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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就是资本做的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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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朱紫崇给鱼岸发来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赌场。
鱼岸没有推辞,跟陆鸣弓打了招呼,就跟着朱紫崇一同去了蔓弯自治区的赌场。
同行的有上次吃饭时,遇到的那个女孩。
女孩一头长发,穿着漂亮的蓝色吊带长裙,长发保养得很好,看起来非常有气质。
蔓弯是一场豪华到极致的梦境,顶级的服务,所有人都用羡艳地眼光仰望你,房间三万一晚还算便宜,吃一顿饭就要花十几万,游泳派对更是豪华,用威士忌和水灌的泳池,美女们滑进泳池里,当真是酒池肉林,醉生梦死。
鱼岸的身边坐着一个美女,美女戳了一下鱼岸脖子上的颈环,笑道:“你怎么跟小狗一样?”
“啊?”
现场的音乐声太大,鱼岸没有听清,美女靠近鱼岸的耳朵,手摸了一把他的大腿。
朱紫崇穿着一件骚包的泳裤,对鱼岸笑道:“艳福不浅啊?”
鱼岸开了一瓶酒,对女孩苦笑道:“抱歉了,您还是另找他人吧。”
朱紫崇率先替美女不理解了,他皱眉,“小岸你……不解风情啊……”
“我……”鱼岸笑得很苦涩,他举起双手,“放过我吧,我其实没什么反应,从前在牢里那玩意被冰水刺激坏了,没用了,只要一用——”
“哎哎哎——”美女率先捂住鱼岸的嘴,“别说了,怪伤心的。”
说罢她有些嫌弃地入了泳池,找了一个男人接吻。
朱紫崇闻言却拍了拍鱼岸的肩:“那你以后生孩子怎么办?”
“能怎么办——不生啊。”
朱紫崇眼眸微亮,笑道:“哦?你怎么知道你就没法子有孩子了?”
鱼岸刚想追问,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扰。
“老朱?——”
张客的声音传来,朱紫崇连忙迎了上去,两人的肩膀撞了两下,一个怯生生的身影从张客身后探出。
是那个女孩,鱼岸现在记住了这个女生的名字,她叫林淼森,家境一般,对美丽有着极致地追求,她是在读的学生,上次的那个女生应该是她的同学。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同行的那个李总带来的吗?他人呢?”朱紫崇问向女孩。
林淼森嘴唇扁了扁,委屈道:“他被人勾引走了……我……想回去了!”
“唉?李总一向肤浅,做生意肤浅,没想到对美女也这么敷衍。”张客挑了一件浴巾给女孩披上,他长相儒雅,至少在这堆富二代里还算养眼,所以林淼森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
鱼岸皱起眉,喝了一口自己开的酒。张客抬眸时注意到了鱼岸,没忍住喊了一句:“呦?在这儿也能碰上大外甥?”
按照辈分,鱼岸的确要喊张客一句姨夫,他淡笑一声:“张总,我不是路家人了,您不是很清楚吗?”
“唉?话是这么说,可路老爷子也没不要你啊!不过,路老爷子那……”
朱紫崇也反应过来,他连忙大笑一声,拍了拍鱼岸,对张客道:“放宽心,这小友不向着那个老不死的,你的事儿,不用防备他。”
张客满意地点头,笑道:“我可是全身心地信任朱总啊……”
说罢,他转过头,礼貌地对林淼森道:“我不爱这种场合,小姐贵姓?能不能正好和我搭个伴,陪我说说话。”
“我姓林……”林淼森的大眼睛笑眯眯地,“好呀,那我就陪张先生说说话喽?”
她的性格里自带一股活跃,看起来像是有着什么不谙世事的天真,其实落在他们的眼里愚蠢无比。
朱紫崇碰了碰鱼岸的胳膊,打趣道:“没想到啊,一段佳话。”
多彩的灯光晃悠在淡茶色的泳池里,威士忌的酒气铺满整个泳池,如痴如梦的梦境里,一个运营着几千万公司的男人,就这么稳重地为女孩披上浴巾,坐在泳池边,和她畅谈人生。
鱼岸有些恨铁不成钢,可他又无法去责怪那个女孩,毕竟在她的眼里,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要怪就怪编制这场梦境的人,太高明,要怪就怪这个环境,让林淼森的堕落太容易。
蔓弯之旅结束,鱼岸跟着朱紫崇吃了好几顿饭,朱紫崇甚至带着鱼岸去打麻将,只不过玩得都很大,这一整个星期,鱼岸玩得都有些虚脱。
不过这些局里没有张客,鱼岸没有放弃,继续忍着胃痛去陪朱紫崇一起喝酒吃饭。
终于,在阅陆城的一次饭局上,张客要和朱紫崇谈器材生意,朱紫崇说要让鱼岸一起来,鱼岸先是推辞,却被朱紫崇强拉着去吃饭。
这一次的饭局比鱼岸从前宴请别人时还盛大,不止他看呆了,林淼森同样很惊讶,脸上透明地写满:原来这就是上流社会吗?
朱紫崇招呼人来坐,许多山珍海味被端了上来。
林淼森眼睛一亮,对朱紫崇撒娇说好久没吃帝王蟹拌面,想拍个视频发网上。
可朱紫崇面色一冷,皱眉道:“忘记怎么说的了?不能拍出去。
酒饱饭足,朱紫崇问鱼岸去不去唱歌,鱼岸这一次答应了,这个女孩也跟着一起去,饭也吃了两次了,鱼岸也知道了这个女孩叫林淼森。
去KTV前,鱼岸给陆鸣弓发了个消息,然后踏上了醉生梦死的道路。
他们去唱歌的时候,那些老总们手脚非常老实,丝毫没有占便宜,林淼森似乎有些寂寞,就在她不知道要把目标放在谁身上时,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是张客,他穿着合身的西装,头发也梳起背头,眼镜架在鼻梁上,看起来极有韵味。
林淼森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张客略过他们点的商k小姐,径直坐在了林淼森旁边。
“林小姐,又见面了?”
鱼岸有些无语,一开始他是挨着林小姐坐的,但是张客一过来,他便被这个狗男人的大屁股怼到一边。
张客坐在一旁,被众人架着去唱了一首歌,可能是唱得太难听,大家只灌他酒,不让他唱歌了。
唱完后,张客怂恿鱼岸:“来来来,让小鱼总上去唱一首!”
众人拍手叫好,鱼岸前脚刚走,座位就被占了,他磕磕巴巴地唱完,直接被灌了好几杯酒。
喝得有些多,鱼岸有些尿急,忍了十几分钟后,他看见林淼森在说要喊她的同学来一起玩,张总似乎和朱紫崇出去了,鱼岸眼眸一暗,起身去找厕所。
包厢里的厕所被占用,鱼岸只能去隔壁包厢借一个厕所。
没想到他刚推开门,就发现里面有人,甚至还有人在谈话。
厕所里一声清澈的打火机响声,朱紫崇的声音很有穿透力,鱼岸听他问:“张总,您说您不想背叛夫人,我们这都考虑过了,您也看到了,你不想要的人,有的是人想要。这个美女她可是名牌学校出身,我们机构是正规的,我办事,您放心。”
鱼岸眼眸一暗,知道时机到了,他悄悄打开手机开始录像,手机的数字一眨一眨,屏幕上,白亮的磨砂玻璃门内,两个模糊的身影各自立一边。
张总叹了口气:“我夫人愿意打针,可是……你确保她会愿意?”
朱紫崇哈哈大笑起来,他摆摆手:“可能是灯光原因,张总,您回去好好看看,她的鼻子是不是整过的?脸是不是经常去打一下针?其实这很常见,可是你要看看她的家庭,能支撑起来她这么做人医美吗?是人都会拜倒在利益面前的,四十万甩给她,她就不用努力四五年,你觉得她干不干?”
“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张总有些退缩,他嘶了一声,“这样吧,那一个亿的项目,我给你再加一千万,你多给一点给她。”
“唉,大善人,她也算是遇到我们,不然这么多的钱,她哪里能赚到呢?”
鱼岸听完酒瞬间清醒,他握紧手机,只听见张总沉默了两秒,继续道:“你确定这样就能搞垮李家?”
“哈哈哈,你老婆和李总各出一份力,你一不沾坏名声,二不背叛你老婆,三呢,你捏着你老婆,这个孩子可以继承李家的财产啊……到时候,李家不就都是你的了吗?再说了,这个姑娘不带劲吗?嗯?”
“哈哈哈哈……还得是你……”
手机屏幕还在继续录,鱼岸很想录到他们走出来的脸,让证据更真实,可随着门把手缓缓扭动,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就在鱼岸木僵住的瞬间,手腕被人抓住,包厢厚重的门无声回旋到原位。
是陆鸣弓。
他掐着鱼岸的脖子,两人的步伐急匆匆地迈过走廊,陆鸣弓抓住鱼岸的肩膀,死死咬住他的脸颊。
“你疯了啊!”鱼岸看不清两人到底有没有出来,他的脸和嘴都被咬了,挣开时,发现朱紫崇和张客一言难尽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鱼岸的手还在发抖,陆鸣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眯了眯眼睛。
“就是你们带他来这种地方的?”陆鸣弓挑眉,鱼岸的手机一侧,朱紫崇和张客的脸全都被拍了进去。
张客有些慌,他勉强一笑:“是路棋啊,你哥也只是出来和我们玩一玩,你……”
“谁准的……”陆鸣弓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这些话。
陆鸣弓垂眸看了一眼鱼岸,眼神里带着警告,他踹开包厢门,跟打黄扫非的警察一样,打开灯,一瞬间,沙发上迷醉着歪倒的人们都迷蒙地睁开眼睛。
鱼岸像是被做了羞耻惩罚,一只手被举起,头低下,活像一个背叛了主人的金丝雀。
“谁勾引得他!!”
靠,陆鸣弓,你死定了!鱼岸敢怒不敢言,在心底疯狂咒骂陆鸣弓。
陆鸣弓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林淼森身上。
朱紫崇见状连忙进来打圆场:“哦呦,贤侄,看在叔叔和你母亲曾是旧知的份儿上,给叔叔一个面子?”
“呵……”陆鸣弓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淡淡瞥了眼鱼岸,厉声道,“这是我的人,我有洁癖,上次他口袋里的手帕呢?啊?给哪个贱人了?”
众人哪见过这种大场面,抓奸的事情他们早就见怪不怪,可还是第一次见到男的抓女小三,甚至是为了另一个男的。
林淼森脸色苍白,她这条吊带长裙里有一枚手帕,是昨天室友回去让她带着还给鱼先生的,她还没敢和鱼岸搭话,就要被冤枉了吗?
“哎呦,一个帕子而已……”
“路少爷,您高抬贵手,饶了这个小女孩?好男不和女斗啊……”
陆鸣弓直勾勾地锁定女孩,眼神里含着嫉妒且怨毒的光:“自己交出来,还是我喊人来搜?”
林淼森知道这个人来头不小,就连朱紫崇都要让着几分,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所有被编制的美梦都在这一刻轰然崩溃。
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手帕,递给陆鸣弓。
陆鸣弓捻起手帕,冷哼一声:“就是这一枚。”
“不是我!是他给我同学的!”
“还狡辩?手帕都在你身上,你有什么理由狡辩?前几天,我送你的珠宝也是给她了吧!”
鱼岸很懵,他没想到陆鸣弓才是戏最多的那一个,可被架在戏台上了,鱼岸只好苦笑一声:“我……我不记得了,喝多了哪能记得给谁了……”
“那款珠宝是我爷爷送我的!五千万啊,鱼岸,你就这么给别人了?”
女孩听到五千万的东西,立马吓傻了,她摇摇头,掏出手机自证:“不是的,他没有给我,可能是给我同学了,我……我我问问我同学,可是我同学她……她也不好看啊,你给她没有理由啊……”
“编……继续编……”陆鸣弓回头,挑起眉,头微微一斜,嘴角勾起,像被夺了食物的狮子,眉眼里充斥着怒火。
“这就是叔叔您给我的惊喜……我还以为鱼岸跟着你学到了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是在这里丢尽脸面!”陆鸣弓瞥了一眼朱紫崇和张客。
他用力掐住鱼岸的脖子,眼神狠厉,“他和这个贱人,我要带走,谁拿了我的五千万,我要查出来。”
朱紫崇真没反应过来,看着鱼岸窒息到快紫的脸,连忙哎呦哎哟了两声:“你快给你同学打电话,问一问啊?”
陆鸣弓冷笑一声:“不用了,五千万不是小数目,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林淼森似乎是被吓得木住,她哪里能分辨出谁对谁错?毕竟连朱紫崇他们都不敢动的人,她当然更不敢反驳,她甚至在反思自己收的珠宝里到底有没有五千万的。
警车来得很快,陆鸣弓带着鱼岸和林淼森一同去了警察局。
朱紫崇想陪同,却被手机那头的朱太太绊住脚,她的声音里带着惊恐:“赵师傅跑了!他丢了!”
赵付就是上次揭露朱紫崇真面目的司机,他进过一次警察局后便被严加看管起来,没想到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了。
这下警车里只剩下鱼岸和林淼森,还有坐在副驾驶的陆鸣弓。
警察的声音很无奈:“小姑娘,你要是偷了东西,就赶紧说出来,不要贪慕虚荣。”
林淼森一个劲地哭,她摇摇头,眼泪打湿头发,连妆容都花了:“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珠宝,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我收的珠宝不多,我不识货,真不知道哪个是五千万的……”
车行到警局,众人下了车,陆鸣弓刚打开车门,没想到一个电话打来,他疑惑地嗯了一声:“找到了?”
林淼森瞬间停了哭声,鱼岸定定地看着他演,警察同志松了口气:“找到就好,那这是冤枉人了?”
陆鸣弓冷脸很可怕,他冷笑一声:“哦,原来是被路永善偷了,没事,五千万呢,够他坐一辈子牢。”
林淼森一颤一颤地发着抖,她像是走到迷雾里的人被惊醒,今晚虽然是误会,但是朱紫崇还有那些大老板的态度让林淼森心寒。
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就算被冤枉了,也没有人来救她,什么有钱人,什么狗屁!
她冷不丁对上陆鸣弓的眼神,听闻恶魔的脸庞是完美无缺的,这个男人风流的桃花眼,恰到好处的薄唇,还有精致的脸庞,无一不在告诉林淼森,你的青春被你自己糟践了,因为总有人比你更有钱,也比你更靓。
一阵冷风吹过,林淼森像是黄粱一梦之后突然转醒,包厢里被人编织的梦,在此刻突然被戳破,她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名字。
警察在一旁劝和,陆鸣弓非常不悦地被鱼岸推走,警察见事情解决,问林淼森怎么回家,鱼岸对警察礼貌一笑,“我们误会她了,想找她道个歉,行吗?”
警察点点头,给了他们一个空间。
警局外只剩下鱼岸和林淼森。
“你知道如果你今天继续和他们玩下去,会有什么下场吗?刚刚冤枉你,其实是故意的,林小姐,不要再来这种场合了。”
女孩摇摇头,手指发着颤,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被吓傻了。
鱼岸无奈:“别害怕,你是学生,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因为这里面的人鱼龙混杂,你觉得他们可能会让自己吃亏,让你获利吗?不要把嫉妒当成讨好,不要让捷径迷惑你的眼睛,你看捷这个字,是不是和睫毛的睫很像?人一旦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睫就会变成迷惑地捷,扎进你的眼睛里,成为你的劫。你这种行为就像在种睫毛,你花一点美貌就能嫁接财富,可是不是你的睫毛,总是会掉的不是吗?”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给女孩披上,外套褪下后,男人的脖颈处挂着一枚黑色颈环,鱼岸为她批好衣服:“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对上次和你一起来的同学道个歉,不要再踏入这里了。不过,不要觉得人生就此完蛋,也不要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很羞耻,不是的,就算你的人生已经走错到一半,只要你肯回头,你拿起书,你还是和别人一样,今晚的经历,你就当做了一场梦,这里的人不会记得你很久,同样,你也不需要记得他们,你只管读书,找回自己。”
女孩的眼泪哗啦地落了下来,沾湿鱼岸的西装外套,鱼岸里面穿着一件方格束腰马甲,看起来简约又成熟。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还有一句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想把这句话送给你。好了,你今晚就在警察局等着天亮,天一亮就乘公交车回学校吧。”
鱼岸拍拍她的肩,看了一眼警察局,心想还是不打草惊蛇地好,他放好手机,走向一旁陆鸣弓开的车。
天灰蒙蒙的,女孩呜呜地哭了起来,进了警察局,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把自己紧紧抱住。
她不敢再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