“这句不是安慰。”
解阑时苦笑说道:“看来我表白失败了。”
“是我心里有人,”许知意说:“没有人能代替他。”
“行吧,那以后只能国内见了。”
“国内再见。”许知意说。
告别以后,解阑时也总是打电话来,关心他过得好不好,顺便汇报一下国内的情况。
许知意还是称呼他为学长,将他视为普通朋友。
可今天这个日子,这通电话打来,许知意连接都不想接,语气更是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你在美国还好吗?听他们说你申请了一个小长假,去做什么?”
“找人。”许知意说出口的同时,南枫扭过头看了看他,又将头扭回去。
只是将右手伸了过来,牵住了他。
手指缠绕间,那头又问道:“你那个不算太熟的熟人?”
“嗯,”许知意觉得告诉他真相未免太残酷了,便没有多说。
“见到了吗?”
许知意看看正在开车的南枫,说:“见到了。”
“那就好,”那头毕竟隔了时差,简单问了几句后就草草说了再见。
许知意如释重负般的放下手机,对上南枫的视线。
“下车。”他说。
许知意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地方,跟着他下车走进公寓。
推开门,一只银渐层从玄关柜上跳下来跑到他脚边,许知意很是惊讶蹲下身抚摸蹭自己裤脚的小猫。
“哥,你养的吗?”他抬起头问他,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是。”
“好可爱啊它。”
把许知意要穿的拖鞋摆在地上,他把猫抱起来,“先换鞋,一会还能抱。”
许知意一边换鞋一边问:“它叫什么?”
“额……”南枫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叫什么?总不能告诉你叫你的名字吧。
“还没取吗?”许知意把它抱到自己怀里,坐到地毯上,“那我可以取名字吗?”
南枫笑着坐到他旁边,“嗯。”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许知意看着他:“我们俩的名字取自西洲曲,叫他西西,怎么样?”
他看向南枫,眼里像带着星星。曾经最被他讨厌的这句诗,也终于成了他最喜欢的。
和这个人一样,成了心尖挚爱。
他抱住许知意,“好,就叫西西。”
西西在许知意的怀里躺得舒舒服服,时不时拿小爪子扒拉他的衣服。南枫端了盘水果过来,想要抱走它让许知意安心吃,其实也就是想黏着他。
知父莫若子,西西完全不服从安排。
“你是我养的诶,”南枫对着好不容易抱到怀里的小家伙说:“不能跟我抢他。”
“哈哈哈,”许知意看着他:“你跟它争什么?”说话间张开双臂,把西西从他怀里接过来。
南枫刚准备吐槽许知意,却看见他把猫放在地上,然后站起来就踮脚吻了上来。
嘴唇相触间,南枫把他抱得很紧,一步步夺回自己的主动权。直到气息不稳,南枫才将将放过他。
南枫公寓的装修采用了无主灯的设计,在夜晚开灯后昏黄的光填满整个房子。南枫抱着刚吃完饭的许知意坐在沙发上。
“其实它有名字。”南枫揉着他的手,轻声细语的说。
许知意当然知道,看西西和南枫的亲密程度他一猜就猜出来了。他笑笑,看着南枫,等着他解释,将一切都告诉自己。
“它以前叫小意。”
没想到是这么个名字,许知意笑出声来,但心里却泛上一阵苦涩。
“你这么想我,为什么不联系我。”
“不敢。”
他把手从南枫手里抽出来,“你都敢给猫起我的名字,敢给我买成年礼礼物,为什么不敢联系我?”
南枫看着他怄气,却没有继续回答他,而是站起身来走到了书房。
“其实那块表,我有一只一样的。不光是表,袖扣领带,我都有一样的。”他将那些东西摊放在手掌上,“每次拿出来,我都会想到在大洋另一头的你。我也会猜想你在做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人,什么高兴的事。”
“我是想提前回去的,可是我收到了他们结婚的消息。”
这个“他们”是谁,许知意可太清楚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如果我见到你以后,突然兴起再次给你一个吻,那我们要怎么解释?我没法给任何人交代。”
“我接受自己因为恋爱被骂,但对象不能是你。”他看着许知意,将手收回去。
所以,他没有回去,选择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可他的小意太勇敢了,和当初那个夜晚一样,又一次向他大步走来,又再一次将他逼回安全区。
许知意站起身,抱住他。头埋在他肩膀,闷闷地声音说:“你真是……”
“太傻了。”
“我也接受谈恋爱被骂,但对象必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