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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关于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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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扬拧着眉头，连忙把音量降到最小。
画面里，舟星逸被四五个孩子围着，几乎被碾进地毯里。就在录视频这不到五秒的时间里，画面边缘还有一双小手努力够着舟星逸高高举起的手机，看那架势，颇有不拿到手机不罢休的意思。
邵扬无奈地笑起来，手机灵活地在屏幕上敲了几下：
-我这岁月静好，你那风景糟糕啊。
过了一会，舟星逸回了条语音过来，声音里还满是惊魂未定：“我的天啊，太恐怖了。我来给成双送我妈炸的丸子，一进门就让他家的孩子给扑住了，脚差点又摔骨裂。他家跟他妈的开了个幼儿园似的，闹得我脑仁都要炸了。”
邵扬把膝上的孩子抱还给孟爷爷，又回道：
-他家怎么这么多人？
舟星逸说：“他们家今年好几家又凑在一块过年了，客厅都挤得没处下脚，我被留在那陪着玩了半个小时，实在受不了了，我就溜出来了。我听成双的意思是他今晚也不打算从家住，一会没准来我家呢。哎，邵哥，你抱的那个是谁家的小孩啊？真可爱！”
邵扬把孟爷爷家的事说给舟星逸听了，对面连连夸赞这孩子长得漂亮。
“对了，你打算从爷爷家待到几号呀？”舟星逸又问道。
“想着是初三回B市，再陪你待两天就回N市了。”邵扬说。
“那你别折腾了，”舟星逸的话里带着隐隐的笑意，“我明天早上去爷爷家，你起早点，去村口接我啊。”
邵扬愣了一下，直接给舟星逸打了个电话过去：“你要来这儿？不陪家里人过年吗？”
舟星逸的口气有些郁闷：“哎呀，我一个姨姥姥把腿给摔了，我家里人都要过去看看，因为路程远嘛，还要住几天再回来。我不想去，我跟我姨姥不亲，所以就可以去找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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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舟星逸要来陪他的消息后，邵扬一整晚都处于亢奋状态，话比平时多了不少，段为老早就看出不对劲，趁着邵爷爷去端菜的功夫把邵扬拉到院子里问道：“你矜持点，出啥喜事了这么高兴啊？”
邵扬嘴上的笑意不减：“明天小逸过来。”
“怪不得，我说你怎么这么兴奋，”段为点着一根烟，徐徐的白烟腾空而上，可走到半路就被寒风给吹散了，“他脚好了？”
邵扬伸手也要从段为的烟盒里抽一根烟，让他一拍手给制止了，邵扬耸了耸肩膀，没再坚持——反正他今天高兴，抽不抽无所谓：“哪有那么快，现在借着拐能走几步，还是不敢太吃力。”
“行吧，那你明天早点过去，别让人家等着。现在村里车都停满了，开车进出都不方便，你骑你爷电三轮去接吧。”段为说道。
邵扬瞥了一眼不远处车棚底下的电动三轮车，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扑哧一声笑出来：“行啊。”
一到过年，原本黑漆漆的村子紧跟着就亮堂起来，为了迎接归家的孩子，各村口晦暗的路灯都被换了新的灯泡，一个个亮得刺眼。原本七八点就沉寂下来的村子如今直到深夜还热闹非凡，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总也没个消停。站在院子里，听着四周的喧嚣，闻着从各家烟囱里冒出来的饭香，再期待着明天舟星逸的到来，邵扬忽然感到一阵安逸，终于有了回家的实感。
抽完一根烟，段为把仍冒着火星的烟蒂扔到砖石地上，用脚尖撵了撵：“说真的，你对小舟是认真的？”
邵扬偏头看了段为一眼，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当然是认真的了，我们还打算等他毕业了就公开呢。”说到这儿，邵扬忽然笑了一下，“虽然现在也不是个秘密了吧，但是我们还是想让更多人知道。”
“你打算跟你爷说？”段为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你想清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是三代人，想法不同、观念不同，你可别再给老爷子吓出个好歹来。”
邵扬敛起玩笑的神色，郑重地一点头：“我知道，现在也就是有了这个念头，具体怎么实施就看情况再定吧。”
段为抿了一下嘴唇，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正要点，背后一声轻咳，他又悻悻地放了回去：“妈的，我怎么跟娶了个媳妇似的。”
他嘴上虽这么抱怨着，可语气里的宠溺却是一点不减。
邵扬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温云升端着一盘子菜刚从屋里走过去。
段为把烟盒收进衣兜，语重心长地说道：“嗯，不急，等你们两个人的感情稳定了再说吧。现在小舟还没毕业，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呢，你们未来还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现在新手村都还没出，就先别想着结局怎么庆功了，太早。”
邵扬问道：“听你的意思，是对我们没啥信心啊？”
段为摆摆手：“不是对你们没信心，是对这种二十出头的爱情都没信心。别说你们这感情的特殊性了，你就看那些校园恋爱，有几个真的从校服走到婚纱的？太少太少了。没出社会前，身边就这么零星几个人，有好感很正常，可一出了社会，花花绿绿的人一多，谁能禁得住诱惑？我倒不是打击你，你现在恋爱谈得正上头，跟我们说说也就罢了，可你爷爷年纪大了，受不了你们分分合合的，知道吗？”
要是换别人对邵扬说这些话，他早就生气了，邵扬不允许其他人置喙他和舟星逸的感情。可换成段为来说就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他们在感情上的特殊性，也或许是因为他是自己最信赖的舅舅，所以段为对他的叮嘱，邵扬切切实实地都听了进去。
可想了想，邵扬还是问道：“舅，你说两个人要到什么程度才算稳定了呢？你和温大哥是怎么确定的？”
段为沉默片刻，回答道：“其实稳定不一定稳的是感情，而是心。你们对彼此有责任心，自然而然就安定下来了，轻易不会分开。”
“那你能保证，除了温大哥，你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吗？”邵扬问。
“说实话，我不能保证，”段为说，“我现在很爱他，但我不确定十多年之后我依然爱他，同样的，我也无法确定明天他是不是还会爱我。感情这玩意，是最不稳定的了。”
“那你怎么......”
“所以我说了，稳定下来的是心。”段为打断他，“我虽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对其他人动心，但我能保证，我绝对不会在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做出任何对不起温云升的事，我也确信他不会这样做。如果真有一天我们的感情没了，那分开也没有关系，至少在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是稳定的，是只有彼此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感情不一定要天长地久，在相爱的时候守规矩，足够对得起这段感情就可以了。你不要觉得这很简单，其实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邵扬反反复复地把段为的话咀嚼了很多遍，可惜以他现在的阅历，还不足以完全参透这段话。虽然有些观点他并不是很认同，但他也从这段话中捂出一个道理——心稳了，感情也就稳了。
第二天一大早，邵扬计算着时间，早早地就去村口接舟星逸。昨晚一整晚村里的鞭炮声都没停，早上起来的时候雾蒙蒙一片，空气里都还带着残余火药的气味。
邵扬把电三轮停在村口，裹紧了羽绒服点了根烟。一根还没抽完，远远地就看见一辆红色的大众朝他开来，邵扬掐灭了烟，站直身子。
等车子开近了，看一眼车牌号，的确是舟星逸打的车。
大众在邵扬面前缓缓停稳，舟星逸跷着脚从车里钻出来，邵扬赶紧扶他，司机师傅下车绕到后备箱把他的包和双拐都拿了出来。
“行，谢谢师傅啊。”邵扬接过包，朝师傅摆了摆手。
等到师傅开车离去，邵扬正想扶舟星逸上车，可舟星逸却转了个身，一把抱住他：“想死你啦！”
邵扬笑起来，顺势吻了吻他软乎乎的头顶：“嗯，我也是。怎么都不戴个帽子过来，多冷啊？”
舟星逸从邵扬怀里抬起头：“不冷啊，一路都在车上，我都没有能吹着风的地方。”
邵扬侧过身子，一指他们身后的电动三轮车：“现在有了。”
“啊，你骑这个来的啊。”舟星逸看着三轮车，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这跟你的风格可太不搭了。”
“可不是么，”邵扬应了一声，把舟星逸揽腰一抱放进车斗，又把那一副柺横在他腿上。接着，他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一圈圈包到舟星逸的脑袋上，直到把他包成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的样子，才又哈哈笑起来，“行了大婶儿，回家吧。”
舟星逸给气得够呛，拿起柺就往邵扬的腰眼上痛，邵扬跳着往外躲，却还不忘掏出手机给他拍了几张丑照，舟星逸狂叫着让他删掉，结果又被拍着了几张张牙舞爪的，更难看了。这下舟星逸彻底老实了，捂着脸不出声了。
两个人就这么闹着回了家，舟星逸本来想把兜在脑袋上的围巾给摘下来的，结果电动车一骑起来，刀子似的冷风猛地往脸上刮，吹得人生疼，他解围巾的手就又按捺了下来。
丑就丑点吧，反正这儿也没人认识他。
邵扬载着舟星逸进了村子，刚拐过一个路口，前边儿忽然堵着几个正拎着礼盒往家里走的人，邵扬摁了声车笛，那些人纷纷回过头来：“哎，邵扬？”
邵扬瞥了他们一眼，竟然看到谢昀也在其中。他戴着个黑色的毛线帽，把脸给遮得严严实实的，他要是不出声还真认不出来了。
坐在后座的舟星逸也认出了那个声音，连忙伸手去解围巾。可他还是晚了一步，谢昀已经认出他来了。
“不是，舟星逸，你怎么这打扮啊？”谢昀凑上前乐道，“我以为后边坐着一大婶呢。”
舟星逸瞪了他一眼，也没给他好脸：“你管呢。你干嘛来了？”
“拜年啊，”谢昀扬了扬手里的点心盒，“你呢？不会是见家长吧？”
舟星逸转过头，把头上的围巾拆下来叠到腿上：“少管。”
“行行行，”谢昀不再理他，而是转头看向坐在前排的邵扬，“邵扬，新年快乐啊。”
一见到谢昀，邵扬的脸色就有些发僵，他本来不想搭理对方的，但又不想在大过年的惹什么不痛快，只好也冷冰冰地回应了一句：“新年好。”
谢昀的爸妈已经拎着东西走出一段距离，见谢昀停在这儿说个没完，他们转过头催了两句。谢昀应了一声，匆匆对邵扬说道：“哎，我晚点找你啊，正好有事要跟你说。星逸，我走了啊。”
打完招呼，谢昀拎着礼盒匆匆赶上父母和其他人的脚步，一拐弯进了一户人家。要不是在这儿碰见，舟星逸都忘了谢昀和邵扬是同乡。
谢昀离开后，舟星逸拍了拍邵扬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邵哥，你没事吧？”
邵扬立即放松了表情，他摇摇头，重新发动车子：“没事啊，把围巾戴好，回家了。”
舟星逸“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他坐在后座，苦思冥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谢昀到底要和邵扬说什么，更不知道他俩能有什么话题可谈。
难道是道歉？可按谢昀的性子，舟星逸实在想象不出来他认真道歉的样子，而且邵扬八成也是不会答应的，舟星逸猜想，他们的这场谈话大概率会不欢而散。
“星逸。”前头的邵扬顶着风声叫道。
“嗯？”
“谢昀现在和成双的关系怎么样？在一块了吗？”邵扬问。
“他俩关系还不错，但是还没在一块呢。”舟星逸不知道邵扬为什么要这么问，如实回答道。
“为什么？”
“成双说，觉得感觉不对，所以他俩一直都没有更进一步，就一直维持在暧昧期吧，俩人都是不主动不负责的那意思。”舟星逸说。
邵扬在前头点了点头，一想到舟星逸看不到，他又“嗯”了一声。
“邵哥，”舟星逸半转过头，试探地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如果谢昀来找你是为了以前的事情和你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邵扬沉默半晌，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