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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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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靖没有表示什么,似乎在等着易隐回答,她也明白了情况,偏头看着谭文。
等谭文撇嘴点头,易隐道:“不必了。”
男子的同伙麻溜收拾东西后,强制拉着他离去。
再继续留下,脸都要丢光。
言靖双手插兜,缓缓侧身面向着易隐,脸上仍然没带情绪,淡道:“抱歉,给你们造成不便。”
话落,言靖朝着吧台挥手,服务员走了过来,他低头说了几句,服务员便离开。
若是言靖站姿不吊儿郎当的,还当真像一位经理给客人陪歉:“给您和您朋友带来不便,帐已免,还额外给您一提酒,算是我们歉意。”
“不必。”
易隐想都没想就给拒绝,倒也不是因为什么,主要是待会儿还要骑共享单车,一提酒怎么抬?
言靖审视着她,仿佛是想看透易隐,只不过片刻,他便颔首离开。
谭文脑回路有些独特,她瞧着言靖离开的方向,说:“还真认不出。”
不过一会儿,面带微笑的服务员退还她们的账单、创口贴、还有一提酒,什么话也不说放下就离开。
常规来讲,应该还会有什么客套话,比如:有什么需要帮忙请随时叫我。
可他放下就走。
必定是老板吩咐的。
易隐无语着,果然很言靖!
“言老板可真大气,出手就是大方。”谭文眨眨眼。
“这酒你拿去?”
谭文赶紧摇头,仿佛面前是毒药似的,想撇清关系:“他送你的。”
“我们是一桌。”易隐淡淡地向她讲述着。
所以,这酒该平分。
“他送你的。”
“……”
行,她也懒得挣扎。
谭文给她简单处理伤口后,她们领着酒来到马路边上,易隐想着打车方便一点,虽然高峰期堵车。
“哪个位置?”
谭文蹙起眉头,瞧着那一提酒,她想了想,说:“回家得了,拿着酒挺不方便的。”
“也行。”
一辆车缓缓在她们面前停下。
她们都自觉向后挪动着步伐,腾出位置来。
叭。
短促的喇叭声引地她们望去。
车窗降下,还是那个熟悉的面孔。
言靖。
“上车。”他简短地说着。
易隐微微一怔,她不知道言靖为何突然做出这个令人误会的行为,毕竟刚才都不想认出她的模样,这会儿又来让她上车。
她也是有脾气的人,没了刚才的客气,直接了当说:“不坐。”
连不顺路的借口,她都懒得哄骗。
言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让人琢磨不透。
周边又响着喇叭声,听着是在催促,也不知道是不是易隐多心,她感觉许多人朝她看,尤其是那些司机。
易隐不得不顺从言靖,不情愿地打开车门,谭文刚想拒绝,眼急手快的易隐把她拉进后座。
车内弥漫着奇怪的沉默。
当门锁给锁住,言靖通过后视镜说:“位置。”
易隐肘关节推着谭文,谭文报了她小区名字。
煎熬!谭文真的煎熬,她捧着手机胡乱刷APP。
好不容易等到车停稳,谭文急忙下了车,向易隐送了个“好自为之”的神色。
易隐向她眨眼:谢谢你的关心。
言靖抬眸,看着后视镜几秒,但车没有驱行。
虽然易隐不懂,可她为了不和言靖视线相撞,别过头望着窗外。
只不过,她好似听见了一抹冷笑。
所幸没停多久,车继续行驶着。
见到陌生的路况,易隐吓得一个激灵,她目光沉沉:“你带我去哪儿?”
“我以为你想让我带你回家。”
言靖说得平缓,可话像电击棒一样落在她身上,瞬间惊醒了易隐。
“……”
她没有给地址!
铺天盖地的窘迫如同海浪翻滚狠狠砸向易隐。
她还自以为是地挪开视线。
内心戏可真多。
“那,不好意思,”易隐失去了表情管理,“我在金屿小区。”
言靖懒懒“嗯”了一声。
车内再次陷入沉思,甚至比刚才还要恶劣,两人谁也不搭理谁,易隐垂头盯着自己手指发呆。
她多年没回到余市,有些忘记了路况,刚才那条路挺熟悉的,可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小区安保挺严的,陌生车辆进不去,车就在大门停下,想着待会儿不用窗边客气几番,索性就在下车前致谢:“谢谢,改天有时间请你吃饭。”
通过后视镜,言靖瞥她一眼,然后嘴角一松:“行。”
?
答应了?
言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是听不懂客气话吗?
不至于吧!
默了须臾,易隐只好硬着头皮回应,总归是她先主动提起的,人都还放话出来了。
“那…就改天约!”
反正改天也没有具体时间。
易隐走到后备箱,抬起了酒,就遇见她的室友和她男朋友。
“小隐。”邬彤彤喊了易隐,而她男朋友视线一直落在言靖车上。
易隐轻颔首着,算是与她打了招呼。
她与邬彤彤关系不是很亲密,所以也不用闲聊几句,她便直接离开。
到电梯门口,她双眼发空,没去注意电梯向下,听到叮一声,她便顺势踏了进去,和她一起的还有位女孩,电梯运行时,易隐听见有人对她说:“美女,你哪一楼?”
易隐瞄了板上数字,刚好到了负三楼,她道:“33,谢谢。”
搬家工人将她堵在角落里。
在一层停下,门闭合后,易隐听见了邬彤彤和她男朋友的对话。
“你室友是不是被包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切,她都合租了,能开得起那辆吗?!还有她背的那包,虽然我不懂,但我还是知道那个名牌。”
“你这人心思太肮脏了吧,她有她爸妈,也可以自己赚钱买,再不济是她男朋友送的呢?怎么到你这里就是包养?”
邬彤彤听起来有些生气。
“不过说一句实话,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如果有钱,还需要合租?早和她有钱爸妈住在一起。”
电梯往高层运行,人越来越少,最后只有她们三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邬彤彤通过反光,见到了易隐,她神情瞬间尴尬起来,左手拉着她男朋友的衣角。
易隐心底平静如潭,这些话她已听连下十遍,可她不是听了就过的人,她睨了眼那男的,眼眸情绪很冷。
随后,她目视着反光板,好似没将人放在眼里:“你从头到脚都散发着酸味,不想承认自己达不到别人的高度,所以想通过贬低别人而让自己达到奇葩的满足感。”
都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易隐早离开了“臭味熏天”的地方,包里掏出钥匙,余光还注意身后。
她们不仅没有跟上来,易隐还听见了一阵吵架声,她没有八卦之心,就回到了室内。
易隐换了家居服,谭文恰好发来了消息:【到家没?】
易隐:【刚到。】
谭文:【你和言靖有没有聊上几句?】
易隐:【没有。】
谭文:【啊?真没聊?】
谭文:【原本以为他真认不出你来,可他又要送你回家,还以为你们久别重逢会有一大堆话要述说!】
易隐看着页面上的字,她眼睫动了动,从篓子里拿出脏衣服的动作顿住。
是啊,一边摆出你是陌生人,一边却是一言不发地送她。
连她都分不清言靖想做什么。
无厘头的行为。
易隐:【哪有那么多话要说?!】
谭文:【哎,行吧。】
门传来试探的响声,还小心翼翼地重复几次。
易隐犹豫再三,还是开了门。
青天白日之下,邬彤彤男朋友想对她做什么也得有点忌讳。
况且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邬彤彤不知所措地站在门边,眼眶红红。
“对不起,小隐,我……”
“与你无关,你道什么歉。”易隐打断邬彤彤的话,她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她是她,她男朋友是她男朋友。
当晚,易隐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是因为像往日一样被吵得睡不着,而是脑中一直闪现着言靖。
她年少时的人生几乎都有他的存在,若不是因为她的倔强,或许大半个人生也有他的身影。
易隐来到那一提酒面前,她并没有喝下,只将它们拆开,然后放进了柜子里。
挺多此一举的行为,可她心满意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那年,她六岁。
跟着父母搬到一个别墅区,相比之前住的小区,这别墅可以说是富丽、大气。她喜欢得不得了,尤其是每一处花园,花朵打理的很精致,还正处于夏日,百花齐放的,香味扑鼻而来。
有一幢别墅门是敞开的,路过的易隐一眼就相中了那个漂亮的男孩。
也许上天知道她的想法,她停留在隔壁处的房子。
在父母指挥工人工作时,她偷偷跑了出来,正好见到那个男孩生气跑了出去。
年幼的她天不怕地不怕,不自觉地跟上他。
他停,她也停;他动,她也动,跟个小尾巴似的。
最后,男孩实在不耐烦,极为突然地转身:“你跟着我做什么?”
凶巴巴的,一下让娇惯的易隐委屈上。
眼看着易隐要哭,他抿着嘴,言语放软可又带着慌张,似是想转移注意力。
“你叫什么名字?”
“易隐。”
小孩儿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易隐笑嘻嘻地说。
正当她想问男孩名字时,她妈妈叫住了她:“小隐。”
易隐看了一眼她妈妈,再看了一眼男孩,然后甜甜笑了起来,大眼弯弯的:“哥哥,我下次还来找你玩哦。”
*
“我怎么不记得言老板这么好心,又送酒,又送人回家的。”
被人调侃,言靖只笑了笑,他坐了下来,两只手随意搭在软枕上,翘起腿悠闲吐出两字:“少管。”
沈哲喷笑出声:“春天过了,你才开始。”
言靖身子微微前倾,从桌面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后随意将打火机向前面一扔,烟雾弥漫着,他漫不经心道:“言沁最近一直打听你的行程。”
“靠!”沈哲皱着眉,低骂道。
“我是说,”言靖挑眉,语气十分嚣张又欠揍,“还是不说?”
“OK。”沈哲双手举起投降,“我不该多嘴。”
言靖弯起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