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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我是为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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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扬回到家，把他爷爷立在车棚里的小木梯子给搬了出去。舟星逸听见动静，嚼着糖从屋里探出脑袋：“邵哥？你拿梯子干嘛呀？”
邵扬看了他一眼，把梯子扛到背上：“谢昀掉坑里了。”
“啊？”舟星逸一听就来了兴致，三两步跑到邵扬身边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等一靠近才发现他身上脏了好几块，嘴角破了，额头也有点发红，“怎么回事，你们打架了？”
邵扬一点头，扛着梯子往门外走去，舟星逸赶紧跟着扶住梯子：“咋回事儿啊？没谈拢？”
“差不多吧，谈了半天，还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邵扬说道。
“......那你俩和好了吗？”舟星逸试探着问。
邵扬走在前头并没有立即回答，好半天才说道：“再谈和不和解也没什么意义了，反正气是撒完了，就这样吧。还是那句话，我们俩当不成朋友，顶多算是个认识的人，以后保持这种距离就可以了。”
既然伤疤已经在慢慢愈合，那邵扬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去管它，不看不动，任由它自由生长就是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想要一个道歉，谢昀给了，那真心与否邵扬就不想再去纠结了；他一直想和谢昀好好打一架，撒撒这么多年积攒的气，今天也实现了，而且打得很痛快。如此一来，他也该放下了。
谈不上原谅，只是放过了自己。
来到地窖边，舟星逸探头往坑里看了看，正好和也扒着墙努力往外看的谢昀看了个对眼。四目相对的一刹那，舟星逸扑哧一声笑出来：“妈呀，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谢昀的脸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不过二十来分钟的工夫，他整个左半张脸就都变得浮肿起来，眼圈也隐隐有点泛青，连嘴角都被打烂了，沾着点点血迹。舟星逸一看就知道邵扬是下了狠手打的，完全没顾忌，纯是奔着泄愤去的。
邵扬显然也没想到谢昀竟然被自己给打成这样了，他愣了一下，也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今儿个刚初一，新年伊始，谁都讲究个好彩头，年关刚过谢昀身上就挂了彩，这要是被他父母看见，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问你对象啊，操。”谢昀没好气地骂道，“人都说打人不打脸，他可好，拳头全往我脸上招呼，这大过年的，老子怎么去走亲戚啊？”
谢昀没带着手机，不知道他被邵扬给揍成什么样了，可单从他火辣辣的左脸上他也能感觉得出不太妙。
边骂边爬上木梯，正准备往坑外迈腿，谢昀忽然痛嘶了一声，回手捂了一下尾巴骨：“靠，怎么这么疼呢，不会摔裂了吧？”
正嘟囔着，面前伸过一只手来。谢昀一抬头，居然是邵扬递来的。
见谢昀半晌没动，邵扬有些不自在地一把拽过他：“别那么矫情，要是摔裂了你连路都走不了。”
谢昀被拽上地面，往前踉跄了几步才勉强停住，再回头去看时，邵扬已经把梯子收了上来：“走吧，回家吧。”
舟星逸答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去扶梯子。在经过谢昀时，邵扬看了他一眼：“你这脸......”
“没事，别担心我了。”谢昀一清嗓子，“那什么，看在你把我揍得这么狠的份儿上，翟乐的事，你能跟我说说吗？”
邵扬的脚步一顿：“你找他是想干嘛？也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才想和他道歉吗？”
谢昀沉默下去，没有吭声。
“我能和你打一架，但是翟乐不能，你这样去找他不就是纯给他添堵吗？”邵扬说道，“劝你真诚一点吧，别这么自私，也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我知道，我不用你教我。”谢昀烦躁地一挠脑袋。
看着他这副样子，邵扬也不想再和他废话，可走出没两步，他忽然又想起翟乐跟他说过，有些事他想亲口问问谢昀，或许问清了，心里的结也就开了。
纠结片刻，邵扬还是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低头操作了一通之后，把屏幕转向谢昀：“这是翟乐的账号，我只给你看这一次，你要是没记住的话，证明你们没缘分，你也别再去打扰他。”
说完，邵扬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后就熄灭了屏幕。谢昀赶紧默背了几遍，他也顾不上再和邵扬呛声，立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里跑去，看他那架势是生怕自己忘了。
“邵哥，你就这么把人家的账号给出去啦？”舟星逸说道。
“没事，”邵扬收回手机，把梯子往肩上又扛了扛，“正好翟乐也有点事想问他呢，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聊去吧。”
舟星逸哼了一声，略带醋意地问道：“你怎么对这个翟乐这么好啊？你不会现在还喜欢他吧？”
邵扬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舟星逸一眼：“怎么，吃醋啦？”
舟星逸一撇嘴：“不吃醋才不正常好吧。”
邵扬本想朝他笑笑，结果不小心咧痛了嘴角，又跟着皱起眉头。他曲起指节按了按伤处，才又说道：“我把小翟当朋友而已。毕竟我们都曾是受害者，我也希望他能放下就放下，不要再受伤害。”
“真的没有其他感情？”舟星逸狐疑地看着他。
“放心吧，真的没有。”
在得到邵扬再三的保证之后，舟星逸才稍稍放下心。回到家，邵扬想了想，还是给翟乐发了一条消息，把今天碰见谢昀的事儿跟他说了。
翟乐说目前还没有收到谢昀的好友申请，邵扬不禁怀疑了一下，谢昀的记忆力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晚上躺在床上，邵扬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嘴角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把他的思绪又带回几年前的那个下午——其实静下心来想想，当年谢昀的确没有动手，甚至还拦下了几波冲突，没造成更坏的影响。邵扬相信他是没想伤害自己和翟乐的，但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推波助澜的也是他，这就导致邵扬实在是没法将他和其他施暴者分开看待。
可今天发生的事倒确确实实让邵扬对谢昀这个人有所改观——他确实自私，但也还算仗义。就拿今天在地窖里的事来说，他和谢昀的关系那么紧张，邵扬是绝对不会弯下腰让对方踩着他的，他还没大度到这种程度。可谢昀想都没想就趴了下来，弄脏衣服也无所谓，这倒还挺让邵扬意外的。
而且直到现在谢家的长辈也没有来他家找事儿，这就证明谢昀的确把他们打架这件事给圆了过去，具体怎么圆的邵扬就不知道了，但他可以确定对方没把自己卖出去。
思来想去，邵扬还是决定让这件事到此为止。他和谢昀的关系虽然不可能更好，但也不会再差，邵扬在心里勉强把他从“霸凌者”的名单里剔除出去，退居到“普通同学”的那一层里，以后谢昀再有任何动向都与他无关。
这样一来，假如谢昀真的和向成双在一起了，舟星逸也不至于太为难。
正暗自想着，身边的人动弹了两下，翻了个身。
“唔......”舟星逸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怎么了？”邵扬转头看他。
“想上厕所。”舟星逸说。
“走，我陪你去。”邵扬说着，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开了灯。他扶着一脸困意的舟星逸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又把两只拐递给他，“慢点。”
厕所搭在院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要走出门。邵扬扯过外套、围巾，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舟星逸给裹成了一个粽子，这才带着他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一打开门，数九的冷风迎头一吹，舟星逸的瞌睡虫登时就被吹散了不少，寒风就像是有眼睛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没裹严实的地方钻，冻得他打了个冷颤。
“冷了吧？快上完快回去。”邵扬说着，又把他搂紧了些。
来到厕所，看着身边似乎没打算离开的邵扬，舟星逸有点儿尴尬：“那个，你去外边等我吧。”
“你自己没问题？”
舟星逸“哎呀”了一声，脸有点红：“我伤的是脚，又不是其他地方，怎么可能连上厕所都有问题......”
邵扬暗暗一笑，往后退了几步来到门边：“好了，我在这儿等你，你快上吧。”
可舟星逸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朝邵扬又摆了摆手：“出去等我。”
邵扬有点儿好笑地看着他，抱臂倚在门框上，就是不走：“你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我哪儿没看过呀？现在怎么害羞了？”
“哎呀，你快出去吧！”舟星逸红着脸，恼羞成怒，就差拿拐打他了，“再废话我要憋不住了。”
“好吧好吧，那你小心点，我就在外面等你。”邵扬笑着，退出了房间。
退到屋外，冷风一吹，邵扬的身体凉了几分，可心却始终燥热着。刚才这几句不怎么算是调情的调侃搁平时打打嘴炮也就过去了，可眼下不知道是他们太久没见还是年轻人火力太壮，邵扬忍了半天，那股燥热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发旺盛，他觉得小腹那里就像是聚了一团火苗，蓬勃有力地跳动着，连带着他心跳都跟着变快了许多。
不一会，舟星逸推门出来了。邵扬忍耐着把他带回屋子，两个人脱去衣服钻进被窝，舟星逸耍赖似地将冰凉的脚贴到邵扬的腿上。
邵扬把他的脚握进手心里搓着，暖了没一会，他的手就按捺不住向上游移去。
先是纤细的脚腕，继而是紧实光滑的小腿，再然后，他坏心眼地捏了捏舟星逸的大腿。
舟星逸下意识推住他的肩膀，悄声道：“干嘛？耍流氓啊你。”
邵扬轻笑了一声，掀开被子，钻进舟星逸的被窝，温柔地咬了咬他的耳尖：“不行吗？”
舟星逸低着头没有回答，但手却慢慢攀上了邵扬的脖颈。
他们住在东西屋之间的那个小房间里，被爷爷和段为他们夹在中间，稍有一点动静都可能被听到。
好在他们身下的床不是那种铁艺床，动作再大也不会发出声响，两个人在床上闹了个尽兴，等结束时，时间又接近凌晨。
这里不方便洗澡，邵扬就准备找块湿毛巾给两人擦一擦，可刚走出房间，他就听到段为那屋传来一阵床架晃动的嘎吱声。
接着，段为低哑的咒骂声从门缝里漏出来：“我操，这破床......”
意识到屋里这俩人在干什么，邵扬脸色一红，没敢过多停留，抓起毛巾就回了房间。
“你怎么了？”舟星逸看了他一眼，问道。
邵扬干咳了一声：“没事，擦擦身上睡觉吧。”
“哦。”
第二天一大清早，邵扬就被一阵鞭炮声给吵醒了，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就爬起来洗漱。他钻出被窝没多久，舟星逸就被接连的几声震动吵醒，他揉了揉眼睛，不耐烦地摸起手机看了一眼。
解锁之后，舟星逸才意识到他拿起的是邵扬的手机，正打算放下，可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却紧紧抓住他的眼球，瞌睡瞬间消散了。
邵扬妈妈给他发来三张照片，都属于一个女孩，下面跟着这样一句话：
-扬扬，这个女孩怎么样？在N市读研，她挺喜欢你的，下周见一面吧。
舟星逸还来不及消化这件事，手机又震动了一声，还是段一倩发来的消息：
-听妈妈的话，和那个男孩断了吧，我是为你好，妈妈不会害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