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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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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比想象中更大，中式装修极尽奢华，一张可供二十多人用餐的圆桌摆在中央，却只坐了十六个人。主位上，梳着油头的陈立方正把玩着一只水晶酒杯。
尤涯盯着李可回复的消息，呆愣在一旁。
虽听说他名品无数，但还是抵挡不了身上散发的“恶臭”气味儿，尤涯在被邀请后，就找机会将此事告诉了李可。
李可：啊我忘跟你说了，那陈立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臭名昭著，你现在怎么样，要不你找个机会逃出来。
尤涯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作为出道三年仍徘徊在三四线的"糊咖"，他太清楚这种"私人酒会"意味着什么。
上个月同公司的林冉就是参加完类似酒局后突然拿到女二角色，却在剧组遭受了三个月不堪忍受的骚扰。
不过尤涯始终对陈立方都有戒备之心。
“叮铃铃——”李可打来电话，尤涯这才晃过神，正当他手指触碰到按键时，一只短圆粗的手出现在他的面前。
"发什么呆？就别看手机了，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陈立方一把抢过手机，眼睛亮得吓人，"多少一线挤破头都想分杯羹，你呀，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能与这么多大亨同座一起吗？"
陈立方将手机装进自己口袋，接着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尤涯“要不……试试？你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作为一个糊……咖是不是得……敬我们酒啊哈哈哈。”
“就是就是，敬我们酒那不是你们这些人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对啊对啊！”
周围人不断附和地看着热闹。
尤涯接过被硬塞来的酒，手指不断摩挲酒杯，嘲讽之声穿破耳膜，各种酒气味直冲大脑，让尤涯不免泛起恶心。
近旁的李民手指戳向尤涯手臂，"尤涯，你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这圈子里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能当饭吃？"
所有人对尤涯渐渐失去耐心，他们可从来没遇到这么难劝的人物，看来尤涯糊也是有原因的。
不懂人情世故啊！
其中就有人提议，让尤涯喝酒，一杯1万，酒桌上所有人都敬一杯，算下来就是15万，对尤涯这个合作都接不到的人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喝喝酒就15万到手。
尤涯想起银行卡里仅剩的存款，和房东昨天发来的催租短信。他闭了闭眼："我喝。"
“早该这样啊，何必浪费时间嘛，你以为我们的时间能和你等同吗？”陈立方白了一眼尤涯。
服务生悄无声息地为尤涯斟满白酒，一杯就顶他半个月生活费。
"先干为敬！"一个男人举杯一饮而尽，其他人纷纷附和。尤涯硬着头皮灌下那杯烈酒，火辣的感觉从喉咙烧到胃里，呛得他眼角泛红。
"爽快！"陈立方拍着他的后背，手掌顺势滑到他腰间，"我就喜欢干脆的年轻人。小尤啊，我们正在筹备《＊＊》，男二号还没定..."
尤涯意识还算清醒，不过还是感觉身体软塌塌的，他勉强用手拨开腰间的咸猪手，陈立方当然气不过自己被拒绝，示意服务生换更高度数的酒为尤涯满上。
三杯过后，尤涯的视线开始模糊。他隐约察觉不对劲——自己的酒量不该这么差。
当服务生再次给他倒酒时，他注意到对方小指上的戒指轻轻碰了碰杯沿。
下药！这个认知让尤涯浑身发冷。他借口去洗手间想逃，却被右边的男人按住肩膀："包间里有卫生间，何必出去？需不需要帮忙？"
卫生间门关上的瞬间，尤涯立刻反锁，颤抖着掏出手机。通讯录滑到底，又重新划拉回去，拨通李可电话，但铃声响了整整二十多秒都无人接通。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潮红，瞳孔放大。尤涯用冷水拼命拍脸，却感觉四肢越来越沉。当他踉跄着推开门时，陈立方已经等在门口。
"小尤不舒服？"那双肥厚的手扶住他的腰，"我楼上开了房间，送你休息？"
尤涯想挣脱，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被半拖半抱地带向门口，耳边是其他人暧昧的笑声。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边缘，包厢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祁时斜倚在鎏金门框上，姿态慵懒，灯光也为他侧脸勾出银边，"陈总好雅兴啊！这么多人谈“业务”啊？"
清冷的音色传入在场众人耳中，屋内空气骤然降至冰点，所有人呆滞地坐在一边。
“我也不舒服，要不领我去你的房间休息休息？”祁时食指点了点额头假装思考几秒。
“哦对了，要不你找我，我这肉嫩，你手里那个有点……柴，你不嫌废牙吗？”
众人被祁时这句话逗笑，但他们对祁时并没有很深的印象，甚至是没见过。
“你谁啊？这么爱管闲事，10万，10万给你，立刻滚蛋！”
祁时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慢条斯理的转着尾戒向陈立方走去，随后一把揽过昏昏沉沉的尤涯，带着酒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龙舌兰香和雪松香也在此刻交汇混合。
祁时凑近陈立方耳畔威胁“你说我是该通知记者报社呢？还是直接打电话告诉令夫人？”
祁时见陈立方努力压制怒意的样子，有点招笑，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尤涯，用手温柔的拨开尤涯眼前的刘海，温柔道“这样才能看清楚嘛！真好看！”
随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谁让你碰他的？你没妻子嘛？你没对象嘛？真是癞蛤蟆趴脚背，不咬人膈应人！说的就是你。”
陈立方被祁时的话当头一棒，脑袋生疼。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你踏马还骂起人了？”
什么关系啊？用得着这么护着吗？难道尤涯真被包养了？要是这样，多他一个陈立方也不算什么吧。
众人也都沉不住气，毕竟现场观影机会很难得。这下好了，全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搅和黄了，众人纷纷出声议论。
“闭嘴！！”
沉重有力的吼声响彻整个房间，所有人吓得立马封嘴坐端坐正。
“说话声能不能小点，吵到人睡觉了！”祁时说着示意门外的服务生进来扶走尤涯，
“你还能坚持住吗？”
“嗯！”尤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缓缓睁开，看不清，只看到许多个祁时交错的重叠在一起，眼睛用力一挤还是无济于事。
“什么东西啊？真以为自己是谁了？”
“狗东西吃的饭没我吃的盐多，还和我叫板！”
被打扰兴致的众人说着也都纷纷离场。
……
车内亮着昏黄的的灯光，投射在尤涯脸上，他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我有15万了，要怎么花呢？嘿嘿！”
“15万！你们记得一定要打我卡上，哦不对，你们不知道我卡号，支票，支票也行。”
尤涯的嘴角又瘪了下去。
这15万好像连欠公司的一个零头都不够！
尤涯的胡话被近旁的祁时听得一清二楚，十句话十句都是关于15万的，这哥们儿是得有多缺钱啊？
车辆从漆黑的公路中驶入隧道，夜晚隧道内的灯光齐亮无比，投射进整个车内，车内瞬间亮堂起来，直晃眼睛。
尤涯用手挡住刺眼的光，他猛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才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随后是陌生的被子、桌子、装潢。
尤涯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头痛欲裂，嘴里是苦涩的醒酒药味道。他惊恐地坐起身，发现衣服完好，只是外套被脱下挂在衣架上。
"醒了？"
尤涯猛地转头，祁时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杯蜂蜜水。
？这谁啊？
尤涯咳咳两声道“你……你是谁？”
“我叫祁时，祁时的祁，祁时的时”，自己刚从国外回来，没人知道很正常，况且他祁时又不是混娱乐圈的人。
祁时声音清透，单纯，搭配有感染力的笑容，就像是一股清流，让人忘却烦恼。
眼前的男人留着妹妹头，搭配着空气刘海，圆溜溜的狗狗眼闪着未被社会毒打的光亮，嘴唇饱满红润，不过看着乖乖的男生居然……
打着唇钉耳钉，就光耳朵上就有五个钉子。
“谢、谢谢你."尤涯声音嘶哑，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祁时把杯子放在床头柜："陈立方给你下的致幻药，剂量不大，但配合酒精很危险。"他顿了顿，"你经纪人知道你去那种场合吗？"
祁时很不理解怎么会有公司让一个20岁的人去参加那种酒会，居然还没有同伴，他也是真佩服眼前的男人。
“还有其实你可以反抗的，或者报警的！”
尤涯攥紧被单。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剜开他极力掩饰的狼狈。
可是……报警有用吗？
一个糊咖能有人潜规则都算"看得起你"。
"我...我需要这份工作。"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祁时沉默片刻，激动地跑到尤涯跟前，道："我看过你的舞台。"
祁时凑近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呐，这就是证据！我可喜欢你的舞台了，对了还有你跳舞，你真的很厉害，每个动作都很有爆发力和控制力。”
这个黑眼圈就是祁时昨晚疯狂补物料落下的。
尤涯没想到现在居然还会有人喜欢自己舞台，他错愕的抬起头，祁时滔滔不绝地讲着昨晚学习成果。
“谢谢你！”尤涯叠着被子接着话题。
“谢我干什么？你本来就做的很好啊，这不是我赋予你的，这是你自己赋予自己的，你自己努力的成果，所以多谢谢自己！爱自己！”
尤涯听着祁时的安慰，在听到最后一句时，他忍不住内心发问自己，他真的没有爱过自己吗？
好像……
确实没有。
洗漱完毕，尤涯拔下充电线，按下开机键。手机跟中了病毒似的，弹跳着各种推送消息，他点开微信，才发现李可头像上方的数字，99＋。
尤涯懒得一一回复，看了眼手机上方的时间，索性直接拨通语音通话。
对方几乎的妙接的程度，李可怒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天爷啊，你终于知道回电话了。我以为你真的落入虎口了，我还真打算报警啊！”
“手机没电关机了，抱歉哈，”尤涯沉默半会接着说“不过这次我好像得罪了许多人，可能我的事业真要止步于此了！”
尤涯也始终好奇自己的事业运怎么就这么差呢？自己该不会被什么专吸事业运的恶鬼附身了吧？
“呸呸呸，可别说这丧气话，你怎么不盼着自己好呢？”
“放心，我也在很努力的给你找资源，你要相信哥多年的经验，我感觉你事业运要起死回生了，说不定能一路飞升呢！所以你呢，也不要懈怠下去，咱们一起努力。”
公司为mus各成员接资源这件事显然已经石沉大海，公司从mus身上得不到过多利益，所以他们干脆与前顶流男团续约，继续吸他们的血。其他成员也不归李可管，所以他还是照顾好现在手里的这块肉。
祁时筷子抵在唇边，见尤涯光顾着打电话，饭都不知道吃一口，他便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示意尤涯快点吃饭！
尤涯和李可简单说了几句，果断挂断电话，扒拉碗里的食物。
祁时抬起眼皮盯着尤涯，明明比自己小三岁，但骨子里都透着沉稳冷静，而且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尤涯眼里没有独属这个年纪的光，眼白也有微微泛黄。
“你是在担心工作的事儿吗？”
尤涯没点头也没说话，祁时就当他默认了，他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尤涯碗里“别担心了，我会算卦的！让我给你算一卦！”
尤涯噗呲一下差点笑出声，这妹妹头这么逗的嘛？
祁时晃了晃脑袋歪头，提出质疑“怎么？你不信吗？我可是系统学习过的。”，祁时说着撸起袖子，装模做样的算了起来。
装得挺像，眼睛还知道还闭起来，这样显得更专业嘛。
几分钟后，祁时猛然睁开眼睛，卧蚕微微突起，嘴角的夹廊为笑容增添了几分感染力
“你事业运这么厉害的吗？这老天赏饭吃呢，就像刚才李先生说的那样，这事业运啊将会再次进入波峰，你就好好等着吧！”
祁时说着自信起来，高傲地扬了扬头，期待尤涯的反应。
尤涯显然不信祁时说的，毕竟他的事业运他自己最了解，坏的一塌糊涂，哪能像祁时说的那样，进入什么波峰什么的。尤涯面不改色道“嗯！”
嗯？就完了？没别的要说的了？
喂！这人说话是收费的吗？
就这么爱装的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