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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要不要谈个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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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星逸顾不得细问,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跑去。
见他一脸的匆忙,舟妈追问道:“儿子,你去哪儿啊?”
舟星逸推开门,侧着身子说道:“我朋友在楼下呢,我去找他一下。”
“这么晚?这时候来拜年啊。”舟妈嘟囔着,在舟星逸即将关门的时候又补了一句,“你问问人家吃没吃饭,没吃的话一块回来吃饺子啊!”
“知道了。”
舟星逸边往外走边披着衣服,刚刚燃过烟花的天空是黑红色的,有些呛人的火药味还弥漫在半空。这味道也是年味的一种,混着各家各户的饭香和大人小孩们的欢声笑语,共同拼凑成了一个热闹的春节。
舟星逸很快跑到小区门口,他搓着手四处看了看,却并没有看见邵扬的身影。
“去哪儿了?”舟星逸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正想给邵扬发个消息,一团金黄色的亮光忽然从身后冒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呲呲”的燃放声。
舟星逸转过头去,看到邵扬正举着几根金灿灿的仙女棒站在他身后。
小小烟花炸出来的火星像是一颗又一颗四溅的星星,它们犹如天边快速坠落的流星,稍纵即逝但又浪漫无比。
“邵哥,你......”
“先别说话,快许愿!”恰巧这时天边又有几朵巨大的烟花炸起,邵扬带着笑意,大声说道。
舟星逸知道这烟花转瞬即逝,连忙收起满腹的疑问,真的合掌许起愿来。而邵扬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舟星逸闭眼的刹那掏出手机,将他诚心许愿的这一刻定格为永恒。
他这张照片拍得很好,舟星逸眼前是一小团灿金的火花,就连四溅的星光也被捕捉进镜头,有几颗星花的身后还拖出了长长的金线,看上去更是和流星无异。
而在舟星逸的身后,正好炸起一个巨大又美丽的烟花,这张照片不管是从氛围、构图,还是被拍摄者的动作、外貌上看,都毫无瑕疵,一切都恰到好处。
舟星逸合掌站在那里,表情虔诚,犹如一尊不可染指的雕像。他一如既往的漂亮,那堪比纳西索斯的美丽无人能及,哪怕什么表情都不做,也俊俏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当烟花燃尽时,舟星逸慢慢睁开了眼。
这一刻,万籁俱寂。舟星逸和邵扬面对面站着,在眼神碰触的一瞬间,他们两个人的心底都翻起惊涛骇浪。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出声,却又同时闭口,两颗年轻的心脏试探着、碰触着,青涩的爱意含苞待放,却碍于面子,又谁都不肯宣之于口。
不过沉默片刻,还是邵扬先开了口:“你许了什么愿望?”
舟星逸回答:“希望我在乎的人健康快乐、平安顺遂。你呢?你许愿了吗?”
邵扬点点头:“许了。”
“是什么?”
邵扬微微一笑:“心想事成。”
舟星逸看着他,也跟着挑起嘴角:“挺好的,那我就祝你如愿以偿吧。”
在这一刻,那一直顽固横架在两人之间的冰层终于消弭殆尽,舟星逸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他心中那团灰雾消失了,被方才那明亮的火光驱散得一干二净。
邵扬又说道:“可是我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全在与你。”
舟星逸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邵扬没有急着回答,他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不到一分钟就到十二点了。四周的炮竹声渐渐沉寂下来,显然,大家都在为十二点的狂欢做准备。
邵扬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舟星逸忽然意识到邵扬想说些什么,他的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在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邵扬,而邵扬的眼里,也只有他。
“舟星逸,”邵扬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也难掩激动,“我们要不要谈个恋爱?”
咻。
一瞬间,舟星逸觉得自己像是耳鸣了一般,一声尖锐的哨音擦着耳膜响起,直接刺入他的大脑皮层,让他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可很快,他反应过来,那并非是耳鸣造成的蜂鸣声,而是引领燃放烟花的“穿云箭”!
那支烟花一炸开,十二点的钟声恰好敲响,数以千计的烟花争先恐后地炸开、消散,新的一朵又紧跟着接上。一瞬间,天空都被烟火照亮了,四周的人们欢呼着、跳跃着、叫嚷着,幸福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
这一刻,万家灯火通明,天地同辉。
而也是在这百花齐放的一瞬间,舟星逸扑进邵扬的怀里,手臂紧紧缠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了上去。
这一吻生涩笨拙,但极其热烈。
“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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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了烟花,舟星逸带着邵扬回家,一进家门,舟爸舟妈便迎了上来:“哎呀,你是星星的朋友吧?快请进快请进。”
“叔叔阿姨好,我叫邵扬,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邵扬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几个礼盒递给他们,“我不知道姥姥姥爷也在,买的这些水果和点心也不知道两位老人家能不能吃。”
邵扬很有礼貌,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这让几位长辈看着非常喜欢。舟妈妈和邵扬推脱了几句,最终还是收下了礼盒,舟爸爸则推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冷不冷啊?儿子,去给倒点水来,我那个壶里有新沏的茶。”舟爸爸指挥着,舟星逸脱了衣服,赶紧给邵扬倒了一杯热茶来。
舟星逸的外公也跟着招呼:“先捧着捂捂手,你阿姨去煮饺子了,等一会多吃点热乎饺子就暖和过来了。”
“哎,好的。”邵扬应了一声,目光一直盯在舟星逸的身上。
除了他自己的爷爷奶奶,他没怎么跟另外的长辈相处过,像现在这样被三个长辈团团围在中间,邵扬多少是有点不习惯的,他迫切地希望舟星逸能快点坐到他身边来。
“小邵啊,你过年怎么没回家呀?”舟爸爸喝了口茶,问道。
邵扬说:“我......没抢到票,明天回去。”
“哦,这也是,现在来外地上学打工的人都多,一到过年过节基本上是一票难求。哎,你是哪儿的人啊?”
“我家在T市,不远,开车也就两三个小时吧。”邵扬回答。
舟爸爸一嘶嘴:“哎呀,那这确实挺近的,开车都能回去了,你是还不会开车哈?”
“我会,明天就是开车回家。”
“那怎么不一早就开车走呢?等抢票可太耽误时间了。”
“我......”
听着舟爸爸一句接一句地问着,邵扬觉得自己为了和舟星逸表白而故意不回家的心思已经岌岌可危,马上就要被戳破了,他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舟妈妈端着饺子从厨房走出来:“哎哟,你哪儿来这么多问题啊,听得我都烦了。你没看新闻吗,过年那高速多堵啊,开车累心又累人,哪有坐高铁方便?”
舟爸爸不甘示弱地回怼道:“他们学生放假早啊,他们放寒假那时候春运还没开始呢,咋会堵车?”
舟星逸也紧跟着端出饺子,替邵扬找补道:“他没跟我一块放假,他有兼职呢,一直到前两天才休。爸,快来啊,吃饺子了。邵哥,姥姥姥爷,来呀!”
“哎,走走走,小邵,吃饺子去!”
有舟星逸这么一打岔,舟爸终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推着邵扬往餐桌走去。
热腾腾、白花花的饺子一上桌,邵扬终于觉得有点饿了。今天这个表白他琢磨了很久,因为激动加上担心,他午饭就没有好好吃,晚饭更是一口没沾,一口饺子咬下去,那喷香的味道更是疯狂勾动着他的味蕾,邵扬也顾不上客气了,大口大口地塞着饺子。
舟星逸一见他这样就猜到他肯定没好好吃饭,又拿漏勺给他舀了一大勺进碗,少说也得有十来个。
舟星逸的爸妈见邵扬吃得香,也抄起筷子一左一右不停地给他夹菜,很快,邵扬的碗里就堆出了一座小山,邵扬抿抿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见邵扬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舟星逸的姥姥抬手招呼了一句:“扬扬,多吃啊。”
一听到这极为亲昵的称呼,邵扬的鼻头一酸,差点没忍住哭出来。舟姥姥和舟姥爷跟他的爷爷奶奶一样,都是面善的老人,而且非常慈祥,见着舟姥姥,邵扬不由得思念起自己的奶奶。
从前邵奶奶也是这样,在饭桌上一个劲地念叨“扬扬,多吃”,以前他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特殊,直到奶奶去世,他才懂得这句话有多么珍贵。如今再次听到,邵扬实在难忍思念。
舟星逸敏锐地察觉到邵扬的心情变化,故意夹了一个包得歪歪扭扭的饺子嚷起来:“我找到我包的饺子啦!”
舟星逸这么一喊,大家的视线就全被他吸引过去,没人再盯着邵扬,邵扬赶紧借这个机会抽了张纸,装作擦嘴的时候趁机抹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睛。
“诶!你包成这样竟然没露馅啊!”舟爸叫道。
舟星逸嘻嘻一笑:“老爸,你咬一口就知道为啥没露馅了。”
“怎么着,你有什么诀窍?”舟爸半信半疑地接过咬了一口,结果面里裹着面,一口下去愣是没咬着馅,“不是,你没放馅啊?”
舟星逸一点头:“聪明吧?”
“嘿,你这臭小子!”
借着这个饺子乌龙,大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听着舟星逸和他爸爸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邵扬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嘴角终于又挑起笑意。这顿饭他们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休息了一会后邵扬便起身准备告辞,舟爸爸却道:“别走了,这么晚你到家都几点了?今天就从这儿凑合一晚吧,正好星星那屋是双人床,不挤。”
可邵扬却不敢再麻烦他们,赶紧推脱道:“不用不用,现在路上没什么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回去了。”
舟妈妈也劝道:“我刚听星星说,你在那边不是也自己一个人住吗?今天过年,都得热热闹闹的,听阿姨的,别回去了,就跟着星星住吧。”
“可我......”邵扬欲言又止,他抬头看向舟星逸,舟星逸却朝他眨巴眨巴眼:“邵哥,留下跟我住吧,别走了。”
见舟星逸都这么说了,邵扬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况且就像舟妈妈说的,今天过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邵扬真的不想回到那个冰冷孤独的出租房自己闷头睡觉。
于是他点了点头,答应了邀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