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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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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
“秦哥，许丽芳当时情绪特别激动，一把就把我手机抢过去了……”岳家齐不敢看秦征，缩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行了，说重点，不要再炫耀你被一个瘦弱的癌症患者抢手机的英勇事迹了。”
“天那么黑，摄像头又不清楚……她说……她说我们就是为了快点结案才敷衍她的。”
“……”
“她说王进成在前一天给她打过电话，说第二天就能来看她，他不可能会自杀。”
没听到秦征的回应，岳家齐心里更没底了，于是偷偷抬起眼瞄他，发现秦征正斜靠在桌沿上眉毛皱成个川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你个将功赎过的机会，”秦征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对岳家齐打了个响指“再去查查事故现场附近的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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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院肿瘤科和往日一样人来人往，秦征带着张小敏和许丽芳谈话期间，责任护士恨不得每隔一分钟就进来查一次房，毕竟警察每次来，许丽芳都情绪激动得要背过气去。
关于王进成出事前一天打给许丽芳的电话，他想知道更多细节。
“我老公说他第二天就能来看我，叫我不要担心。”许丽芳回忆道。
“他有没有说失踪的三天他去做什么了？”
“我问了，他说他找到一个不用坐班的工作，能一边照顾我一边挣钱，只是刚去要在公司适应两天。”
“他失联了三天说是去工作，你没觉得奇怪？”
“我也怕他为了钱走歪路，但是他说不用担心，他去的是个有名的大企业，所以员工的待遇好。”
“他有没有说公司的名字？”
“这个我倒没记住，当时一心想着终于联系上他了，他也很安全，别的就没注意了。”
秦征原本以为到医院跟许丽芳聊过以后能稍稍抚平自己那股奇怪的焦躁，没想到越问越奇怪了。
出了医院，秦征就带着张小敏去事故现场附近跟老韩和岳家齐汇合。
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老韩和岳家齐已经把道路以西的商家摄像头又挨个确认了一遍。和上次一样，角度都不对。
“老板娘，你家摄像头全是朝店内的吗？”岳家齐走进一家便利店拿了瓶可乐走到收银台，边扫码边问。
“是啊，你们前几天就问过了吧，这个事还没完呢？哎呦，造孽喔，前脚从我家买完东西，后脚人就没了，听说才40多岁，可怜哦！”
！！！
“他来你店里买过东西？！”
20分钟后，松城市局
秦征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录像：2：19王进成推门走进便利店，站在香烟柜台前面伸手指了指货架上的烟，接着从裤兜掏出钱包……
“暂停！放大一下这个画面。”
看不出材质的黑色钱包，边角处有一块长方型的金属铭牌。
王进成只从兜里拿出来了一瞬，还没打开就又塞了回去，随后从上衣Polo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20元递给了老板娘，接过烟盒推开门走出了监控范围。
尽管只有一瞬，但能够确定至少死前3、4分钟，钱包还在他身上。
秦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被许丽芳传染了某种对王进成钱包的执着。
接着是前段时间被盘包浆的坠落视频，尽管技侦已经对视频做了技术处理，远处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仍然只能看个坠落的大概轮廓。
最后几人围着近处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反反复复播放。
因为事发凌晨，光线很差，祖传摄像头也没有夜视功能，技术处理后视频仍有一些噪点。
“小敏姐，这段咱俩看了没有一百也有九十遍了，要是能发现什么早发现了，秦哥干嘛还让咱们看啊。”岳家齐搓了搓手掌心盖住自己的眼睛。
张小敏从抽屉掏出一瓶眼药水递给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秦哥让找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这是盲目崇拜！陋习！”
“我刚到队里那年正赶上扫黄行动，当时的队长派我伪装成服务员进入包厢。我进去才发现他们早就收到我们行动的消息了，秦哥违反队长指令进去救的我，谁都没发现问题，只有他。”
秦征一眨不眨地盯着视频画面，画面中不时闪过噪点，让人越发心烦。
突然，他发现有一个噪点出现和消失的路径有一点不同，是一个微小到像是错觉的不同。
“小岳！”秦征突然喊了一声，岳家齐手一抖，眼药水掉到了地上。
“你马上带人出发去现场，钱包可能在这片绿化带里。”秦征用笔点了点屏幕。
视频还在自动回放，秦征用笔跟着画面上三个陆续闪过的“噪点”划出一道弧线，“我去，这是什么？”岳家齐盯着一闪而过的噪点们。
“钱包外面的金属铭牌反射的路灯的光，王进成从天桥上坠落的时候钱包从兜里掉了出来。”
“小敏，调取这个摄像头录的王进成坠落以后的视频，盯着点绿化带。”安排完任务，秦征躲进办公室靠门抽出一支烟……
“咚咚咚”，思绪被敲门声打断，“秦哥，发现可疑人物了，你快出来看看。”
监控画面显示案发后几天都没有接近过绿化带，直到5天后的7月15日上午9点17分，一个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监控范围内。
走到绿化带旁边时，男人忽然弯腰呕吐了起来，吐完起身的瞬间，他手脚麻利地从绿化带的灌木丛里拿起一个黑色的方形物品，然后飞快的转头看了下四周，就把东西塞进兜里扬长而去。
“秦哥，这段视频是白天，清晰度可以，我这就拿去做人脸比对……”
“不用了，我见过他，”秦征抄起桌上的车钥匙：“给老韩他们打电话收队，你跟我走。”
下午4点，城关派出所会议室。
长条桌子上放着一只黑色皮质钱包，钱包外皮的右下角是一块长方形的金属铭牌，透明插袋里放着一张全家福，照片里的人脸上透着幸福的笑容，正是王进成一家三口。
“当天就审问过了，他捡完钱包一摸挺厚，没敢在路上打开，随后打电话给他的两个朋友请客吃饭，吃饭的时候三人发生口角打了起来，饭店老板报的警。所以还没时间处理钱包里的东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钱包里夹着失主的照片。”老姚把钱包递给秦征，“你先看看吧。”
除照片外，钱包里有2万现金，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笔记潦草地写着“云顶，7.7上午，1384020xxxx”。
秦征拿起手机按纸条上的电话拨过去，清澈的女声响起：“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实后再拨……”
确认完钱包里的东西，老姚送秦征和张小敏下楼，师徒二人又聊起最近手头的案子。
“说起来有个事儿挺奇怪的，就是前几天你跟我去的那个案子，死活联系不上他的家属，整理现场的时候床头柜抽屉里有2万块钱，给那个房主气坏了，骂他有钱也不交房租。哎呦，才42岁，要我说这人呐……”
“老姚！”秦征打断施法，“或许……你们检查过那人的手机吗？”
等待手机充电开机的时候，秦征隐隐有些兴奋，他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在一点点露出水面。
他先翻了翻聊天记录，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看到未接来电里略有些熟悉的1384020xxxx他眉头一跳。
最后印证他猜测的是地图，搜索历史最近的一条时间在7月7日，目的地是“云顶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
难怪，一个人独居的出租屋里凌乱无序，但是一套西服却套在防尘袋里挂在衣柜里。
同样在7月7日找到工作，同样的42岁，同样在10号拿到20000块，一边是照顾癌症妻子的艰辛，一边是孤独生活的落魄。
如果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合，说是相似也未免太过相似。
如果没有那个消失的钱包，或许这两个案件都只会被当作普通的意外死亡案件结案。即使是现在，他们也只是发现了疑点，看见了模糊不清的谜面，距离解密还有不知道多少路要走。
7月17日，两起案件交给松城市局刑警第一支队并案侦查。
秦征想要一个行动授权书。
“王局，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切证据，但云顶生物和这两起案件一定脱不了干系。”一大早秦征就堵在王局办公室门口，大有不签字不让出门的架势。
知道避无可避，王局索性挑明：“秦征，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调查云顶生物，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云顶是松城的纳税大户，在松城深耕多年，做了很多公益，影响力不小。没有确切证据就贸然去查，局里一定不会同意。”
“我知道不能明着查，只要您同意，我就有别的法子去查。况且您也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跟我哥相关的线索，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会追查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