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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他忽然觉得厌烦极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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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年失踪了,毫无征兆也杳无音讯,俞文青怎么也找不着他。
他给沈从年打了很多个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他又给沈从年发了很多条信息,却也都是石沉大海。
他不明白,明明前几日一切都还好好的,沈从年还特意来看过他的排球比赛。可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两日,一切就换了副面容呢?
他不明白,也想不通。
他先去了沈从年兼职的西餐厅里,那里的老板是个面色和善的Omega,然而他说出的话却很不客气,他告诉俞文青,沈从年要是再这样无故旷工,他就要辞退沈从年了。
俞文青向老板发出请求,请他再多宽待几日,多出来这几天的工资,由他来出。他知道沈从年需要这份兼职。
随后,他去了篮球场,找到了校篮球队的成员,那个身材高大的Alpha投了个完美的三分,然后转过头对他说:“沈从年啊,那个人傲得很,他经常不来参加训练的,要不是他实力强,教练早把他踢出球队了,我们怎么知道他在哪?”
于是他朝着一旁面色不虞的教练拱了拱手,讪笑着替沈从年开脱:“他有兼职在身,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抱歉啊。”
再接着,他找到了八栋宿舍楼的路鸣。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Beta正准备赴一场约会,听见俞文青的提问只是诧异地抬了抬眼皮:“你不是在跟他谈恋爱吗?你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我能知道?”
俞文青尴尬地笑了笑,他没法对路鸣说出,他们还没确定关系。
到了最后,俞文青找到了沈从年的辅导员。这是一个行色匆匆而忙忙碌碌的Beta,俞文青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捏着一沓材料准备上报。
“沈从年啊……”这个年轻的辅导员怔了老半晌才慢吞吞地想起来,“啊,对,他前两天跟我请假来着,好像是家里有事吧,一连请了好几天呢。”
这算是唯一有用的线索了,俞文青眼前一亮,紧接着追问:“他去哪了?”
“去哪儿了?这我哪里知道啊,他又没跟我说……”辅导员偏着头冲俞文青笑笑,余光瞥到走廊尽头的人影,于是踏着小高跟匆匆跑了过去。
俞文青怔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缓过神。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沈从年是这样的不熟悉,好像除了他这个人,再无任何了解了。
他的家庭、朋友、社会关系,他一概不知。
唯一了解到的一点,大概是他家庭条件不太好,校门口的兼职几乎让他做了个遍。
然而除了这一点,他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追了沈从年近两个月的时光,却只晓得他这一个名字。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潮水似的涌来,俞文青颓丧地蹲在办公楼的长廊上,侧脸望着栅栏窗外五色的四方天空。
他也会蹲在这里看着窗外吗?俞文青不得而知。
俞文青在宿舍里闷了足足一周,直到蒋奇打来了电话,约他去livehouse一聚,他心爱的Omega,今天在那儿有场演出。
俞文青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到了这地儿,可思来想去,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都追着沈从年跑了,猛然一闲下来,他还真不知道该去哪了,记忆里自己独身一人的时光好像变得很遥远了。
台上的乐队挥洒着激情演出,台下的观众人挤人的欢呼捧场。蒋奇喜欢的那个Omega,正是这支摇滚乐队的主唱,一个面庞乖巧,嗓音却野的Omega。
这反差似乎吸引了很多人,台下的每一位都高举起他们的双臂,随着音乐的节奏而不断摇摆。俞文青被夹在其间,却好像无形地隔了层墙。
两小时的演出终于结束,蒋奇在拐走乐队主唱之前,好心地劝慰了他一番:“一个Alpha么,不见就不见了,他还能丢了不成?你听我的,出门遛两圈,等你天南海北地转回来了,早就记不得这号人物了。”
俞文青觉得他这话是歪理,然而除了照做,他也想不出别的主意了。
他为沈从年的失踪魂牵梦绕了一个多星期,这一个星期里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了,每天睁眼闭眼,就是查看沈从年的消息——当然,他什么也没得到。
俞文青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的,直到前两日家人给他通了视频。
俞文青生活在一个很好的家庭里,他的父母都是政府的在职人员,官位还都不低,那位刚刚上位的宋主任更是他从小叫到大的“宋姨”,除了不能像蒋奇那样肆无忌惮地炫富,他二十年来的生活,可谓是顺风又顺水。
自幼捧在手里长大的孩子,一点点变化就能在父母眼里放得很大。
俞凌和尚微几乎是一瞬间就看出了他的低气压。
“怎么了儿子,最近在学校过得不好吗?”
直到父母关切的话语传来,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拉长了脸。
俞文青想让自己笑一笑,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于是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地谈起了最近变化无常的天气,叮嘱他们添衣保暖。
俞凌欣慰地笑了笑,眼底显出些许的疲惫出来。
俞文青见了,又忙让他们注意休息。
尚微颔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告诉他,最近有些麻烦事儿要忙,等忙完了这阵,就去学校里看他。
俞文青一口应下来,又随口聊了两句生活日常,那头的俞凌便匆匆挂了视频。
俞文青知道,他的父母总是这样忙碌,然而纵使他们再忙,却也总能抽出时间来陪伴他,他的成长时光里,父母从未缺席。
又过了两日,俞文青左右等不到沈从年的回归,索性采纳了蒋奇的主意,当真约着两个朋友一块儿出门玩了一圈。
新鲜的景色与新鲜的人,俞文青置身于广袤无垠的天际里短暂地忘却了沈从年。
然而等他回了学校,又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时,心头又不可控地想起这个人,不知不觉里,这个名字已经在他心上刻下了不深不浅的印记。
电话依旧是没人接的,短信也是没人回的,俞文青好不容易恢复的好心情,又一次被拉入了海底。
他忽然觉得厌烦极了,再也不想再找沈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