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滴滴代答 ...
-
星期一早上，起床铃准时在宿舍楼响起，格外嘹亮的铃声也抵不住学生的困倦，大部分人与床粘黏，在努力争取最后一段睡眠。
宿舍走廊外树影婆娑，枝叶翠绿，在阳光下闪着漂亮的光泽，4楼406宿舍还没开灯，阳光撒进室内。
江随按掉闹铃，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洗洗漱，蒋放离他的床很近，听到了零星的动静，抬头看向他。
江随比了个“嘘”的手势，用气声说：“你们再睡会，可以等第二段铃声。”
蒋放用力眨眨眼，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后，比了个“ok”的手势：“你去吧，等会给你带早餐。”
话刚说完，也不等江随回应，闭眼沉入了梦乡。
江随看着他优秀的睡眠质量，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看着他闭上的眼睛又咽了回去。只能选择洗漱出门。
过了十多分钟，第二段起床铃响起，宿舍区像突然活过来一样。
床板的吱呀声，水流与杯子清脆的碰撞声，夹杂着人声，伴着逐渐高挂的太阳，一切都格外鲜活。
树叶伴着微风摇晃，航拍的无人机在头顶轰轰作响。
无人机的镜头下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二（5）班的江随，很荣幸能作为学生代表在国旗下发言。
新学期，新气象，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论语?微子》里曾说：‘往者不谏，来者可追。’
……
此刻，青春恰似火，奋进正当时！在这新学期开学之际，愿同学们为今日理想能书海遨游，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共跨越！
我们一起奋进拼搏，共赴高峰，我的发言完毕，谢谢大家！”
主席台上，少年声音清亮，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
江随站得挺拔，像棵稚嫩青翠的小青松，什么也不用做，单是站那就格外吸引人注意。
炽热的太阳高挂，让人心情烦躁，汗水顺着后颈淌下，明明应该是燥热的。
可蒋放看着台上的身影，忽然一下子静了下来，眼里只留下一人，自动屏蔽了在激情讲话的年级主任王川，空留他略秃的脑门在阳光下微微闪光。
好不容易熬到开学典礼结束，学生们按耐住想跑的心，按顺序离开操场。
高二（5）班
教室里前后两台立柜式空调温度被调得很低，江随的位置正对着空调出风口，风打在后背上，吹得有些凉，非常适合睡觉。
蒋放去买早餐，回来的比较晚，一进门就看见江随昏昏欲睡地趴在桌子上，走上前，递了杯豆浆，声音放轻：
“豆浆没放糖，你要喝甜的可以自己加。”
手里递出在窗口额外要的一包白糖。
江随接过豆浆喝了两口，表示满意，一根略显嚣张的头发从他浓密的发间跑了出来，随着他赞同的动作而前后摇摆，整个人显得格外柔软。
蒋放又把小米粥拿出来摆在桌上放凉，感受了一下身后空调的温度，默默将空调扇叶打上去，让江随专心喝粥。
临川一中的伙食一向不错，粥被熬得很浓稠，米粒细腻，带着淡淡的米香，江随吃得认真，没注意到蒋放的动作。
蒋放低头看着面前专心吃饭的人脑袋顶上露出的发旋，眼里不自觉的带上笑意，忽然开口：
“等会咱俩位置换换，你坐里面。”
江随抬头，眼神疑惑。
蒋放语气平稳，边收拾桌面边解释：
“你在里面可以专心吃饭，我去厕所去得比较频繁，你得经常让，我等会跟老付解释。”
江随把最后一口粥喝完，回答：“行，现在换还是等会下课换？一会就上课了。”
蒋放看江随像吃饱了，十分自然地接过江随手里的垃圾，回应：“现在？”
“嗯。”
蒋放听到了的答案，拿着垃圾走向垃圾桶并回答道：“你先换，我去丢垃圾。”
江随手心还留着小米粥余温，看着蒋放的背影，似乎在微微发烫。
他晃晃脑袋，压下莫名翻涌的心绪，换好了座位。
上课铃响起，正好蒋放刚坐好，历史老师赵杰拿着书走进了教室。
赵杰老师上课生动有趣，谈吐幽默，逻辑清晰，常由一个点串联出非常多的小故事，将考点与课外知识结合，课堂氛围极佳，被同学们亲切地称为“杰哥”。
课本被翻开，随着老师讲课内容的深入，同学们笔尖滑动，快速记录着，配合着老师的反应。
蒋放听着课堂上十分配合地一问一答，在脑中将原始人的生活勾勒了个大概，思绪渐渐飘远，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
随着私有制的发展，才会有人有空闲的时间，才会有生产力的提高，会去思考问题，那么他们是否考虑过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呢？
他想得十分专注，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被自己脑回路逗笑，用手遮挡，只露出弯弯的眼睛。
赵杰看了看第一节课的进度，估计一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抛下了第一堂课的最后一个问题：“同学们，你们现在想想我们学习历史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台下的声音很多：
“为了考试。”
“为了不忘记历史。”
“为了感受历史与我们之间存在的遥远的相似性。”
……
杰哥一直没有给出答案，他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正好就是江随和蒋放所在的方向，“我们请那边的那位同学来回答一下？”
此时，蒋放正好回神，与赵杰四目相对，他一怔下意识站起来自信答道：
“为了知来处，明去处。”
说完才看见江随站起来却又坐下的动作，江随看着他，眼里含笑，打趣意味明显。
蒋放悄悄警觉，在心里暗道不妙，隐隐察觉有些不对。
他环顾四周看见夏维、肖通他们因憋笑而抖动的肩膀，李笑笑悄悄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周围同学面露惊讶，满脸写着“？？？”，他额角青筋跳了跳，而后坚定地目视前方。
杰哥在台上因此变故也愣了几秒，凭借着自身优秀的职业素养调整了过来，暗暗憋笑：
“好的，我们非常感谢蒋放同学的滴滴代答，回答的非常正确，这也是我想告诉你们的内容之一。”
“通过历史，我们看到了更辽阔的天地，跨越时空与千百年前的人物对话……我们学的不仅仅是历史，更是我们传承千年的文化，还有由这文化孕育出来的、独属于我们民族的闪耀几千年历史璀璨光辉的文化自信。
这不仅仅是历史，也是我们的现在与未来……”
杰哥讲了很长一段，蒋放听得心潮澎湃，但自己站起来自信回答的样子一直在脑海里盘旋，反复播放，一齐澎湃。
自这堂课后，由高二（5)班开始，一个听起来像找代课一样的笑料悄悄流向四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滴滴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