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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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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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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具体是那一天认识他的,时间这把刀太奇怪,浑浑噩噩的摩擦着我的记忆,明明我喜欢他到失去了心动的能力,却记不清和他初遇的日子,只依稀记得是初二。
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孩,长相平平,眉毛浅,头发少,身材发育得没有同龄人漂亮,唯一的优点大概是皮肤白。
在身边女同学懂得化妆掩盖相貌缺点的时候,我买一支眉笔的钱都不敢跟家里要,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敢,或许是我太乖,是大人和老师眼里的好孩子,认为未成年化妆很不好。
我确实是大家眼里的普通孩子,乖巧听话,成绩排中上,所以在遇见他的时候,我记得我挺装的,可能是维持人设,也可能是我忘了那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姿态和心情。
那是一个拥挤的中午,学生们一窝蜂跑向食堂,我顾念着淑女气质不好意思跑,拉着好闺蜜快走排上队,站了一会儿,突然来了两个男孩,看着像是高年级的。
低年级的天生对高年级有敬畏之心,于是我和闺蜜眼睁睁看着两个男孩插了我们两个的队,闺蜜脾气暴躁些,对我骂骂咧咧,我其实很想跟着骂,但我没敢,只是低声附和她几句。
我在互联网上与现实是两副面孔,周五回家的时候我登上Q.Q找到在学校大群里认识的网络好友“做你的富士山”吐槽这件事,没想到富士山回复我:妹妹,我怀疑你说的是我。
我那一刻真的很震惊,庆幸我初二的时候还没接触言情小说,否则肯定开始梦想这是一个偶像剧的开端,畅想未来多么甜蜜。
我和富士山约定周日在学校大门见面,关于我和富士山怎么在大群里加上的Q.Q我记不清了,似乎是看对方头像好看,青春期的懵懂,便主动加上了。
见面后我确认了,富士山就是插队的男孩之一,是比较好看的那一个,留着我们这个年代的微分碎盖,身材纤瘦,带有少年人的气质,他不好意思的给我道歉,请我吃了学校小卖部的面包,五块钱一个,我觉得还挺贵的,因为学校一顿饭要七块钱。
我看时间闺蜜快返校了,不知为什么特别心虚,急忙以要回教室赶作业为由跑上三楼,然后站在三楼低头看他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慢慢晃着身体走进教室。
我们学校教学楼是镂空型的,站在中间能够一眼看到底,初二在三楼,初三在二楼,初一在四楼,据说学校这样分布是为了防止学生春心萌动早恋,因为低年级的总对高年级的风云人物怀揣春心。
不过这貌似没有用,因为课间经常有女孩趴在栏杆上看楼下,而我只干过这一次,为了看他。
见面后我才知道他叫风晴,初三二班的文体委员,长得很帅气,性格大方仗义,学校表白墙经常有人告白,要说缺点的话,大概是成绩不好爱打架,不过这个年纪的学生从不以成绩交友,他的朋友挺多的,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经常看见他和一帮人一起。
我非常清楚,风晴和我不是一类人,我从小就知道我要考一中考大学,学习之路上不允许随意请假和旷课,可这些对风晴来说是家常便饭,平常和我在Q.Q上聊天也会提起未来,他说他想当建筑师,喜欢画画,只不过没那个天赋,只能自己画画玩玩,以后还是去工地搬砖好。
我回复他:搬砖也不可耻,靠自己双手赚钱很好,不偷不抢。
他笑我是小古板,说话跟小老师似的。
可清楚的同时,我忍不住跟他深交,每周在学校最期待的就是中午和晚上吃饭,那样我可以在食堂偶遇他,在拥挤的人群里找他的身影,找到了会很有成就感,直到用餐结束。
周五回家就上Q.Q.和他闲聊,比如妈妈今天做的红烧肉很香,今天作业真多之类的。
事情发生变化是在一个五一假期后,闺蜜和我在学校见面,她非常惊喜地告诉我:“我五一去吃酒席才知道风晴居然是我家亲戚!按照辈分我要喊他表哥!”
闺蜜是她爸妈领养的,所以不是有血缘的表哥,我看懂了闺蜜眼底的欣喜,因为这种情绪在我得知富士山就是风晴时有过。
我开始嫉妒,因为在我心里,风晴和我认识是一个专属于我和他的秘密,结果现在有一个人比我和他更亲近,这个人还是我的闺蜜。
周五,我在宿舍门口等闺蜜收拾好东西一起坐公交回家,她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不肯走,我问她怎么了,她让我看校门口有没有老师,我看了一眼,告诉她没有。
闺蜜松了口气,然后一脸窃喜地告诉我:“我和风晴恋爱了!五一酒席上知道我俩是亲戚后,我要了他Q.Q,回家后告白了,他同意了,我们约好这周一起坐公交回家,我怕老师发现我早恋哈哈哈,你要帮我保密哈!”
我说不清那一刻什么感受,既生气闺蜜瞒着我恋爱,又生气恋爱的人是风晴,他们见面的次数还没有我和他多。
想了想又觉得可耻,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无非是嫉妒罢了。
走出校门,我看见风晴主动接过闺蜜的书包大步在前面走着,他还跟我打招呼,我小声微笑回应,闺蜜为了照顾我,一直跟我并肩走,风晴独自在前面低头玩手机。
到了车站,闺蜜突然小声告诉我:“我想和他牵手,但是我不敢,怎么办?”
我中邪一样忽然大声对风晴说:“她想和你牵手!”
闺蜜立刻脸红,风晴坦荡地伸出手,“牵吧。”
我看见她们交叠在一起的手掌,羡慕又嫉妒,我的忍耐力可以破吉尼斯纪录了,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我居然能够坚持到正常站点下车,还故作自然地跟他们告别。
忘了说,闺蜜家离我家就两个站,风晴离我家一个站,他们还能一起度过一个站的时光,又或者悄悄去哪里约会。
早恋这件事我不反感,但也不敢追捧,说白了就是怕被父母老师责骂,所以对于风晴这段感情的萌芽,我很快扼杀了。
自从我知道闺蜜和风晴恋爱后再没有主动联系过风晴,直到他们恋爱的第二个周六,闺蜜约我去逛街,她说她要和风晴约会,两个人很尴尬,想让我帮她撑场子。
私心作祟,我答应了。
风晴走路到闺蜜家上了同一班公交,我在车站远远看见车里闺蜜对我招手,我上车,风晴冲我笑笑:“来,我让你们两女孩一起坐。”
我笑不出来,因为我来之前他们两个人是坐在一起的,这让我觉得尴尬,像极了局外人,最终我还是自觉站着。
到站三人一起下车,闺蜜始终和我走一起,偶尔会和风晴说几句话,不像情侣,像朋友。
我在想,恋爱原来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根本不甜蜜。
风晴请我们两人喝奶茶,那是我第一次喝奶茶,平常家里管的严不许我喝这些垃圾食品,我点了草莓味的。
期间风晴一直在看手机,似乎在跟谁发消息,奶茶做好后,风晴停止发消息Q.Q扫码付款,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他是在跟哥们借钱,想想都忍俊不禁,学生时代就是这样,爱干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
路过一家报刊亭,我一眼看中一盒杨洋的明信片,这段时间很迷他的旋风少女,十五块钱,一笔巨款,我忍痛掏钱买了。
风晴看我肉疼又欢喜的表情笑了,“你们女孩就喜欢帅哥,没毛病,谁不喜欢好看的,哈哈哈。”
闺蜜也笑了,我跟着他们一起笑,是啊,谁不喜欢好看的,我这么平平无奇,谁会喜欢我呢。
回家的路上,公交车只剩下两个单边位,我和闺蜜一人前后占了一个,风晴站在我们两个中间,突然,风晴朝我靠近,我吓了一跳。
他笑着递上他的手机给我看,我脸顿时红了,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我穿着皮卡丘睡裙的图片,虽然穿戴完好,但还是很丢人。
这是闺蜜上次来我家睡觉觉得可爱给我拍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发这种照片给他,下一秒风晴给我发消息。
【有些话我不方便跟她说,你跟小白说,这种照片不能随便发给别人,尤其是男生。】
我忽然有一种瞒着闺蜜和风晴搞地下组织的感觉,朝他点了点头。
回家后我跟闺蜜说了这件事,不过没把风晴抖露出来。
【小白,突然想起来你上次拍的我照片太丢人啦,别发给别人哦,我还要脸呜呜呜呜】
闺蜜吓得立刻打电话给我哭,“完了,我发给风晴看过了!我罪孽深重啊啊啊,我就是觉得和他没话聊,想找点话题,翻相册看见你,就想到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其实不在意这件事,相反还有一种因此和风晴有了新聊天记录的欣喜,“没事没事,你下次不发就好啦!”
闺蜜不是电视里的恶毒小白花,她人很好,我刚转来这所初中的时候她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我慢热,她热情,后来我们就成了好闺蜜,所以我决定向风晴解释一下闺蜜的人品。
没想到风晴回复我:我当然知道啦,这个年纪什么也不懂,正常,她挺好的。
我突然意识到风晴说话做事都太老成了,一点也不像十五岁的样子。
令我意外的是,周一回学校闺蜜告诉我他们分手了,我连忙安慰闺蜜让她别难过,结果闺蜜竟然说:“我难过什么?本来就是觉得他好看和他谈一段赚了,他这样的人,不适合认真啦。”
我惊讶于闺蜜的语气,她洒脱热情我是知道的,可我没想到她能这么洒脱,然而我下意识反驳她:“风晴挺好的,什么叫这样的人?”
闺蜜一副我有所不知的模样,“笨,你知道他谈过多少任嘛,十五岁就谈了三个,我是第四个!我和他只见过一次他都敢答应我的告白,就这样的人,还是远观看看脸就好。”
见我神情严肃,她立刻警惕起来,“你可别喜欢他啊,我可以和他早恋是因为我看得清,你个单纯孩子别干这种事,小心陷进去出不来!”
我有一种心事被戳破的难堪,但不管怎样,我总算可以恢复和风晴的聊天了,从那天后,我每周回去又自觉上Q.Q跟风晴分享我鸡零狗碎的生活。
风晴的回复总是很好玩,他话比较多,往往我随便开一个话题,就能聊上几个小时,时间长了后妈妈发现我玩手机的时间变多了,为了不被没收,我只好尽力降低聊天频率。
偶然,我在网上看见一个问题:长期和异性聊天会产生恋爱错觉吗?
我可以肯定的说:有。
我会试探性在晚上聊天结束的时候发一句“晚安”,因为网上说晚安是我爱你的意思。
每当这个时候风晴都会回复我一句“你也是”,或者“晚安。”
我小心翼翼的截图每一句晚安,仿佛他在对我告白,愚蠢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