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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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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瞧看一看，新生帅哥/美人来啦#附图.jpg]
——发布于11：21：10分，帕里诺哨向军事学院论坛。
[此帖已封]
——13:02:00分。
指尖微滞，诺休沉吟片刻，往卧室门瞥了一眼。
见到白时季第一眼，他就觉得对方有点眼熟。这种“眼熟”类似于一种短暂记忆的印象，不深，却足够提起他的警觉。
12:30分的时候看见照片，当时这个帖子还在持续更新，他无意往下一刷，看见了第二张图另一个男生的侧颜——
白时季。
这可就巧了。
他还没来得及联系管理员删帖，就已经有人处理掉了。
诺休难免有了点猜测。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他偏头，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肩头已然一沉。
白叶心有灵犀似的出现在身后，下巴搁在他肩上。
诺休问：“记得我们进门时遇见的那个人吗？你有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和你一样的存在？”
精神体通常能先人一步感知情绪和危险，当然也能感觉到精神体的存在。
白叶垂着眸，思考一会后点了点头。
帕里诺面向的招生阶层很广，既有普通家庭出身但基础不错的孩子，也有大家族背景、从小就被精心培养的少爷小姐。
在资源明显不均等的情况下，后者通常能在入学前就觉醒并拥有精神体，更有甚者可以构建完精神图景。
就比如常青科技的准继承人傅承少爷，综测为D级哨兵，刚入学就已经成为了整个论坛的焦点。
而综测占大头分的是精神力等级，既然都已经有精神体和精神图景了，可想而知精神力早和同届人拉出了一大截距离。
诺休看过帕里诺公示的这届招生信息，哨兵院和向导院加起来，综测评级在E以上的不超过二十人。
帕里诺对这些人来说，或许只是镀金的跳板。
有一说一，向导院不缺单人寝，但诺休分配到的是双人寝。一开始还以为是某教官的“刻意为之”，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有“意外收获”。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白时季做的，但足够他长个心眼了。
诺休登上学院资料库，资料库的东西五花八门且分类齐全，有历届学生论文，有战役记录，有骇种信息大全。
他点进【骇种信息】，输入【六翼神使】四个字。
界面加载几秒，弹出几个方框：【秉赋能力】、【成长阶段】、【天灾记录】。
诺休点击其中一个方框，界面却刷的蹦出鲜红大字：
【权限不足，无法查阅。】
权限？
诺休皱了下眉，骤然反应过来，是他想简单了。
六翼神使的官方资料来源于塔，既然在塔中是加密级别，那么在帕里诺中同样也是。
在这个世界上，知识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权力，而高质量、稀缺性的信息无疑会成为上层群体维持优势的“护城河”，以此巩固他们的统治。
这一点无论在从前还是现在的社会上都很适用，普通人难以接触这些。
诺休以前看过的资料都是灰色交易来的，稀少且残缺，一朝进入帕里诺，他稍微摆脱了一点这种知识困境，但也只有一点。
他摸到了门槛，但还没有迈过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诺休心态很良好，关掉资料库界面转而点开论坛，开始检索“权限”方面的信息。
论坛是个好东西，在这里你不仅能吃到最新的瓜，围观粉丝大型battle现场，刷到“xxx”避雷帖，还能收获到众多干货。
[《关于新生必须知道的》之《学院手册补充版》之《帕里诺不成文规定》]
[“爬榜”，你不知道的小秘密！]
“榜”，顾名思义就是一张虚拟榜单，由帕里诺官方数据加上学员匿名投票综合排名，仅限于同届。
排名越前，权限越高。
想上榜很简单，“实力”和“影响力”二选一，要么实力逆天，要么在学校一呼百应。
当然，除了学员，帕里诺的教官老师们同样拥有权限，职级越高权限也高。
浏览完论坛上关于“爬榜”的全部干货，诺休扯了下嘴角，没忍住吐槽了声“无聊”。
也不知道是哪个中二搞出来的，有这闲功夫还不如跑去找夏威给他开权限。
关掉论坛转过身，白叶原本抵着他的肩，一下没刹住就往锁骨上磕，被他用手心垫了下，略有点儿懵地抬头。
犹豫片刻，诺休低下头，额头轻轻贴上白叶的前额。
雨后天晴，泥土与草木混合的清香从窗外飘进来，阳光在窗台编织出金色的网。
他在这方静谧安宁的空间中，感受眼前人的呼吸、心跳与情绪。
相关医学资料表明，失忆会导致认知功能障碍与躯体损伤，严重的还会使大脑神经可塑性改变。
诺休并不知道这是否适用于精神体，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熟悉的眼，一个想法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中：
如果白叶一直失忆下去，是不是就会永远是他的精神体，陪伴在他身边，像白纸一样在经他涂抹后重塑为最趁手的刀？
是不是就永远属于他？
柔和的精神力从两人相贴的肌肤间传导，精神体与哨向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紧密，以至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依恋与欢喜，以及埋藏在深处的、或许连白叶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恐惧与抑郁。
对陌生世界的恐惧，对无能为力的抑郁。
和曾经的他一样。
诺休无端在唇齿间尝到了一丝酸涩。
于他而言，“共情”很陌生，也很危险。
处境让他必须第一时间揣摩别人的情绪和想法，让他无暇顾及自己的情绪，生存之下，一切都可以往后靠。
但自从遇见白叶，他的情绪一直都在失控边缘徘徊，现在甚至还感知到了对方的情绪。
理智在叫嚣危险，手指却不由自主虚扶住那截藏在黑发后的白颈。
白叶不明所以，有样学样地抬起手，双手捧住诺休的脸，纯净眼底只倒映着他一人。
诺休重重阖了下眼。
他在万千头绪中找到了一个最立得住脚的理由：
白叶之前说他们之间发生过一些事，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要想弄清精神图景的问题，就必须帮白叶恢复记忆。
有了这么个理由，诺休迅速整理思路，在脑中制定出一个初步方案。
忘记过去经历会对个人身份失去连接，比如忘记母语什么的，他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不多，以后有机会再找个医生详细了解一下。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帮住白叶感知这个世界，教他说话等等，这也有助于他们今后在帕里诺的生活。
“能说话吗？”
手心覆上白叶的手背，诺休握着那只手，按在了自己脖颈上。
“这里，感受声带振动，听我的发音。”
白叶倾身，认真听着，黑发顺着肩头滑进宽松的领口。那六只漆黑羽翼已经消失在身后，他刚才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换上衣裤。
既然人形可以自如隐藏羽翼，那么毛茸茸形态想来也可以，后几天的开学考倒是不需要担心了。
难得闲暇，身下的床铺柔软整洁，房间宽敞温馨，诺休腰抵着软枕，不知不觉向后陷。
没有肮脏凌乱的垃圾，逼仄的空间，漫无目的的流浪汉，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人和事，没有算计。
只有此刻。
一缕乌黑长发被拈起悬在半空，阳光穿透发丝，甚至能看见细碎的金芒在发尾间流转。
指腹摩挲半晌，诺休突然开口：
“你做我的刀锋，我成为你的眼睛，怎么样？”
白叶是他的精神体，注定会成为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相应的，他则负责帮助对方适应这个世界。
越想越觉得是笔不错的买卖。
白叶茫然看他，虽然不是很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恶劣本性又在蠢蠢欲动，诺休干脆趁火打劫：“好，就这么说定了。”
未来如何不知道，但至少，他们拥有现在。
一下午的学习时间过得很快，晚餐时白叶已经学会了基础的发音，可能是比较费神，等诺休从食堂溜达回来，床铺上已经没了长发少年的身影。
变回毛茸茸形态的小黑鸟窝在床铺一角，裹着被子睡得正沉。
尚且冒着热气的饭菜被放在了桌边，诺休揉了揉它的脑袋，无声道：晚安。
夜晚还很长。
有人安眠于室，也有人夜不能寐。
冷白色的吸顶灯如同锋利的手术刀，将房间切割成棱角分明的几何图形。
玻璃花瓶里的绿萝在强光下褪去了生机，叶片泛着苍白的冷意
屏幕停留在与论坛管理员的交涉上——[抱歉侵犯了您的隐私，我们今后一定……请转告白先生，务必请他放心！]
白时季抿紧了唇，视线停留在那行文字的末尾，最后忍不住闭上眼，抱臂坐在了床边。
“喵呜”
精神体感知到他情绪低落，小小一只的白虎幼崽攀在他肩上，软软叫了一声。
“怎么办？小白，”白时季低声道，“还是被他知道了。”
“他们说他后几天就会来帕里诺。”
想到这，白时季神情凝重，睫毛轻轻颤动起来。
“希望开学考能顺利……你说，我需不需要找个伴？”
“比如，那位室友，诺休？”
白虎幼崽登时炸毛，嗷呜喊了一声。
白时季抱起精神体，若有所思。
“不过他给你我的感觉真的很危险，”他想起了中午的那个照面，“而且，他的精神力波动，和帕里诺禁区里的精神力残留，非常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