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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她必须逃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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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悍百呲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耐:“阿卒你在干嘛?”
“抱……抱歉。”阿卒闻言,赶紧跑过来,神色有些慌张,“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
“行了行了,滚一边去,别再发出声响。”刘悍百没耐心听他支支吾吾的,“再弄出声音,就过来陪我玩玩,你家里我会安抚好的。”
阿卒被说的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就是一个刚刚入衙门的新人,遇到刘悍百这种老大本来就有够吓人的,可更吓人的是,老大特别喜欢折磨人,不弄死都不罢休。
先前有好几个新人不小心惹怒老大,命都丢了。
一想到这个,阿卒的腿更软了。
若不是他爹娘非要逼着他进衙门,说是赚钱快,不然打死他都不会穿上这身罪恶的衣裳。
可若是不穿,估计都不用别人,他爹娘便可将他打死。
刘悍百被这一折腾,看了眼神色恢复平静的陆穗宁,瞬间失去了兴致。
左右不过是要死的人,还是将大人吩咐的事做完后,收拾干净后回去睡觉。
想起明日还有一堆待办的公务,烦躁感充斥在心间。
“为什么污蔑我是罪犯同伙?”陆穗宁盯着刘悍百问道。
他衣裳中究竟有何物?为何总是时不时便摸一下?
“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想让你入牢狱,不过轻而易举之事,何必纠结这些。”刘悍百看着还在愚蠢询问为何的陆穗宁,笑道,“都死到临头了,不如多想想下辈子投胎时睁大眼睛,别再胡乱得罪人。”
说罢,便从怀着掏出那早该拿出来的小瓶子。
“这……这是什么?”
“能是什么?”刘悍百举起那小瓶子,亲了亲后笑道,“当然是好东西,非常好的东西。”
随后将盖子打开,“只要一点点,你便会变得痛不欲生。”
“全喝完,不出一息便会七窍流血,痛苦死去。”
陆穗宁警惕地盯着刘悍百,以及他手上那瓶子。
“为什么?我是得罪了谁?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陆穗宁神色恐惧,不甘地往一旁挪去。
“为什么?”刘悍百笑了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不过……”
“你还是安心上路吧!”
刘悍百猛地捏住陆穗宁的嘴,陆穗宁挣扎着往一旁躲去,一把抓住那近在咫尺的蜡烛,往刘悍百脸上砸去。
那烛火掉落在麦秸上,零星的火光缓慢点燃那干燥的麦秸。
滚烫的烛火烫伤刘悍百的眼睛,刘悍百猛地抬手扒掉低落在眼睛上的烛水,小白瓶掉落在麦秸上,被陆穗宁一脚踩碎。
陆穗宁猛地推开刘悍百,想往外边儿逃去。
却在刚刚逃出牢门那一瞬间,被刘悍百一把扯住长发,硬生生给拽了回去。
随后将她猛地砸向墙壁,狠狠地踹了一脚她肚子。
一口鲜血猛地从陆穗宁口中吐出,肚子被踹得痉挛,痛得她冷汗直冒。
不行……她必须逃走……
否则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陆穗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肚子实在是太疼太疼了,爬不起……她爬不起来……
刘悍百好不容易将眼睛上滚烫的烛水扒掉,眯了眯不适灼痛的眼睛,还是觉得疼痛不已,看不清东西。
模糊的视线中看见那该死的女人正在地上蠕动,似乎想从牢房中爬出去,又是抬脚狠狠踹了几脚,踹得她再次口吐鲜血。
“贱人!死贱人!去死去死去死!”
蜡烛甩过去那个角落的麦秸燃烧着,正在往牢房四周蔓延。
牢房外放风的阿卒听着牢房里发出的阴翳声响,不禁打了个哆嗦,害怕地往回看了眼,只见深处亮起火光,结果还转身回去查看情况,便被人打晕倒在地上。
萧屹听见里边的声响,捡起地上的长刀,快步跑过去,生怕晚一秒见到的便是陆穗宁带有余温的尸体。
只是刚跑到那火光亮起之地,心骤然缩在一起,疼得他近乎窒息。
只见陆穗宁浑身都是鲜血,被穿着衙门衣裳的人狠狠抓着头发拖起来,似乎想将她丢到火里烧死她。
那人听见声响,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个高大陌生的身影,手中提着一把长刀。
只是下一秒,那人抢走他手中那该死的女人,提起那把模糊的长刀,将他的脖颈一刀砍断,他的头直直落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几下。
须臾间,他瞧见那没头站着的身体在狂喷鲜血,最终咚的一声砸落在地上,被大火灼烧。
那男人一手抱着那该死的女人,一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见这血腥的一幕。
该死的,他还没将大人交代的事情做完呢……
“没事了没事了。”萧屹将陆穗宁抱在怀里,哆嗦着手将她嘴角的鲜血抹掉,往日冰冷的面孔破裂,声音颤抖道,“我带你回去,带你回去。”
“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
“别……别这么说……”陆穗宁浑身疼的她要窒息,艰难地抬起左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想笑,却因为疼痛神情有些扭曲,说话断断续续,“谢谢你来救我……否则……否则我早就死了……”
“你别说话,我带你出去。”萧屹小心翼翼地抱着陆穗宁,往牢房外走去,一脚踢到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咕噜咕噜滚了几下,滚出牢房外,死不瞑目的双眼盯着牢房里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
散落在麦秸上的毒药,被大火舔舌干净,那无头尸体被大火贪婪地炙烤着,待麦秸燃烧干净,便只剩下漆黑的瓷器碎片,以及那烧的大半的无头尸体安静地待在牢房之中。
牢房里的火将牢房的木烧掉后,便往外蔓延,一时间牢狱里被炽热火焰吞噬。
“走水了走水了!”
被支到一边,闻到奇异味道的看守人往牢狱走去,只是刚走到门口,便瞧见被打晕在一旁的阿卒,还未等他将他喊醒,便察觉到牢房里的温度闷热的不同寻常,往里一瞧便瞧见大火在燃烧。
只能赶紧拍阿卒,想将他拍醒,拍了几下还未醒,只能先将人拖到一旁,随手抄起什么东西扑过去想将大火扑灭。
大喊声一下子将寂静夜色划破,听见喊叫声的人赶紧跑过来,端着水便想去将大火扑灭。
阿卒被嘈杂凌乱的脚步声吵醒,一睁眼便瞧见牢狱被大火烧了,门外躺着一具被烧焦的无头尸体。
那是……那是刘悍百……
第二,锡城外一间破落的弃庙里。
破烂神像旁边,铺着一件衣裳,陆穗宁正双目紧闭躺在上面,眉头皱冷汗直流,脸上闪过痛苦之色。
萧屹拿着一条手帕,将她脸上冷汗尽数擦去,眉头紧皱。
老东西那药怎的还不发挥药效?
盯着陆穗宁干燥发白的嘴唇,萧屹小心给她喂了些水。
陆穗宁深陷噩梦之中,口干舌燥,喉咙像是被刀子割一般,湿润的水触碰嘴唇,继而流过喉咙。
她开始无意识吞咽,吞下去时虽痛,却让她逐渐恢复了些意识。
挣脱梦魇后,缓缓睁开眼睛,抬眼便瞧见萧屹正在给她喂水。
“萧屹,我们这是在哪儿?”
挣扎着想起来,却不小心扯动身体,一瞬间五脏六腑开始疼痛起来,陆穗宁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草,痛死她了!
萧屹见状,赶紧将她扶下去:“你且先躺着。”
“这里很隐蔽,衙门的人不一定能找到这里,我们先在这待几日,过几日再离开。”
至于离开之后去哪里,到时候再说。
方圆村是回不去了。
想杀她的人不是一般人,这会儿估计已经派人翻遍方圆村却找不到她身影。
只是这些,萧屹有些犹豫是此刻便告诉她,还是等过两日情况好些再说。
陆穗宁闻言一凛,想起那个被杀死在牢房中那人。
望着萧屹,眼中充满歉意:“抱歉,害你陷入这种情况,连累你了。”
衙门的人被杀死,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她已经在通缉榜上。
况且暗害她之人,她还未揪出来,现下绝对不能回方圆村,免得连累小棘和阿昭。
幸好昨晚没人看见萧屹救她的身影,他还是安全的。
“无妨。”萧屹看着陆穗宁,嘴唇动了动,“你……没事就好。”
在废庙中养了几日,陆穗宁的伤好多了。
也不知萧屹的药是从哪里来的,药效非常好,她这伤她以为自己至少要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动,却不想几日后便能起来走动,只是不能快走动作过大,否则一动便会扯到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这会儿陆穗宁正扶着墙壁,缓慢走动,活动一下身子骨。
萧屹这会儿不在废庙,出去找吃的了。
这几日她思考了很多,关于建天下粮仓的,关于旱灾的,关于自己被胡乱按下的罪名的,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
只是思绪很乱,理不清头绪,越理越乱,越乱越理,一时间脑子都变得胡乱起来。
伤这会儿好多了,他们也差不多该离开这里,去往其他地方。
可这其他地方,她……要到哪里去?
陆穗宁一时间有些迷茫,她待在方圆村,待在边军协助边军耕种,都是为了建设西北粮仓。
可这会儿大旱还未过去,朝廷的赈灾粮被人昧下,前来查找真相的人被当成罪犯通缉差点丢了性命,燕回国和北狄双方边军正恰得起劲儿……
前段她虽利用边军的名义购买粮食给周围村庄,可其他发生旱灾那些地方的村庄呢?他们又有多少粮食可吃?
自己又被人陷害,不知敌人是谁,又该如何破局呢?
陆穗宁思来想去,也未想到合适的法子,一时脑壳疼得很,连带着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