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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噩梦门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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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舟星跑回通讯室，并且迅速关闭了大门，然后启动了监控设备。
久久未用的设备启动有些缓慢，许舟星心急如焚。
尽管他必须躲起来，但是他得知道乔钺的状况。
如果乔钺一不小心冲进了核能源舱搞破坏，那他俩就都完了。
“快啊，快啊，快啊！”许舟星对着这些没有生命的设备发起了脾气，踢了桌脚一下，然后看见屏幕亮了起来。
许舟星看到乔钺一直蜷缩在仓库货架后。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乔钺忽然开始行动，他先是破坏了最近的货架，然后掰掉了上面的一根支撑柱拿在手里，开始像武器一样挥舞，用力地砸向他能看见的每一个地方。
等他把仓库里的一切都毁了，他又开始去砸门，支撑柱砸不开，他就扔掉了那个棍子，转而用货架砸。
等他砸开了门，他托着残缺的货架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然后忽然抬起头，看向了不停晃动的监控摄像头。
显然，他发现有人在监视他。
许舟星和监控画面中的乔钺对上了目光，顿时觉得浑身寒毛倒竖，脊背发凉。
乔钺张了张嘴说着什么，许舟星仔细辨认他的口型，很快明白了过来。
乔钺在说：
你是谁？你在哪？
许舟星攥紧了手心让自己冷静，乔钺现在应该没有那么聪明能想到自己在通讯室，而且通讯室离得很远，应该不会找过来。
果然，得不到回应的乔钺开始一间一间地破门查看，寻找他需要的那个omega。
许舟星一直盯着屏幕，看见乔钺风卷残云般把一二层能打开的房间都祸祸了个遍，立刻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乔钺这几年状况稳定得不能再稳定，突然犯病没有道理，很大可能是因为精神力损伤。
如果自己当时果断一点跳出驾驶舱，乔钺根本不至于变成这样。
没多久，一二层储存的那些日常必须品已经被乔钺破坏了，不知道还有多少营养剂尚且完好。许舟星眉头紧皱，现在他们的存活几率几乎下降了90%
乔钺很快来到了第三层，他的发病显然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许舟星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乔钺闯进了武器仓库，没一会儿，许舟星看到墙壁上被轰出一个大洞。
许舟星猛地站起来。
不能再任由乔钺破坏了，无论是水和氧气的循环再生系统、还是核能源舱，一旦被乔钺闯入，那他们的存活几率基本为0。
就算是乔钺尚且保留一点理智不去动那些重要的东西，但如果他一不小心破坏了空间站的密封外壳，又或者是摧毁了出入对接口、砸坏那台唯一的机甲，那他们根本没有可能回去了！
许舟星不希望乔钺就这样死在这里，明明他已经那么拼命地从敌人手里逃出来。
乔钺得回去，得带着那台机甲回去，用战斗记录仪里的证据去揭露阿利克星的罪行！
许舟星站了起来，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乔钺走向毁灭。
死于信息素狂躁症，对乔钺来说，这样的死因太滑稽、太随意了。
许舟星绝对无法接受，自己的师哥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治疗！
他可以为乔钺治疗！
尽管清楚现在的情况如果进行治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及时的医疗救助，但许舟星还是在短短的几秒中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甚至有些庆幸，他们现在在资源相对充足的空间站内，而不是已经贸然乘坐机甲离开。
如果是漂流途中，作为驾驶员的乔钺突然发病，那他们的生还几率几乎为0。
许舟星盯着监控画面，在脑子里迅速规划出了行动路线。
贸然冲过去阻拦是不行的，失去理智的乔钺会直接一枪爆了自己的头。
他离出入口附近的机甲更近，从右侧上去，比漫无目的的乔钺要快很多。
武器仓库里储存的武器还算丰富，乔钺像个小孩子似地每个都要拿起来玩几下，自己应该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许舟星当即打开了通讯室的大门，冲向了最高处的出入口——
他们原本把那台修好的机甲放在了那里，准备着离开。
许舟星的背包里有研究所准备好的医疗包，尽管后面的几年乔钺一直采取保守治疗，这个医疗包根本派不上用场，他也依然随时带着。
说不上来是处于什么心理，他只是执拗地抓着这么一点点的、唯一的暧昧联系。
就好像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医疗包，而是他窥见alpha和omega之间灵魂契约的一张梦境门票。
现在这场梦境终于要打开了，虽然看起来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
许舟星很快来到机甲驾驶舱内，找到了自己的背包，那个背包变得鼓鼓囊囊的，比他带来的时候还鼓得多。
许舟星没时间考虑这个背包发生了什么，打开所有的口袋往外倒。
不知道是谁塞了很多水果味的复合能量行军饼干进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的，这些行军饼干的保质期有二十年，比营养剂短很多，但是味道勉强模拟了真实的水果，甜甜的，还算有点风味。
许舟星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小零食里找到了自己的医疗包，打开之后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他险些想不起来当初研究所培训自己的流程——
该怎么用来着？
许舟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飞快地回忆着：
先找个地方清洗、扩张自己的身体·····
来不及找地方了，许舟星拆掉了机甲驾驶舱后的储水罐，用医疗包中备用的注射筒抽取清水飞快地完成了这两个步骤。
然后他拿起那些五花八门的针剂。
舒缓剂可以让身体放松、减轻痛感。
细胞修复素能够加速伤口愈合。
高效营养补剂可以维持自己的生命体征。
许舟星一股脑地打了进去，扎得自己手臂都有点发肿。
还有四支延产素——
能够让beta过于浅窄的生/殖/腔放松延展，扩展到适合alpha使用的大小，以免破裂大出血。
这个药副作用很大，研究所说建议先用一支，视情况调整，最多只能用三支。多出来的一支只是意外情况备用。
许舟星犹豫了一瞬，将三支都打进了身体里，然后把第四支装进了衣兜。
比起生/殖/腔还能不能保住，他现在更在意能不能活到治疗结束。
如果做到一半自己大出血死亡的话，一定会给乔钺留下心理阴影。
然后许舟星看向了那个密封的银色金属胶囊。
这是一个模拟低温休眠舱的小小“休眠舱”，往往用来储存一些重要的生物活性组织。
那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圆形注射器，封存着游简歌的信息素。
许舟星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那个胶囊。
胶囊中散发出冷气，许舟星将冰凉的注射器拿出来，用温热的手心握了几秒，然后拨开自己后颈微微有些过长的头发，将它摁了上去。
微不可闻的咔哒一声后，许舟星丢掉了那个已经空了的圆形注射器，站起来朝门外跑去。
信息素注射入身体之后，许舟星产生了一点点轻微的排斥反应，虽然四年前他在研究所时已经与游简歌的模拟信息素磨合过一段时间，但现在毕竟过去了太久，他的身体已经淡忘了当时的记忆。
许舟星觉得有点轻微的头晕和胸闷，脚步却不敢停，因为他在出通讯室之前扫了一眼实时监控，发现乔钺正在挑选武器，看起来像是想带走一些。
刚跑到一半，许舟星听见了几声闷闷的爆炸声，他想应该是乔钺在离开前打算炸毁武器仓库。
就在他靠近之时，一串激光子弹忽然炸开在许舟星脚边，枪声接连响起，许舟星猛地闪身避过，冲过走廊拐角躲了起来。
走廊另一边又传来几声枪响，许舟星听见了乔钺的声音：
“我看见你了，入侵者。”
“过来，让我打爆你的脑袋。”
许舟星深呼吸了几口气，说：“我不是入侵者，你仔细闻一闻。”
乔钺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有些迟疑地问：
“omega？”
“对。”许舟星背靠着墙壁，还有些惊魂未定。
“你来做什么？”乔钺又问。
许舟星愣了愣，略为语无伦次地说，“我······我是来请你标记我的。”
乔钺那边没了声音，许舟星屏息凝神，一阵阵地耳鸣，不知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身体对于外来信息素的排斥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许舟星还没有等到乔钺的回应，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慢慢地朝走廊拐角探出身查看。
然而他刚探出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黑洞洞的枪口就出现在了眼皮底下，伴随着一声轻轻的、戏谑的笑。
许舟星咽了咽口水，举起双手一边慢慢后退一边说：“冷静一点，我真的没有恶意。”
乔钺枪口一抬抵着许舟星的额头，许舟星退后一步，他就往前走一步。
终于，许舟星的后背抵在了墙壁上，退无可退。
“先把枪放下好吗？”许舟星温言细语道，“我没有武器。”
乔钺显然不认识许舟星了，只是定定地盯着他，然后说：“脱了。”
许舟星抿抿嘴唇，顺从地照做，把那些衣物扔在了脚边，
乔钺上下扫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他身上没有藏什么危险品，才说：“转过去。”
许舟星转了过去，不等他站好，乔钺就捏着他的后颈将他往金属墙面上狠狠地撞过去。
这些年奔波于战火，许舟星的反应力比以前快多了，下意识地撑住了墙，避免了自己的脑袋被乔钺当鸡蛋磕开。
乔钺的手劲很大，许舟星有终脖子快要被捏断的错觉。
紧接着，他感觉到有一个光滑冰冷的金属管抵住了自己后背，顺着脊骨一寸寸往下滑。
是枪！许舟星立刻意识到了这点，浑身肌肉紧绷，咬咬牙央求乔钺：
“你把那玩意儿扔了好不好？我们可以做一些更好玩、更快乐的事。”
乔钺并没有扔掉那把枪，而是用枪在许舟星背后轻轻地磨蹭：“比如？”
“和我交换信息素，然后标记我。”许舟星请求道。
乔钺不置可否，俯身凑近了些，从许舟星的耳廓嗅到了颈侧，才肯定地夸赞道：
“你的味道很好闻。”
发病的乔钺无法辨认眼前的人，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气味似乎陪伴了自己很久，应当是可以信赖的。
“当然，我们的匹配度很高，天生一对。”许舟星顺着他的话说。
“是吗？”乔钺半信半疑，“天生一对？”
许舟星刚松了半口气，却感觉到枪械沿脊骨一路滑到了尾椎。
空气中只有氧气循环设备运作的声音，和背后的手枪一样透着无机质的冰冷。
“不！”许舟星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想要从乔钺的掌控下脱离。
然而他的动作没有乔钺快，beta和alpha的身体素质实在相差甚远，他失败了。
那把超流-A37二型手枪直接暴力地突破。
许舟星的心跳频率瞬间飙升到了不安全的范围，他费力地踮着脚、死死扒着空间站光滑的墙壁。
由于过于恐惧，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片刻才找回自己说话的能力，尽量平静地请求道：
“不要这个，好不好？”
“为什么？”乔钺不能理解他的恐惧，“你不喜欢吗？”
许舟星咬了咬嘴唇，正要说不喜欢，却听见乔钺说：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杀了你。”
“喜欢！喜欢！”许舟星赶紧说。
乔钺满意了，开始用超流-A37二型手枪漂亮的流线型枪管寻找——
寻找那通向繁衍地的甜蜜大门。
因为药物的作用，许舟星的身体已经在最大限度地模拟着特殊时期的omega。
那里并不像平时般滞涩，轻而易举地被叩开了。
许舟星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
尽管药物很有效，可他仍感到闷痛。
不明显，却无法忽视，像是钝刀子在他的灵魂上反复地划。
“如果我现在开一枪”乔钺慢悠悠地调侃他，“你就会从里面炸开花。”
“不行······”许舟星撑着墙壁，试图和乔钺讲道理：“那样我就没法儿为你生孩子了。”
“孩子？”乔钺眼中有几分茫然，这反而让他身上的戾气消解了几分。
研究所的课程里讲过，特殊时期的alpha的omega都有着很强的繁殖欲，许舟星一点点回忆着那些早就淡忘的特殊课程，放软了嗓音哄着乔钺：
“亲爱的，不要拿着枪好不好，先把它丢掉。”
“你为什么叫我亲爱的？”乔钺蹙了蹙眉头，“你是谁？”
“我是、我是······”许舟星的睫毛颤了颤，按照上课时研究员教的回答方式说到：“我是你的未婚妻。”
安抚病人情绪的同时，要记得扮演好伴侣的角色，以免病人产生心理障碍。
“我的，未婚妻？”乔钺不太相信，他不记得自己是否订过婚。
“我不喜欢这个，它硌得我好难受。”许舟星继续说，“我不要它，我想要你······不要别的，要你，只要你······”
发病的alpha不讲道理，可以用示弱的形式，反复试探、邀请。
“要我？”乔钺来了兴趣，在许舟星的脸侧和脖颈不停地嗅来嗅去，像在确认什么，“要我什么？”
“咬我，标记我，在我的、里面······成结·······”许舟星的睫毛有点轻微地濡湿了，眼角沁出些含不住的泪花，“让我，怀上你的孩子。”
“然后呢？”乔钺用手枪碾了碾许舟星。
“然后、然后·······”许舟星也茫然起来，然后呢？
许舟星一时糊涂，只想着他和乔钺哪里能有什么以后，却忘了自己在扮演对方的未婚妻。
不等许舟星把思绪捋顺，乔钺就把手枪猛地抽回去，朝远处一扔，许舟星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哀嚎。
那支手枪顺着走廊瞬间滑远了，撞在了栏杆下方，弹飞了出去，朝下一层坠落。
一片噪音中，许舟星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微弱声响，是皮带扣。
“我来告诉你吧。”乔钺终于确认了这个人就是自己想要的，于是用他自己抵住了对方，“就像这样。”
楼下爆裂声轰然响起的同时，许舟星痛呼出声，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比枪还要可怕，如同坠落的小行星，在大气层中擦出熊熊烈火，带着毁灭性，狠狠楔入了许舟星的灵魂，将他的意识撞成四分五裂的天坑。
一瞬间，许舟星有种自己已经猝死的错觉。
眼前发黑，灵魂好像已经痛得出了窍。
乔钺可不会管他痛不痛，自顾自地将他十四岁起、就死死压抑的欲望和痛苦，尽数发泄在许舟星身上。
许舟星险些顺着墙面倒下去，乔钺不满地掐住他腰侧，将他往后掼。
许舟星有些耳鸣，已经分不清嗡嗡作响的到底是空间站里的制氧系统，还是自己的脑子。
但是很快，他们发现，那里，最甜蜜的地方，无法完全抵达。
乔钺顿时不耐烦起来：
“为什么这么狭小？你真的是一个成年的omega吗？还是说你没有发育完全？”
许舟星心里一惊，生怕露馅，连忙说：“是！我当然是！”
乔钺开始胡闹，许舟星顿感不妙，挣扎起来：
“等等！慢一点！你让我先——”
乔钺很不讲道理：“我不等。”
“——别！”许舟星反手抓着乔钺的小臂，拼命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后颈，“你先，咬咬，标记我！”
研究所的课程里讲过，如果遇上alpha蛮不讲理的暴力行为，可以引导着对方多感知信息素的存在。
高匹配的信息素，除了在易感期迅速地引发alpha的情欲、占有欲之外，还会引发另一种相对温和的重要情绪——
保护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