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 10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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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脑门上有缝合线的男人——羂索，正坐在一间僻静的和室内，手中捏着一份刚刚由特殊渠道送达的通知文件。
他那张总是带着温和假笑的脸，此刻罕见地失去了表情，深邃的眼眸中掀起难以察觉的惊涛骇浪。
这份通知，并非来自咒术总监部，而是源自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
内容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宣言，只是一份关于内部任务分配制度改革的细则说明，以及一份附带的、要求各协作部门，包括“窗”和部分辅助监督体系，配合调整的公文。
然而，正是这看似寻常的行政文件，让羂索感到了强烈的不对劲。
改革的核心只有简单几条：废除基于身份地位的任务优先选择权；建立以紧急程度、地域、术式适配性为核心的动态分配系统；强制要求所有登记咒术师，包括家族成员，必须完成一定基础的公共任务指标……
条理清晰，目标明确，直指咒术界延续千年的、由家族势力垄断优质任务的积弊。
这手笔，果决、高效，且……完全不像禅院家那帮老古董能想出来的东西。他们只会拼命维护自己的特权，怎么可能主动挥刀自宫？
羂索这几天确实隐约察觉到咒术界暗流涌动，尤其是禅院家方向传来的消息有些诡异。
先是传闻他们家族内部进行了“权力交接”，但具体细节被严格封锁。
随后便是宇智波斑那匪夷所思的、堪称清道夫式的咒灵祓除效率，几乎是以一己之力短暂拉平了某个区域的咒灵事件曲线。
而现在，这份文件……
“禅院家……新任家主……”羂索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文件末尾那个陌生的签章上——“宇智波立香”。
不是禅院姓氏。
一个外姓人，掌控了排外出了名的禅院家？
并且上任后不是忙着巩固权力、享受特权，而是雷厉风行地开始推行这种明显会触动绝大多数既得利益者蛋糕的改革？
这太反常了。
反常到让羂索感到一丝久违的、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
他千年来的计划，依赖于对咒术界整体局势的精准把握，依赖于各大势力之间维持一种微妙的、腐朽的平衡，依赖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蠢货们为了自身利益而做出的短视行为。
这种平衡，这种僵局，是他最好的温床。
而现在，禅院家这个最大的“僵化堡垒”之一，似乎正被一股外力强行撬开，注入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不确定性的变量。
“宇智波立香……还有那个宇智波斑……”羂索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脑中的缝合线仿佛都在隐隐作痛。
那个宇智波斑展现出的力量层级已经足够骇人，但更让羂索警惕的是这个看似毫无咒力的“宇智波立香”。
能够驯服那样的强者，能够压服整个禅院家，能够推出这样的改革方案……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依靠兄长庇护的孩子能做到的。
他背后代表着什么？
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这种打破陈规、追求“效率”和“资源整合”的思路，会不会蔓延到整个咒术界？
这会不会……最终影响到他的计划，影响到他酝酿了数百年的、让人类进化与咒力彻底融合的宏愿？
羂索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禅院家所在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看来，有必要重新评估当前的局势了。
一些原本按部就班的布置，或许需要加快进度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宇智波立香”，必须尽快查明他的底细。如果他，以及他带来的变化，最终会成为计划的阻碍……
羂索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杀意。
那么，就必须在他彻底搅乱棋盘之前，将其作为一颗不受控制的棋子，彻底拔除。
……
“家主……大人。”禅院直毘人声音顿了顿，似乎有点不太习惯，这个曾经属于他的称呼被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您发的这个公告是不是有点儿……”
“有点什么？”藤丸立香头也不抬，奋笔疾书地在办公桌上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
他的旁边不知何时被放了一杯热可可，温度适中，上面还用奶泡细腻地拉了一个可爱的爱心图案——显然出自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影子（没打错）从者”之手。
“有点太过挑衅了。”禅院直毘人斟酌着用词，眉头紧锁，“毕竟‘窗’不仅仅只是我们禅院家一家独大的地方。”
“总监部、加茂家、五条家……甚至许多独立咒术师团体都牵扯其中。”
“您这样强硬地要求他们配合我们的新规，几乎是在命令他们改变沿用多年的利益分配模式，这……”
这无异于向整个咒术界的旧秩序宣战。会引来多少反弹和暗中抵制，简直无法想象。
藤丸立香手中的笔顿了顿，终于抬起眼，那双蔚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禅院直毘人一时语塞。
他知道？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这会树敌多少吗？
知道禅院家很可能因此被孤立、甚至被联手打压吗？
禅院直毘人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带着些许稚气的孩童，看着他手边那杯与严肃氛围格格不入的可爱热饮，心中的疑惑和质疑又浓了几分。
果然还是小孩子嘛……
凭借着一股锐气和身边绝对武力的支持，迫不及待地就想推行自己理想中的改革，却完全忽略了现实的复杂和各方势力的盘根错节。
这种莽撞的行为，很可能将禅院家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劝诫几句，比如“循序渐进”，比如“从长计议”。
但藤丸立香已经低下头，继续批阅文件，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直毘人先生，你认为现在的咒术界，最缺的是什么？”
不等对方回答，他便自问自答。
“是效率。是能将有限的力量用在最关键地方的系统。”
“而不是一群蛀虫趴在旧规则的温床上，为了那点可怜的特权和资源互相倾轧，任由真正的问题不断堆积、发酵。”
“我发出的不是‘请求’，而是‘通知’。他们可以选择配合，享受资源优化后带来的整体效率提升。也可以选择反对……”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第 10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