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梦境 ...
-
于是元旦的时候江透不仅看了烟花，还看了时城的□□空间。
按理说，他们俩个已经分开很久了。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离开的并非离开，开始的并非开始。
一切彷佛梦境，我们亦是看客。
直到天边的最后一丝夕阳散尽，烟火彻底升上来的一刻，天空彻底黑净，一切热闹又孤寂。
月亮清冷，彷佛一切没有终点，又一切从这里开始。
黑暗走到宇宙尽头，走到梦开始的时候。无边的岁月混沌里没有目标的明确分界，仿佛一切都是梦境。时光里脸庞变得熟悉又陌生，情爱变得空洞，一切没有语言，没有答案。
如霜月光下菜。
几串烧烤下肚，她却感到格外清冷。
江透眼前，只有一张空桌子还有她自己。
满天的灯光不再熟悉，就连她自己都变得不再熟悉，如水的月光像流逝的时光，一片荒凉。
如果，
如果人生可以由自己选择，
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江透的一生还没开始却仿佛走到了尽头。
如果她不生在这里，也许她是别的人生，不是说她不喜欢这个地方，恰恰相反，她很喜欢这个地方，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让她的灵魂得到了滋养。
只是有的时候她会想如果她是在别的地方会怎么样。
月光还像昨夜，只是她也已不是当年人。
当年的她如今再也不会是现在的她了，没有人能踏进同一条河流。
烟火像战火一样蔓延，时光像气流一样飞走。
烧烤铺子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像电火花一样的油火发出浑红色的光芒，流光悄悄飞逝。
江透吃完了烤串，一时间百无聊赖。
她没什么事情可做，却有好像有很多事情在等着她来去做一样。
说起来，她作业还没做完呢......江透有点扶额了，大好时光就在眼前，可她突然想起作业还没做......
所以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板，再来五串羊肉串！”
"好嘞！"
-
“时城同志，你在干嘛。”
“备考。”
这次李技罕见的没有嘲讽他，而是沉默了几秒，问：“你学到哪里了？”
“第五章。”
“哈哈哈......”
嘲讽虽迟但到。
时城：他就知道。
“......”
时城回了他六个点。
“你妈妈还没回来吗？”
“还没。”
他想了想，又回：“她出差去了。”
“可怜的时娃娃。”
“我看你挺闲。”
“可不是嘛。”
“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
“人与人之间应该怎样保持联系。”
李技又罕见地没有声音了几秒。
“？”
在罕见地没有声音的十五秒之后，李技的话不多：
“不知道。”
他又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没有，就是想起来了，突然问问。”
“时城，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定要跟我说。”
他很少严肃，时城就回：
“好。”
时城又投入到了作业当中，滴滴的表针转动，又是一夜。
.
在作业面前，他欺骗不了自己。
今天的午夜，时城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直有个黑影追着他，四周都是黑暗，他看不清方向，只能拼命地跑，刚开始他的腿还能跑，后来他的腿就慢慢变软，使不上力气，周围彷佛是一片荒无。
他费尽力气跑到一座破败的建筑附近，进去之后发现是学校。
明亮的建筑跟外面的破败成反比。
他对学校再清楚不过了。
正当他产生了离开的念头时，他发现这里的学生有一些是他曾经的朋友，而有一些，他却并不认识。
那些人是什么人......
他凝神细看，竟发现是他记忆里的一些画面。
那些，或许已经被他遗忘的，画面。
他转学过两次，一次在初中，一次在高中，好多事情已经记不清晰。
这里有阳光......
一阵风吹起，添加了真实感，时城却感到一阵恍惚。
如果这是个梦，那么他最想看到什么？
时城不知道，至少，没有一个理由知道。
也许，是他最近压力太大了......
“时城，你又睡着了。”
不是李技，那他是谁？
江透......
他听见自己回答：“嗯。”
这次他好像听出了里面的恨铁不成钢：“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哎”
阳光打在脸上，分不清是气流还是光束。
梦里的光线像是打上了光影，一切都变得模糊。
他也似乎变成了哑巴。
当当当——
有人过来了。
时城心想：好长的梦。
于是时城就听了一节的课。
不过，并不是真的听课，只是听课的一种感觉罢了。
这梦好无聊。
光线接触却并不是真的感官刺激，他也并不是真的在课堂上昏睡，他离讲台那么近，又那么远，他一瞬间竟不知道身在何处。
“时城？你又睡着了？”
又是江透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他沉默了几秒，却没有等到自己的声音。
他试着回答：“我又睡着了吗？”
他又听到了江透的声音：“是啊，你又睡着了。”
他转头，看见了江透白净的脸庞，和过去的记忆里重合。
“叮叮叮——”
闹钟响了。
吵闹的铃声灌入耳朵——
时城被吵醒，梦境的余韵还围绕着耳朵，脑子里的影帧被卡住，转醒之间恍惚的光影也让他恍惚了一秒。
他醒了。
今天是周二。
六点三十五分。
快迟到了。
他，又，睡，过，了。
光线掉落，把世界染成金色，旭日的光辉把地面罩上一层金。
像回到梦开始的地方，也是一天的开始。
清晨的阳光照在江城身上，落了一身的慵懒。
分针卡次卡次地轮转，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随着“啪”的一声关门响，彷佛世界又重新回归宁静祥和。
昨夜星辰零落，身为晨星的太阳遍地生辉。
他家和学校的距离并不远，所以时城也没有太慌张，就是需要抓紧而已。
希县的清晨他再熟悉不过，只是这次，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在几个不知名的念头之后，鸣笛声打破了时城的发呆。
“滴滴————”
“你看清没有啊！”
“对不起对不起。”
时城努力记住鸣笛声，瞬间清醒。
一阵冷风吹开额间的碎发，像浇了一盆冷水。
好冷。
他发烧了。
在被爸妈说着躺到床上之后，时城捋了捋事情的发生节点。
他又睡着了，只是这次，他没能起来，于是就被发现他发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