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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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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悬山先回了趟家，合眼休息一夜，仔仔细细修理了一通自己的外表，在路边买了一束蔷薇花，才出发去探望沈寄明。
无论沈寄明愿不愿意见他，他都得保持最佳的状态。
他没有打车，选择坐了公交。摇摇晃晃间仿佛回到去年那个燥热的夏天。此刻他终于能理解那时的沈寄明。
他的心现在就像那个圆，矛盾而完满。
医院人挺多，盛悬山放弃了坐电梯，转而踏进楼梯间。随着一级级台阶攀升的，还有他渐渐加快的心跳。
病房外走廊行人熙熙攘攘。一对老年夫妻互相搀扶着从盛悬山面前走过。
他驻足看了会他们的背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抬手敲响房门。
里头很快传来回应，声音清朗，语气柔和。
“请进。”
王希刚才离开病房去买早饭，沈寄明还以为是她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又转念一想如果是王希的话就不会敲门了。
那又是谁呢？
沈寄明好奇地看过去。
门把手被按下，门缝渐渐扩大，门外的人影整个暴露。
“是我。”
盛悬山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发型服帖，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右手臂弯曲折，正抱着一大束艳红的蔷薇花。
沈寄明眼前一亮，说话都结巴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
王希倒是提过他刚晕倒那会是盛悬山在照顾他，只是他醒来时早没了那人的影子。
想给他发消息，又怕他提前离开是不想和自己交流，一条信息蹉跎半宿，最后还是没发出去。没想到今天早上盛悬山就自己上门了。
这是一个谈话的好机会，他想。
盛悬山轻轻合上门，将花放在床头，语气自然道：“有些担心你。”
沈寄明目光扫过那些蔷薇，抛出疑问：“担心我，那为什么不等我醒来就走掉？”
说完又感觉太过直接，怕盛悬山又逃避，想再找补一句。没成想盛悬山不闪不避，直白道：“那个时候，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你。”
这反而让沈寄明意外了。
盛悬山碧波般的眸子不似往常平静，其中涟漪阵阵，荡漾出温柔的情绪。
“我太软弱，太自私，让你平白遭受很多苦痛。”
像是害怕沈寄明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盛悬山一句接一句，不给任何插嘴的机会。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寄明睫毛轻颤，从他第一句话开始，沈寄明就再也无法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半寸。
盛悬山迎着他的目光，其中有不尽真挚。
“我爱你。”
“我真心地爱着你。”
“那天我没勇气告诉你真心话，因为我不敢再耽误你，怕真的会毁掉你整个人生。”
沈寄明心脏都化开，有羽毛轻轻拂过，胸腔绵绵痒意泛滥，化作唇边浅笑，他将脑袋凑到盛悬山脸前。
“那你怎么现在不怕了？”
盛悬山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俊秀面庞，喉结滚了滚，在阵阵甜香中吐露真心。
“因为我发现我不能失去你，躲闪犹豫也会害得你痛苦，既然如此不如我顺从本心。”
他轻轻牵起沈寄明置于床铺之上的手，带至唇边，虔诚落下一吻。
他说得又重又缓：“我不想放手。”
沈寄明默了两秒，然后抽出了手。在盛悬山紧张的目光中，他双手慢慢捧起盛悬山的脸，闭目吻上他唇瓣。
“我爱你。”
他说。
整个病房都被甜腻的蔷薇气息填满，这个吻也染上花香。
分明浅尝即止，却比以往任何一次亲吻都来得让人印象深刻。
沈寄明睁眼时，对上的是一双泪光闪烁的眸子。眸色清亮，他能从中看到清晰的自己。
他怔愣片刻，指腹将那点泪花轻柔拭去。
“哭什么？”
泪珠本来含在眼里将落不落，让沈寄明这一擦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直接决堤。
盛悬山一把抱住沈寄明的腰，整张脸都埋进蔷薇甜香，近乎撒娇。
“别离开我。”
沈寄明揉揉他的后颈，哄小孩子似的：“不会的不会的。”
盛悬山此刻还真就像个小孩，越安慰越来劲。沈寄明肩窝那一块都叫他哭湿了。
他哽咽着道歉。
“对不起……害你……害你这么难过……”
沈寄明拍拍：“没关系，我现在很开心。”
“对不起……一直骗你……”
沈寄明揉揉：“没关系，知错就改就是好A。”
“对不起……当初靠近你别有用心……”
沈寄明蹭蹭：“没关系，我只在意当下。”
“对不起……害我们的孩子也没了……”
盛悬山哭得比前面三句话加起来都要难过。
沈寄明正准备亲亲他的脸颊，闻言一顿。
不对。
他迟疑道：“什么没了？”
盛悬山窝在他怀里不肯抬头，声音闷闷的：“孩子……”
沈寄明双手用力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孩子没了？”
盛悬山眼眶和鼻尖都红彤彤的，看起来既可怜又有些傻。沈寄明不舍得再逗他了，抓着他的手覆上小腹。
“那这个是什么？”
手下弧度圆润，盛悬山瞳孔一颤，不可置信地半张着嘴，抖着嘴唇酝酿半晌才怔然道：“不是做手术打掉了吗？”
沈寄明曲起手指敲敲他额头。
“什么啊，是做了手术，但那是保胎手术，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做过堕胎手术。”
盛悬山抿着唇，眼睛又湿又亮，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你不怕他是畸形儿吗？”
沈寄明脸上严肃了些，静默两秒，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一些：“没事，等大一些能看出具体形状再考虑也不迟。”
说着他声音小了些。
“再说了，你现在不也是很健康吗？”
不料盛悬山很果断地摇头。
“不，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消息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
“我是盛艺捡来的，和沈业没有任何关系。”
“你……认真的？”
嘴上这么问，但其实在看见盛悬山眼睛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相信了。
“百分之一百确定。”
沈寄明咽了口唾沫，像是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中，一时欣喜得说不出话来。
“你，那你怎么不早说！”
他轻推盛悬山肩膀，脸上丝毫不见埋怨，反而满是欣喜。
“扭捏个什么劲儿啊！”
盛悬山也笑起来，心中前所未有地释然。
“我也才知道不久。”
他轻轻抚摸沈寄明的小腹。在这微微的隆起之下，是他和沈寄明爱的延续。
“他会是一个，健康的小孩。”
沈寄明的手覆上他的，笑着补充。
“也会是最快乐最幸福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