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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越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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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周越的话一直在黎知遥的脑海里轮番播放，令他辗转反侧。少年时代便已萌动的情感如今早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要收回谈何容易，与其说他恐惧的是世俗的眼光，倒不如说他是害怕父母失望的目光。
将一无所有的他收养并抚育至今，对他关爱有加的方予宁和宋景生，给予了他亲生父母都不曾给予的爱。如果他真的不顾一切地和宋昱辰在一起，他又要如何去面对他们？
光是想象他们到时候震惊和失望的眼神，就足以令黎知遥感到揪心。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他当初不应该怀着侥幸的心理，把自己的感情伪装成哥哥的关爱，那么放肆地宠爱宋昱辰，不应该阴差阳错地把他也拉到这个不被祝福的世界来，不应该一步步地看着他把依恋慢慢转变成爱恋……
可感情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哪里能看得那么明白？
就像此刻，他在卧室里一边翻来覆去，一边仔细听着门外的响动，等待着宋昱辰回来的脚步声。
但他内心也清楚，即便等到那个声音在门外响起，他也不会起身，他什么都不会做。
这等待似乎是毫无意义的，可他就是忍不住要等。
大约是十二点多，走廊的灯亮了起来，浅浅的光自门底的缝隙照进来，黎知遥侧躺在床上，看着门缝那道光，一动不动。
光忽然被遮住了，有人站在了门前，“哥，你睡了吗？”
他没出声。
“我可以进去吗？”
他抿紧了唇，还是不说话。
片刻的沉默过后，“我手上的伤口裂开了，你能帮我处理一下吗？”
那是上次宋昱辰喝醉时不小心摔伤留下的伤口，伤得不深，前几天已经愈合了，不知道为何又会裂开。
行动总是快于思考，黎知遥迅速起身，上前把门打开，差点撞上了就站在门口的宋昱辰。
“怎么裂开的？”他拉起宋昱辰的左手仔细看，掌心洁白光滑，已经愈合的伤痕处是一层新长出来的浅粉色皮肤。
他皱起眉头，宋昱辰抬起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只有这么说你才肯出来。”
“我睡着了，没听到。”他咽了咽口水，撒了个不高明的谎。
“是吗？”宋昱辰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没喝酒吧？”他又问。
宋昱辰摇摇头。
两人在门口站着，一边是黑暗的房间，一边是明亮的走廊。黎知遥看着他的眼睛，觉得空气中有某种情愫又在酝酿发酵。
他喉咙一紧，想掐断这危险的走向：“没事就早点休息吧，晚安。”
“哥！”
黎知遥一瞬间被推进黑暗中连连后退，没等他回过神来，后背已经抵着墙，腰已经被结结实实地环住。
宋昱辰整个人都贴在黎知遥身上，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陌生的香水味侵扰他的鼻翼。
这香气跟宋昱辰此前用惯的不同，黎知遥顿时警觉起来，“这香水……”
宋昱辰怔了怔：“噢，是成慕的，跟我搭戏的演员。可能是排练的时候蹭上了。”
是多亲密的戏份，才会沾染上对方的香水味？
黎知遥感到自己的眼皮跳了跳，灰暗的情绪又生出几棵枝桠，“你那部新戏，有很多这样的戏份吗？”
“怎样的戏份？”宋昱辰仰起头来看他，长长的眼睫毛下，双眸深邃又明亮。
黎知遥口干舌燥起来：“吻戏……之类的。”
“也就那一场。不过……”宋昱辰若有所思地看着黎知遥，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不过有一些其他的戏，比如拥抱啊，挑逗啊之类的……”
猝不及防的，黎知遥感到腰间有一股凉意，宋昱辰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他的睡衣里，放肆地游走着。
腹下有一股火慢慢烧了起来，黎知遥咬住牙，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他的手硬生生从自己的后背拽了下来。
宋昱辰却得寸进尺地将脸凑上前去，看似小心翼翼，却又志在必得地问了一句：“哥可以陪我再演一次吗？”
黎知遥偏了偏脸，醋味很浓：“你们排练的时候还没演够吗？”
“跟他们都是借位。”
“那我——”
“哥哥不一样的。”
宋昱辰说完闭上眼，用嘴堵住了他尚未说出口的话。
再一次，黑暗中的情欲如汹涌的海浪袭来，无声却轰轰烈烈。双唇触碰的瞬间，黎知遥就放弃了反抗，任海浪将自己淹没。
周越说得对，他抵挡不了，也不想抵挡。八年的隐忍，一旦决口，便再难修复。他已经尝过两次相吻的甜蜜，不可能抵挡得住第三次。
放弃理智，将一切都交给感官。宋昱辰的嘴唇是那么柔软，他贪婪地索取，忍不住越陷越深。他的手绕至宋昱辰的后脖颈，插进他的头发里，伴随着每一次深深的拥吻微微地颤抖着。
宋昱辰仰起脸回应他，一只手紧抓住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开始摸索他的睡衣扭扣。
太疯狂了，不应该这样，不能再继续下去。黎知遥的理智在叫嚣，仿佛全场红灯触目惊心。
可他停不下来。
想占有，想疯狂地占有。
还来不及清醒，黎知遥便反身把宋昱辰压在了墙上。
宋昱辰在他耳边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声，令他浑身的血液都滚烫起来，他的脑子仿佛在放烟花，灿烂盛大，什么都无法思考，只知道身子燥热得不行，而宋昱辰就是那颗唯一的解药。
再一次深吻，随即恋恋不舍地转而去吻他的嘴角，下巴，耳垂，喉结……宋昱辰的喘息变得越发浓重暧昧，他的手也将黎知遥的后背抓得更紧。
一路向下，衣衫变得多余而累赘，黎知遥一边吻，一边解开他的衬衫钮扣。亲吻伴随着轻/咬，落在他的锁骨、胸膛、腹沟……
宋昱辰被吻得浑身滚烫酥软，忍不住呻吟起来，难受地喊了声：“哥……”
黎知遥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头，有那么几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仿佛恢复了理智。
“哥……”宋昱辰面带潮红地低头，浓重地喘着气，他的衣衫已经褪了一半，上身各处都带着黎知遥方才制造的吻痕和咬印，满是欲望的见证。
黎知遥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杰作愣了几秒，仿佛死机的电脑在尝试重新启动。片刻后，他缓缓起身，将宋昱辰的衬衫拉好。
“哥？”宋昱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黎知遥只是露出一个凄苦的微笑，口干舌燥，什么话都说不出。
“我没有喝醉。”见他突然没有了下文，宋昱辰有些心慌，急切地道：“我头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他说罢，让宋昱辰靠在自己身上，缓缓将他抱紧，“我知道的……”
他声音如此寂廖，在极力克制的欲望和理智之中挣扎，感到内心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
而宋昱辰靠在他肩上，仍不忘喃喃向他倾诉爱意，“哥，我爱你。”
“我知道……”他的声音极其苦涩。
“我很爱很爱你。”
“嗯，我知道。”
已经回不去了，黎知遥心知肚明。
他们的关系至此，如果不能决绝地一刀斩断，就必须生死相依地走下去，没有第三条路。
是他自己种下的因，结出来的果，也必然是他自己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