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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校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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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南竹雨说的,大宋满脸狐疑:“你怎么看出来的?曹哥那个钢铁顺直男,我还以为他跟我一样只是个沙雕臭男高,对爱情这种东西很懵懂,没有喜欢的女生!卧槽,我太震惊了!我竟然没发现他喜欢江晓!”
南竹雨骄傲:“竹马跟天降还是有区别的。也不看我比你认识曹予恒多了多少年。”
“卧槽,不行,我要去偷看。我想象不到他恋爱的样子……”
南竹雨拉住大宋:“别,你礼貌一点。”
“不能!我才是曹哥的原配,被偷家了我当然要去了解真相!”
“?”南竹雨不禁嘲笑,“别人说你俩是老夫老妻说多了,你还真当真了?都是开玩笑,都是谣言好吧?为了曹予恒的幸福着想,我劝你认清自己的立场。”
大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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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跟着俩人走走停停,一边听他们聊曹予恒,一边走到了接送区。
互相道别后,他在公交车站坐下。
晚风轻拂,燥热的微风卷过脸庞,张元眉睫轻颤了一下。
夏天不知不觉已经过半,秋天快要与之交替。
汗滴从额角滑落,不适的触感怪烦躁的,他伸手摘下助听器,顺便擦了擦汗。
世界回归初始的寂静。
他没有重新戴回助听器。
冷冽的平静渐渐平息波涛汹涌的内心,直至心如止水。
肩膀突然被人轻拍,张元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是曹予恒。
一如既往笑口常开,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但仔细甄别,就能发现他藏起来的心情,比起外显的高兴,更多强颜欢笑的无奈。
事出突然,张元没来得及戴回助听器。他尝试读唇语,但曹予恒说话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他读来读去,终是读不懂。
张元眉头微蹙,想要戴回助听器,却被曹予恒误解为在点头。
戴上后只听见他说:“还是你最好了。”
然后就被依偎在身边,头靠头,两人安静地待上了一段时间。
尽管张元心底有很多疑问,但此时此刻,他只是放任。
直到耳边响起轻微的抽泣声。
哭了?
车站前面是交通枢纽,大宋和南竹雨的车随时都有可能经过。
想起看重面子的大少爷,与后方越来越近的铃铛般的笑声,他伸出手挡在了曹予恒面前。
大手将曹予恒那瓜子般的小脸挡得严严实实。
来来往往路过了好几人,都没人认出来大名鼎鼎的四种交际王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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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来来往往了两趟,直到耳边不再有动静,张元才幽幽打字问:
【发生了什么事?】
曹予恒突然起身,疑惑:“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张元在他面前重新戴回助听器。
曹予恒秒懂,老脸一红:“那、那我岂不是成为了莫名其妙哭起来的弱鸡?操,太丢人了……”
【所以发生了什么?】
“你没听到就算了。”
【说嘛。】
平时的曹予恒不管别人问不问,总爱自顾自分享生活,分享心情。这会儿罕见的不愿意分享,再加上南竹雨不久前说的话,令张元莫名在意。
曹予恒被“说嘛”这两个字抓住了注意力,噗嗤一笑,“是在跟我撒娇吗?嘿嘿,张元儿你也有今天。但怎么办呢?老子就是不说,除非你求我呀?”
说罢他站起来,倒着跑远去:“来呀来呀,求我呀~”
张元在原地顿了顿,无奈地追上他的脚步。
今天他也罕见地陪曹予恒一起闹吧。
张元以为闹一小段距离就好了,没想到曹予恒越走越远,直至来到网吧。
张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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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予恒说要靠玩游戏发泄情绪,张元没进去网吧,跟曹予恒道别后就转身回家了。
隔天,曹予恒跟江晓说话时有别以往,客客气气的,眼神还明显闪躲。张元刹那便意识到了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
看来跟他那天想的一样,曹予恒告白被拒绝了。
课间,曹予恒写了几道作业后,忽然放下笔,郁郁寡欢叹气。
“真不想做功课啊……”
张元闻言,把作业拿过来,递给他纸条:【我帮你做。】
曹予恒一愣,双眼登时发亮:“哥们儿,太谢谢你了!不过为啥呀?”
张元:【今天心情好。】
曹予恒:?“你就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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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校庆来袭。
四中人来人往,除了在校生还充满到访者,档口琳琅满目,最为热闹的当然还数礼堂的才艺表演,偌大的礼堂座无虚席。
轮到曹予恒的顺序之前,台上是高一六班表演的sketch喜剧。台下观众被逗得哄堂大笑,气氛热闹无比。
大宋、南竹雨和张元一行人人挤人,硬是挤到了靠中间的空位落座。
大宋坐下后嘟囔:“都说不要挤了,这一路挤过来我收到多少个白眼你知道吗?”
“中间才能拍到好画面。”南竹雨不在意,从书包里掏出一架单反相机,给它组装长镜头。
“啧,用手机拍不就好了吗?为啥搞得这么隆重?像大明星的站姐似的。”
“这叫专业,拍出来的东西跟手机才不一样。你不懂。”
“有啥不一样的,不都一样是光学成像嘛?”
两人斗嘴的当儿,张元自个儿陷入挣扎中——现场震耳欲聋的音响震得他耳朵非常疲惫,当然,他大可以暂时摘下助听器,但待会儿轮到曹予恒表演的时候呢?音响照样在啊?
他尝试坚持,但在喜剧演员大吼大叫大喜大悲,不断制造高频,刺耳得头晕目眩的时候,他便败下阵来,摘下了助听器。
世界的喧嚣瞬间坍塌成模糊的底噪。张元仍有耳朵在滴血的幻觉,迟迟无法再接纳外界的声音。
喜剧表演结束,司仪口中念念有词。接着,曹予恒在现场观众的雷动掌声中登场。
他穿了一身帅气西服,头发梳成大人的模样,十指怡然自得地飞跃在黑白琴键上,神情专注集中。
豆大般的汗滴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如同点缀的星星,令本就熠熠生辉的曹予恒更加耀眼。
台下的观众无不沉醉在他的演奏里。
曲子的底色虽是悲伤的,旋律却欢快动感。
演奏出来的音阶仿佛有了生命,肆意跃动在观众的心尖上。
有喜极而泣的,有触动落泪的,也有宽慰莞尔的。
果然,这首歌完美达成那三样条件。
台下的反馈令曹予恒欣慰无比。
音乐强大的力量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的兴致被无限提高,弹奏的力度随着高涨的情绪也变得强劲。
曲子已然来到最后一章。
曹予恒的脑海忽然浮现一个人。
他没由来地好奇那个人是否也在认真聆听他的音乐,是否也能从中获取所需的力量呢?
他悄悄分出一点心,尝试在密密麻麻的观众中寻觅那个身影。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过一秒,他就发现了那个人。快得不可思议,仿佛心电感应,仿佛灵魂召唤。
因为注视着他的那道眼神如此犀利,如此热烈。
远远一看,仿佛闪烁的辰星,如此引人注目。
那个人听不见。
那个人在用眼睛听。
听音符在我血液娟娟流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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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予恒的表演结束后,张元一行人又扭扭捏捏挤出了观众席,转移阵地到后台附近,等着恭迎曹予恒。
“曹哥太牛逼了。怎么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在这世上?”大宋感叹。
“四中交际王又该收获多一批迷妹迷弟了。”南竹雨笑道。
张元注意到两人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束鲜花,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浑然不解。
他问了一嘴大宋,大宋说:“花干嘛的?送花祝贺曹哥演出顺利呀!”
张元犹如当头一棒,有点懵。
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朋友,自然不懂这些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