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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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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个时候桃花已经开了，有看到吗？”
换了自动寻路驾驶，姜池终于放下心往后靠着，从车窗伸出去半截指尖吹风。
许归非点头：“看到了。”
顿了一下，他眨眨眼睛，下意识望向姜池。
换位思考一下，老板什么也看不到，所以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和他描述一下？
“挺多都开了，不过花苞更多一点，桃树种得很密集，一连片都是粉的。”
姜池笑意盈盈：“你在讲什么？作文？”
许归非一口气哽住了。
他上大学那会可是散文国金，只是怕姜池想象不出来，所以才尽量不往复杂的形容上说的，瞧不起谁呢。
“逗你的，”似乎感觉到了许归非出气，姜池笑了出来，“形容得很好看，谢啦。”
长长的羽睫打碎了几片落在他脸上的余晖，许归非从侧边看到姜池微微睁开了眼，是一双浅灰的眸子。
他永远都看不见自己庄园的桃花林。
回想起今天中午还拿文件扇他，许归非感觉晚上要睡不着了。
“到了。”
第二次停车，姜池解开安全带，不用许归非扶，直接就下了车。
许归非本来还想让他等等，不过当他自己下了车之后，好像确实没有扶姜池的必要。
从柏油路到别墅，一路都铺着盲道，智能设备齐全，恐怕现在整个庄园智力最低的就是许归非了。
姜池把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换了拖鞋，招呼许归非进来：“你先坐着休息会，赛车场要准备一下。”
“家里的赛车场。”许归非面无表情地重复。
哇，好小众的词汇。
他跟在姜池后面进了别墅，大门缓缓关上，外面的感应道路继续启动，自动导航把车停进地下车库。
许归非从玄关抽出双一次性拖鞋换上，环视了一圈别墅里面的景色。
一层采光极好，整体是黑金的风格。四面都是挑空的巨大落地窗，坐在沙发上，可以透过玻璃直接看到江景，另一边则是花园和喷泉泳池。
大理石踏步的盲道覆盖整个室内，24小时开着地暖，通往二楼的扶梯是平直的履带设计，保证主人的安全性。
许归非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住宅，一时间都不知道往哪里走。
而姜池已经走到了吧台边上坐下，打了两个清脆的响指：“倒点喝的。”
许归非还以为他是在叫自己。
但没等他应声，吧台那边的人工智能已经亮了起来，快速倒了两杯温水，通过传送带放置到桌面的凹槽内。
“小黄毛你过来了没？”
姜池又伸手，传送带根据手势感应，很快送上一条黑绸眼带。
他一边蒙在眼睛上系好，一边用胳膊肘试探着旁边的空气，看看许归非在哪里。
“来了。”
许归非从玄关那边过来，坐在了姜池旁边的高脚凳上。
“想喝什么直接说，都能做。”
系上眼带的姜池排除了繁杂光线的干扰，比刚才舒服多了。两条垂着的带子随着他的动作轻飘飘地晃着。
他又打了个响指，这次许归非看清楚了，吧台内部的语音智能亮起了黄灯，在等待指令。
许归非礼貌开口：“谢谢姜总，我喝温水就行。”
“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
姜池松开领带，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整个人慵懒地撑在吧台边上，咂巴了两下没味的水，又放回传送带了。
显然他根本什么都不想喝，只是在超绝不经意地展示人工智能而已。
许归非不自在地道：“谢谢姜总，但是您的茶水台比我家还大。”
姜池：“……”
回想起今天下午还嘲笑他连两个号码的电话费都付不起，姜池感觉晚上要睡不着了。
两人有点忧心忡忡，一个穷一个瞎，都感觉自己戳人痛处很有一手，活像两只互相试探的刺猬。
好在此时客厅里及时响起两声贝斯滑音，姜池如释重负地抬头：“OK赛车场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去练车了。”
许归非哦了一声，转头看到地板上自动亮起一束灯带，通往后门的方向，沿着走过去应该就是赛车场了。
“那我先去练。”
姜池听着许归非逐渐减轻的脚步声，“目送”他离开了客厅，转头赶紧拿出手机：“蔓蔓，快给许归非的账户打钱，今天能到账多少打多少。”
昨天许归非才入职，今天一早他就把所有信息都备份在了人工智能里。
一道温和的电子音很快响起：“好的，查询完毕，您‘黄毛救世主’许归非的账户单日限额五万元，已按最大数额4976.34转账成功，预计两小时内到账。”
“五万？？”姜池怀疑，“你是不是查漏了一个零？”
“重新查询完毕，无异常。”AI蔓蔓坚定道。
姜池不可置信：“老天姐姐，他这都过的什么苦日子？”
五万，姜池就算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一整天，家里设备的维护都不止了。
“不行，五万也太少了，你再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汇款方式？”
姜池没想到小黄毛的生活居然这么艰苦，突然油然而生一种后悔没早点给他打钱的感觉。
蔓蔓平静道：“您可以通过支票、现金或是让许归非开户水滴筹等方式为他汇款。”
“……最后一个是人能想出来的办法吗？”
姜池捏捏眉心。
转账他还能搪塞是现付加班费，支票和现金可就指向性太明显了，他可不想被小黄毛误认为是个喜欢无缘无故拿钱砸人的霸总。
姜池想不出办法，只好又把他刚才扔到传送带上的水拿回来接着喝了。
一个小时后，大厅里的轻音乐停下，响起提示音：“许归非已离开万樱庄园。”
“嗯？？”
姜池蹭的一下站起来了。
现在都七点多了，他刚想发语音喊许归非回来吃饭，再想个办法让他留宿，但这小黄毛怎么说走就走。
下一秒，差点走出去的姜池又定住了身形。
对于许归非来说，自己会不会是个没有边界感的上司？
本来练车也是加班，练完了就走，也很合理吧？不然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我表达友好的方式不对吗？”
姜池有些烦躁地捻着发丝，强迫自己坐下了。
他是随口一问，但是蔓蔓却不留情面地开始了分析：“根据心理学分析，您行为中有三项不妥之处。”
“首先，从近两日相处语音得出，许归非并不记得您的身份，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救过您，属于正常的遗忘曲线范围内。显然他不愿意想起……”
“好了闭嘴。”
姜池任性地把手机也扔上了传送带，企图把蔓蔓传送到水池里洗洗刷刷。
坐立不安了半小时，正当他盘算着要不要问问许归非是不是哪里不开心了，提示音忽然又响起来：“许归非位于万樱庄园后门，请问是否开门禁？”
姜池又站起来了。
“开开开！”
搞什么，原来只是出去溜达一圈啊！
姜池又把手机捞了回来，正巧与此同时蔓蔓提示道：“许归非打来电话。”
“姜总，我刚才收到你的转账了，是不是有哪里操作错误？”
“没错，那是你的加班费，现付。”听到电话那头小黄毛的声音，姜池嘴角不住上扬，把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许归非：“那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姜池顿时笑意凝固，CPU烧了几秒，硬着头皮道：“对啊，按时间算的嘛，精确到秒。”
“……哦。”
防止他再刨根问底，姜池赶紧说：“你练的差不多了，来吃饭。”
许归非正在走路，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主别墅的方向，语气中居然有点心虚：“不用不用，我把车停好，待会走了，麻烦姜总。”
姜池缓缓挑眉——他人现在明明在庄园的后门。
看来他“偷偷溜出”庄园，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姜池没在电话里揭穿他知道许归非出去的事，而是披上外套，往许归非接下来的必经之路走了。
事实上，姜池想得没错。
一个半小时前。
偌大的室内赛车场一眼望不到头，顶上是一排排的聚光灯，落在橡胶跑道上漫反射开，不刺眼。
独自一人开车，许归非放松很多，练了两圈后，就和当初考驾照有的手感差不多了。
第三圈停下来的时候，许归非半开着车门，一只脚踏在地上，一脸愠怒地捏着手机，手指骨节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刚收到一条短信，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发的。
【老子和你妈就在你老板家门口，不打钱，接着闹。】
许归非把工牌一把摘下扔在车里，根据导航，只身出了万樱庄园。
“就知道你在这里。”
一路跟来的许国富和白兰十分洋洋得意，这里是东郊唯一的住宅，没有保安替这狗东西撑腰，看他不乖乖打钱？
当时正值最后一抹余晖，堪堪亮起的路灯光一半照在许归非脸上，把另一半掩盖得更加黑暗。
见到他真的出来，许国富的笑容越发深了。
许归非上大学的时候，就算他天天蹲守在他学校大门口也逮不到人，一连七年都不见人影。现在工作了，看他还往哪跑？
白兰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捣鼓了几下，给越走越近的许归非展示出付款码。
“快点的，直接扫码还省了你去银行的功夫。你弟就要十万而已，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倒好，一分钱也不愿意……”
“砰！”
许归非脚步不停，最后更是干脆跑了起来，一把挽起衬衫袖子，直接挥拳砸在了许国富的脸上！
许国富被这一圈打得猛然失去了重心，身体一歪砸中了旁边的白兰，了，两人都往地上倒去。
显示着付款码的手机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我现在最讨厌打架了，但是遇到你们两个疯狗，不打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