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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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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一顿，小脑袋瓜飞速转动：“老师有话想让我传达，可以让我跟曹予恒见一面吗？”
“不行，”保姆蹙眉，“你跟我说就好，我会传达给小少爷的。”
“那不行，都是学业上的事情，大人不懂的。”张元镇定反驳，“但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见一面呢？老师问起来我要怎么回答？”
保姆明显一惊，张元内心大喜，果然搬出老师就能轻松吓唬。
“那……那你等等。”保姆打量了一眼张元，再怎么说这小伙子人高马大的，可不能轻易放进家里，她可拦不住，于是想了想，决定放曹予恒出来。
“谁……什么事……”保姆回去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儿，曹予恒身穿松垮的居家服，像行尸走肉一样出没在门口，说话有气无力，病恹恹的。
张元看出他在装，有点想发笑。但距离完成计划近在咫尺，他强行忍住。
“暑假辅导班，老师问你要不要报名？”他随便乱问，视线不断在保姆和曹予恒身上游移，心里在盘算什么时候算是合适的时机——拉曹予恒跑的时机。
上次考试传小纸条失败的事迹历历在目，他不太敢再相信自己观察出来的所谓的“时机”。
但世上哪有完美的时机。
“要！”曹予恒话音刚落，张元忽然被他牵起手，俩人咻的往外跑了起来。
保姆惊慌失措：“少爷！”
两人横冲直撞，一路狂奔，毫不回头，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很快就把保姆甩开九条街，远远落在身后。
两人跑出别墅小区后，顺其自然来到了千叶公园。
曹予恒直接瘫坐在地，气喘吁吁，刺激的历险记令他狂笑不止，同时勾起了不久前在学校摘花逃跑的记忆：“咱俩又因为做坏事在逃跑了……”
张元也累得坐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闻言宠溺一笑：“我本来很乖，都是你带坏我。”
“我吗？”曹予恒指了指自己，笑得更猖獗了，他笑着笑着往张元腿上倒下，“是吗？我可真坏啊，我可太坏了，竟然带坏你个乖学生。”
张元点点头。
“可是咋办？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曹予恒眨眼，“像你这种乖乖牌会不受女孩欢迎的。”
张元俯视，对上曹予恒促狭的眼神若有所思，没有延续这个话题。
曹予恒好像又被打了，脸上都是新的伤口。张元伸出手，在上面隔空轻抚，曹予恒以为被摸了，疼得一颤一颤的，我见犹怜。
“对不起，都怪我。”他轻声道。
曹予恒明白他话中之意——要不是他怂恿他向父亲说明自己的音乐梦，就不会有今天这番下场。
曹予恒想说“没事，不怪你”，但对上视线的刹那，他忽的哑然。
那道视线缱绻爱怜，是他从未在母亲以外的人收获的情感，令他一瞬晃了神。
张元有所察觉，下意识收回手，视线飘忽打圆场：“找药房擦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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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步行来到不远处的商业街，那里刚好有间药局。
张元推门而入，曹予恒却驻足怯场：“我不进去了吧……如果被药师质问我为啥受伤就不好办了。”
张元一副“为什么”的样子。
“我爸是贱，是该进局子，但事实是，我妈的医疗费还得靠他缴纳。”曹予恒无奈耸肩，“我得包庇他。”
张元虽感气愤，但这毕竟是曹予恒的家事，也不好插足。
于是点点头，让他在外面等，自己进去买药。
他在里面挑挑选选，不一会儿便结账出来。
然而曹予恒却不见了。
张元：？？
逃走了？
被拐了？
被救助走了？
张元实在想不明白他那么大一个曹予恒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急急忙忙冲到街上去找人，想找路人问，情急之下却只能发出只言片语，毫无实际用处。
在他憎恶自己的当儿，忽然，耳朵仿佛有灵气似的，他竟在一众叫卖声中隐隐约约听见曹予恒的声音。
循声望去，曹予恒正在不远处跟一个小妹妹拉扯中。
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竟然敌不过一米三不到的小女孩，张元噗嗤一笑，无奈走去。
那一厢，曹予恒被一个小妹妹扯着衣角硬控中。
小妹妹号啕大哭：“哥哥，你不是说要帮我找妈妈吗呜呜呜呜……”
曹予恒为难：“可是哥哥没带手机。所以说你乖乖在这儿待着，哥哥找警察来帮你呀？”
小妹妹：“哥哥你不要抛下我，我怕怕呜呜呜呜……”
曹予恒：@_@
不管如何，他总不能牵着小妹妹到警察局吧？以他这副模样，牵着一个小妹妹在街上走，一定会被街坊误会，到时跳进黄河洗不清。
目前只能出下策，原地等待女孩的母亲自己找上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一位貌似小女孩母亲的女人找到了他们，一见到小女孩就激动地拉她进怀里：“雪儿你吓死妈妈了！你去哪了？”
小女孩：“妈妈呜呜呜……！”
女人将小女孩一把抱起，看向曹予恒的视线充满防备。
曹予恒就知道会有这一出，赶紧摆手解释：“别误会，我只是一个单纯的中学生，跟朋友一起来逛街的，不是拐卖犯！”
女人打量了一番曹予恒——伤痕斑驳，衣衫不整。视线里的防备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增生敌意，满脸不信。
此时，张元刚好来了。
曹予恒赶紧说：“看，这我朋友！他可以帮我作证！张元你快说我们是什么人！”
张元刚到，不懂前情，一时哑然。
曹予恒拼命给他使眼色，他大概看出了个所以然，但一时半刻也难说明。
“怎么不说话？别给我装聋作哑。”女人皱眉，忽然道。
倒不如一直不说话呢。
这不，一说话就把曹予恒惹着了。
曹予恒气得七窍生烟，小脑袋瓜飞速转了转，强行掏张元的兜，把钱包拿出来，将学生证展示给女人看：“看！我们真的是学生，没有撒谎！你还想我们怎样？！”
女人：“说话那么大声干嘛？不懂尊敬长辈吗？”
曹予恒：“那你先学学如何尊敬别人！别倚老卖老！尊重是互相的没听说过吗？”
“什……！”女人辩驳着，忽然瞥见钱包里的残疾证，猛然收住了嘴，“啊……你是聋……抱歉啊我不知道……那……反正……我、我相信你们还不行吗……雪儿我们走。”
女人幽幽道歉后离开。
张元将钱包从曹予恒手中拿回来，心里五味杂陈。
他有时候会觉得这个社会很奇怪，一些善意反而像歧视。
比如女人从一开始的咄咄逼人，到后面的恭敬客气，仅仅只因他是残疾人。
这种突兀的客气有时候比歧视更令他难受。
没眼力见的曹予恒当然没有观察到这一点细节，他反而在为刚刚的消失道歉：“抱歉啦，我看到那个小妹妹在路边哭得很厉害，就走过去问她怎么了，怎知道她忽然缠着我要我带她找妈妈，但我这个样子又不好带她，你说是吧？所以就……就发生了你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你应该没找我找得很辛苦吧？”
张元将出药局后就乱蹦的忐忑收起，淡定道：“没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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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公园擦了点药后，商量一顿，决定前往电竞酒店安置。
“请出示身份证。”前台忙着打手游，见客来，抬眼瞄了瞄，说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