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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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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言靖挑眉,心思压根不在易隐的话语中,在易隐看不见的地方,勾着唇角,垂着眸子注视她。
俩人窃窃私语,黎川扯过易隐的手腕:“什么话大家不能听的?”
“别拉拉扯扯,”易隐变了脸色,嫌弃道,“好好说话。”
“行行行,”黎川开了一罐酒,喝上一口后他放下酒杯,招呼着另一边人:“咱来玩把游戏。”
黎川的朋友很爽快应下,言靖什么都不放心上的模样,黎川只撇眼他,也没有想征求他意见的想法。
易隐看着他们,虽然保持社交距离,可她总觉得他们不单单只是校友关系,还莫名有点熟悉。
黎川从桌上的盒子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边,没有点燃,他瞧着易隐:“你会玩什么?”
“随便。”反正她没有什么熟练的游戏。
“那就,”黎川说,“梦幻金花,OK?”
梦幻金花易上手,不需要什么特别技巧,比的就是心理胆量,跟着玩几把大概能懂上几分。
游戏规则:去掉大小王,亮出一张公牌,每人手持一张手牌,另一张赖子牌组成牌形,然后依此叫酒,数字小的那方喝自己喊出的酒杯数。
玩家可以选择跟、开、弃。庄家开牌,可以全开或者指定。
直到牌发完,就换下一人当庄,或是全开后,赢了所有人。
在场的总共有六人,黎梨格外积极:“哥,我要当庄。”
黎川:“你确定?”
“有什么不确定的?”黎梨说,“反正迟早也要轮到我。”
“行行行。”说着,黎川把扑克递给她。
易隐没玩过梦幻金花,她不大懂,迷迷糊糊跟着,她胆量小,出于谨慎,玩了两局都是叫半杯,然后次次被黎梨开,也次次是她输。
黎梨不屑道:“胆小鬼,半杯还犹犹豫豫。”
黎川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易隐怀疑黎梨故意报复她。
直到第三轮时,公牌是红桃七。
易隐得到的牌是红桃九,她心中琢磨着,因为她忘了牌的大小,只记得豹子最大。
黎川咳嗽了一声,仿佛在提醒他人在这儿。
但…没人理会他。
易隐还是忍不住找言靖,她把她的牌翻给言靖瞧,直截了当问:“这个…大不大?”
话一说出口,她怔了一下。
嗯?
什么虎狼之词啊?
大。
不。
大。
大不大?
易隐连忙换了个询问方式:“这个牌是排在第几?”
“挺…”言靖拖着腔调,有种刻意在强调着什么,语调很低沉也很磁地说:“大的。”
大抵喝了酒,易隐耳根随着他的嗓音渐渐发烫。
“快说啊。”黎梨催促着易隐,打断了她们不适宜的话题。
她相信言靖不会欺骗她,所以易隐有了底气,她朝着黎梨说:“三杯。”
黎梨哼了声,一字一句地说:“就开你。”
“行。”易隐一横地翻开自己的底牌。
尽管黎梨骄纵,她也遵守游戏规则,喝上三杯酒,又对着易隐放狠话:“这次算你运气好。”
玩了五六局,易隐也玩得上手,黎梨渐渐地收敛了嚣张跋扈,黎川嫌黎梨太墨迹,从她手里夺走了庄。
他要去针对言靖。
言靖运气好得过分,不是豹子便是同花顺。
黎川严重怀疑言靖做了局。然后他们了换了一款游戏。
大话骰。
易隐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大话骰,所以也没人强迫她。
言靖摇着骰盅,易隐盯着言靖那双骨骼分明的手。
挺勾人的。
只是片刻,那只手停止不动了。
因为是按照顺序来,还没到言靖。他们的注意都在另一边上。
忽地,易隐听到言靖声音含着讥笑:“你这人儿挺爱打脸的。”
“……”易隐收回了视线,心虚的她呼吸一滞,抬睫看着言靖,“我就想学习学习。”
“你还挺热学的。”
怎么有种掩耳盗铃似的?
虽然就是如此,易隐舔了下嘴唇,她笑了笑,强装着客气说:“谢谢夸奖,我这人的确爱学的。”
然后言靖对她“呵”了声。
“……”
直到那几箱酒解决,言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没有一丝醉意。
倒是黎川跟发了酒疯似的,他朝着易隐大喊:“易隐!”
“……”
好丢脸啊,易隐皱起眉头,她此刻多想改个名儿,然后一辈子都不想认识黎川。
易隐乞求他不要再出现什么发酒疯的事。
静了三秒。
黎川没有任何举动,他靠在沙发背上,好似睡着了。
易隐翻出手机,已是晚上十点半,她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只关心一个问题:“结账没有?”
言靖来不及回答。
黎川带着一身酒气靠近易隐:“向你求婚的戒指我都还保留着。”
话落,他面色很骄傲,仿佛是在向易隐邀功。
“……”
已醉倒在沙发的黎梨猛然起身,她睁开双眼,言语不可思议:“哥,你…你你…”
“小屁孩不要插嘴。”黎川难得训斥黎梨。
黎梨扁着嘴,她喝得太多,没功夫闹下去,昏昏沉沉地又躺在沙发上。
易隐下意识望着言靖。
他拿着酒杯,似没听见黎川的话,然后一口闷了下去,喉结跟着滑动。
因为酒馆的灯光不亮,易隐看不清他的神色,她想解释来着。
可黎川没有给她机会:“易隐,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叫你来干嘛?”
不想知道。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易隐压着怒气:“什么求婚?我人都没出现,你向谁求婚?”
大一的时候,易隐考到京上的消息还是被易先生和姚女士知道。
自然也传到国外的黎川。
那会儿是冬季,她记不清那天是星期几了,下午没有课程,谭文还在上课,她就窝在寝室里追剧。
忽然,楼下躁动一片。
吵到易隐蹙了眉头,随后翻了身。
徒然,她的名字通过耳机传到她耳里。
易隐听得不太清晰,她把耳机取了下来,一秒后就清清楚楚地听到俩字:“易隐。”
这一届的学生没有与她同名同姓的吧?
易隐踩着台阶走到地面,裹上厚厚的毯子来到阳台。
……
黎川摆着蜡烛和鲜花,手里还握着个大喇叭。
能有多土就多土。
周围的同学顺着黎川视线仰着头。
好在宿舍楼不止她一人八卦地伸出头,所以没人停留在易隐这里,大多都上下来回寻找吭声的人。
黎川见到了易隐的影子,更加坚定地大喊:“易隐,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神经病!易隐黑着脸回到了床上,她翻出黑名单的黎川,第一次拨打了他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他笑嘻嘻地说:“易隐,快下来,不要害羞。”
“你没事吧?”
“我知道,”黎川忽然深情地说,“以前是我太幼稚,可我真没想过欺负你,我就想引起你注意…”
这一番话直接让易隐果断挂了电话,她把手机关机,重新打开了平板。
懒得和那疯子纠缠。
*
这会儿,易隐心突突的,生怕黎川再次逆天发言。
“那又如何?”黎川站起身,压制着自己摇晃的身体,“反正给你求婚了,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你。易隐,我郑重告诉你,我!要!追!你!”
易隐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同时,她的脸绿了,内心气得几乎要裂开。
“回去了没?”言靖也站了起来,冷不丁地问。
“好。”
言靖招来了几个服务员收着黎川他们。
因为都喝了酒,她们打了车。路上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到小区门口,言靖没有开车门,只对正推门的易隐说:“晚上记得锁门。”
“你不回来了吗?”易隐顿了一下,她转身看着言靖,情绪挺正常的,和平日那副不正经又拽过天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有点事。”
不冷不热的回答,易隐放在门把上的手心一紧,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
“好的。”
到家后,茶几上还有她白天吃剩的水果,易隐对着阳台发了会儿呆。
她也挺烦躁的。
之后,她把茶几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放进了冰箱。
易隐有些疲惫,快速地洗簌就躺进了舒软的大床。
隔天中午,易隐收到了姚女士的短信。
【听你爸爸说,你回到余市了。】
和黎梨碰面,她就料到她回到余市的消息是瞒不住他们。
易隐:【嗯。】
消息刚发出去,姚女士就打来电话。
“小隐,你住在哪里啊?妈妈来找你好不好?”
易隐动了嘴唇,最后还是沉默着,她不想回答她。
过了须臾。
姚女士激动道:“你没住那栋别墅吗?”
“妈,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这事?”
“小隐,”姚女士听不进易隐其它的话,她大概猜到了,只是没死心,想听到确定答案,“那栋别墅是被你爸爸住进去了?”
“是谁住很重要吗?”
“那是你的房子,你爸爸带着那个女人进门,以后有你容身之地吗?”
“那不是我的房子,名字也不是我。”易隐沉着性子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真的不在意我!”
“他是你爸爸,管他在不在意你,日后还不是你的,你为什么便宜让给她们母女俩?”姚女士气急败坏,“小隐,你能不能替妈妈争气一点啊?”
“妈,”易隐平静地问,“你呢?你的财产会给我三分之一吗?”
她不要全部,就三分之一。
她知道姚女士已重新嫁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她不贪心,就三分之一而已。
问题说出口后,易隐手心也出了汗,食指躁动地扣着手机壳。
“小隐,妈妈…”姚女士为难,吞吞吐吐的,“你,你爸爸…”
易隐深吸一口气,肩膀从紧绷转而松开:“行了,我跟你开玩笑呢,我现在住挺好的。”
有了易隐给的台阶,姚女士收敛了态度,又温温和和地说:“小隐,那你去你爸爸公司上班,从底层做起也行,总不能什么都不要吧?”
“妈,我记得你们离婚的时候,他除了那栋别墅什么都给了你。”
“是他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