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巧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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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商还在睡觉，姜仪一个电话给他呼了起来。
姜商正睡得发懵，接起电话来根本没听明白姜仪在云什么。
“我说，你，现在，立刻，马上起床，去上学！”
姜商揉了揉眼睛，“才六点半？”他看了一眼表，还有些不确定地说。
“国内有的公立高中五点半就开始上早读了，私立高中还能让你再多睡一会儿，你可知足吧。”姜仪说，“待会儿我让刘叔去送你上学，早饭你就自己解决吧，八点上课。后天我就回去了。”
“知道了。”姜商说。
七点钟，姜商嘴里叼着面包坐在车里，还有些恍惚。
平时的这个点儿，他还在被窝儿里呢。
姜商是个夜猫子，平时上学时间是十点，他一般都是凌晨一两点才睡。再加上他还经常迟到旷课，所以像今天这么早就去上学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刘叔，您就把车停在前面的路口就好，没几步路了我走过去就行。”姜商说。
“欸好嘞。”刘叔说。
下了车，七点四十多一些，家离学校不算太近，还好今天不堵车。
十七中也有走读的学生，跟姜商一起进学校的几个学生一直在看他。
姜商低头边扒拉着手机边往前走，然后直接去了行政楼。
他敲了敲校长办公室的门，很好，无人应答，校长好像还没上班。
姜商正考虑着要不要给校长打电话，但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发个消息。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了远在美国的那位头发斑白，戴着小金丝眼镜的老太太，这个时候她一般还在家睡觉。
同为校长的话，应该作息也差不多吧。
他刚给校长发完信息，一抬头就被走廊上挂着的画作吸引了——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
看画作整体风格应属于浅绛山水画，颜料上并没有选择朱砂艳色，而是以石青、石绿等冷色调为主，表现出层层渲染的色彩，其中以赭石为底色，点缀小的红、黄等暖色快，使水色与墨色交融。
“这画怎么没有署名啊？”姜商有些纳闷。
姜商的爷爷特别喜欢收集山水画，前些年还资助了国内不少喜欢国画的学生，姜商也算是耳濡目染，偶尔听爷爷讲这些，他对画也算有点儿研究。
正出神，他的手机响了，是校长回了他的信息，说她马上到。
姜商回复了校长姐姐的信息，说不着急让她路上注意安全，然后收了手机继续欣赏眼前这幅画作。
虽说他是对水墨画有过研究，但其实他并没有很喜欢。相比坐在茶室泼墨，他还是更喜欢和朋友滑着滑板往墙上喷染料。
庸俗！
爷爷是这么说他的。
街头涂鸦明明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玩儿的好不好。
姜商想着想着，掏出手机把这幅画拍了下来然后发给了爷爷，然后他突然看到了昨天跟袁忱道的聊天。
姜商心道，对了，我可以问问他在不在学校然后去找他还钱。
*
你收到了一条新的信息。
袁忱道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钟了。
这年头，短信不多见，难道是老爸发来的验证码？
他点开信息，发现竟然是来给自己送钱的，不禁失笑。
好吧，这孩子还挺认真的啊。
他点开认认真真地回复道：【南立大学。】
今天没有他的课，袁忱道昨晚游戏开黑到挺晚的，所以今天他理所当然地又起晚了。
客厅没有声音，估计沈肆哲那小子又跟沈菲甜蜜约会去了。
袁忱道打了个哈欠，然后起来洗漱。
*
“南立大学？”
“商哥，南立大学我知道啊！”前桌柴润道，“真不是我吹，这我熟得很啊，我一个表姐就在南立大学上学。”
姜商最终插班到了一班。他主动要求坐在最后一排。
说来也是缘分，姜商一进门柴润就认出了他。于是热心的柴润同学便自告奋跟老师说，一定会带新同学好好熟悉学校环境。
姜商后来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昨天那个差点儿挨揍的同学。
他们一个眼中饱含重逢后的泪水，一个看着前者炙热的目光甚至有点儿想逃。
于是柴润就成为了姜商的前桌。
姜商：“哦，那它在哪儿呢？”
柴润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就在咱们学校对面儿呀……你没看到？”
…… ……
原来十七中对面就是南立大学吗？他是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商哥，你去南立大学是干嘛啊？”柴润问。
“找人还钱。”姜商说。
“商哥，不如我陪你去吧！”柴润想了想说道，“昨天你得罪了蔡卓航，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到时候如果真碰到了你就先拖住他们，然后我可以回来给你搬救兵。”
柴润这人自来熟得很，这会儿已经叫上商哥了，李肖屿默默翻了个白眼。
“谁？”姜商脑子里回想了一圈，“那几个人猿泰山？”
柴润先是一愣，然后回想了一下蔡卓航的英姿，“……哈哈哈哈哈，商哥，你这形容得也太到位了吧！”
柴润心里怎么想的姜商差不多知道，于是他拍了拍柴润的肩膀，“柴柴，你只要跟同学们一起去食堂，不落单，他们是不敢堵你的。”
……要是面前坐着的不是姜商，来一个他能打得过的人，柴润就直接骂人了。
柴柴不是狗狗的名字吗？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啊？”柴润又问。
姜商把手机塞回桌洞，“中午。”他说。
柴润还想再说什么，但这时数学老师进了教室，他只好把到嘴边儿的话又憋了回去。
柴润平时的数学课也听不进去，昨晚打游戏打得挺晚的，点了一会儿头以后眼看就要趴下去，李肖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他立马精神地抬起头。
但是讲台上的数学老师依旧在神采飞扬地讲课，他不解地看向李肖屿。
柴润：“？”
李肖屿扫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刚才老高白了你一眼，我以为他要点你名儿。”
柴润：“真的假的？”
看着不像啊。
“好好听课吧。”李肖屿说道。
柴润也没再纠结。
他随意回头看了一眼姜商，看到他正在练习册上奋笔疾书，柴润突然对他产生了一股由衷的敬佩。
高二一班是文科班，班里女孩子多男孩子少。
姜商本身没有很高，但他很瘦，所以显得也没有特别矮，反正班里大部分都是女生。
“商哥，你多高啊？”柴润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转身问道，但是说话没过脑子。
然后接收到了姜商的眼刀子他赶紧闭嘴转了回去。
“173。”姜商小声回道。
柴润又转回来说道：“看着不像啊……”
“你说什么？”
柴润老老实实转回去了。
回想起刚才姜商奋笔疾书，于是没过一会儿，他又转回来了。
“商哥，你题写得也太认真了吧，我怎么都不会啊……你，你在画画儿？”柴润震惊了，“你这原来是画了一节课的画儿啊？”
姜商打了个哈欠，“不然我早就睡过去了。”
“嘿！反正咱们也是后几排，商哥咱俩一起睡啊！”柴润说。
姜商一脸嫌弃，“谁要跟你一起睡啊。”
柴润：“……”
“再说了，我姐要是知道我回国了在课上睡觉，她能撕了我。”姜商道说。
“商哥你还有个姐姐啊！那你姐姐多大了呀？”
同桌李肖屿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给了柴润一拳。
柴润回头就看到老高在盯着他看。
“柴润同学，你一节课跟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一直转回去盯着新同学看，还笑得这么……灿烂……平时也没见你盯着咱班儿哪个小姑娘呀，别叫老师怀疑你行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班哄堂大笑。
这下几乎全班女生都转回头来看他们，但大多数目光还是聚焦在姜商。
姜商一脸无奈地看了一眼老师。
“哈哈，好了好了，快到放学时间了。”数学老师说道，“这下大家都清醒了吧？老师讲完这道题的解题思路就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
剩下的几分钟，柴润十分安静。
下课铃一响，数学老师就走了，姜商立马站了起来。
“诶商哥你等等……”
“我有急事儿，回来再说。”姜商打断了他。
“可是……”柴润又说。
“不管什么事儿，下午再说。”说完他就直接拎着包走了。
一路上，姜商都格外地引人注目，不仅仅因为他没穿校服，还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逆着人流走的。
他起初还有些纳闷，学校食堂就这么好吃？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校门。
直到——他被保安大哥拦下了。
“小同学，中午是不允许出校门的哦。”
“啊？那昨天怎么可以？”姜商愣了。
“昨天是周天啊。”保安大哥说道。
姜商突然想起来了，姜仪好像跟他说过，十七中两周休息一次，也就是单周周末上课，双周周末休息。
姜商：“所以……”
“你是刚转来的吧？周末中午是可以出校门儿的。”
“我不走远，就在对面找个人。”姜商说，“就南立大学，我马上就回来。”
“不行啊小同学，我这也是按规矩办事嘛。”
“好吧，麻烦您了。”他说。
…… ……
他似乎知道了刚才柴润拦住他想说什么了。
高二放学早一点，待会儿去食堂的路上又要被人行注目礼了，他决定先去厕所换上校服。
*
袁忱道倚在一辆共享小电驴上，突然收到消息，自己被鸽了。
姜商：【不好意思啊，我刚知道中午校门儿不让出。】
“不让出？”袁忱道看了一眼对面紧闭大门的十七中。
袁忱道心道，果然是高中生啊，那附近唯一的高中就只有十七中了，这校规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啊。
“那好吧。”
袁忱道骑着小电驴直接转身进了校门，那今天中午就在学校食堂吃好了。
不一会儿，小电驴停在了三食堂门口。
平时要来学校食堂吃饭，他一般都会来三食堂，三食堂大，菜的花样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教师食堂可享受不了这清净。
袁忱道美滋滋地往里走，心里算着今天几号窗口是那个特别照顾自己的大姨。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句温柔的“袁教授——”
袁忱道心里叹了一口气，得，今日份清净与自己无缘了。
袁教授挂着笑容转身，“是许教授啊。”
许瑶应该是刚上完课，额间还有薄汗，脑袋上顶着一个松松垮垮的可爱小丸子。
袁忱道停下等她，许瑶快步跟上了他。
还不等袁忱道说什么，许瑶就解释道。
“我刚下课，感觉有点儿饿，舞蹈教室离着三食堂最近，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
袁忱道微笑着。
许瑶又接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没有袁教授的课吧？怎么今天还特意来食堂吃饭了啊。”
袁忱道还是笑着，“今天确实没有我的课，就是想三食堂的糖醋肉了。”他顿了一下又说，“许教授还知道我的课表啊？”
许瑶的脸微微泛红，“是系里出总课表的时候我看到的。”不过她又打趣道，“不过咱们袁教授的课表，在南立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吧！”
她这话倒是说得没毛病。
袁忱道每学期课表一出，学校贴吧就直接给置顶了，一学期一换。很多不是数学系的学生也总来听他的课。
一个讲课幽默，年轻帅气的男神级别教授。学校里暗恋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许瑶听说他没有女朋友的，她觉得自己其实表现得已经够明显的了……但是她和袁忱道没有任何进展。
袁忱道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许教授别只打趣我了，许教授的课表在南立也不是什么秘密吧。”
两人分开去打了饭，袁忱道打了份糖醋肉，许瑶打了一份清炒西蓝花。
糖醋肉窗口排队的人比较多，本来袁忱道以为时间久了没看到自己，她就会自己找地方吃。
但是没想到……许瑶正站在队伍末尾等他，看到袁忱道打完了饭，还朝他挥了挥手。
无奈，袁忱道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