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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我们分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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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星逸一愣,心脏猛地皱到一起。听邵扬这欲言又止的架势,难不成是他想分手?断联一周再来找自己,难道只是为了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吗?
舟星逸立马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邵扬说,“我就是想说,如果你想分开的话,那就这样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邵扬的话犹如兜头的一盆冷水,把他从上到下地浇了个遍。怎么回事?不是一周之前还好好的吗?他们怎么就闹到分手这步了呢?
这一瞬间,别说是邵扬了,就连舟星逸都有点后悔来N市了,要是他不来,他们就不会吵架,自然也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你......”舟星逸的嘴唇动了动,可他声音发哽,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你想好了的话再联系我吧,”邵扬似乎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平时连打视频好几个小时都舍不得挂断的人,现在却急不可耐地想要挂掉电话,连句哄慰的话都不愿意再说,只肯要个最终答复,“我这两天去外地出差,应该很忙,先不说了。”
他的话音刚落,舟星逸就听到听筒那头似乎有个女生焦急地催促了邵扬两声,舟星逸还没来得及分辨出他们说了什么,电话就已经被无情地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了冰冷的“嘟嘟”声,一下下叩击着舟星逸脆弱的心脏。
去了一个相亲对象,又来了个翟乐,跟翟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邵扬身边又多了个女生。
他怎么就是烂桃花不断呢?
想着,舟星逸忽然又想起段一倩和他说过的话——邵扬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这句话一冲入脑海,舟星逸瞬间打了个冷颤,他不禁开始怀疑,对于这段时间段一倩对自己的骚扰,邵扬究竟知道多少?
他是完全不知道,还是默认了?还是说,段一倩的话实际也代表着一部分邵扬的心声呢?
段一倩说自己是狗皮膏药,邵扬会不会也这么觉得?再者,如果这段时间段一倩和邵扬没联系的话,段一倩又是如何这么快地知晓自己来了N市这件事呢?
她总不可能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吧。唯一的答案,似乎也就只有邵扬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很快地生根发芽,即使邵扬曾经再三和舟星逸保证过他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可真心瞬息万变,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如今岌岌可危,邵扬就算喜欢上别人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情浓的时候他们还信誓旦旦地说过不会分开呢,可眼下却也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山盟海誓哪对情侣没说过?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想到这儿,舟星逸的情绪紧跟着低落下去,他捧着手机,盘腿坐在床上失神了许久。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腿上的酸麻刺激着舟星逸回过神,他扔掉泡面桶,抻了抻被压麻了的腿,目光又落回面前的简历上:“算了,还是工作要紧。”
虽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通过面试,但这个岗位舟星逸还是想要努力争取一下——少儿节目主持人,先不管工作内容到底如何吧,至少听起来还算有趣,舟星逸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一下——毕竟有没有意思还是得自己亲身体验过才知道。
哪怕实习期没工资舟星逸也忍了,实在不行,趁着空闲时间找点兼职,主持人的工作时间相比于记者来说还是要稍微固定一点的,舟星逸的要求不高,在转正之前的这段时间,只要能挣点钱混口饭吃就足够了。
即使他和邵扬的感情摇摇欲坠,可舟星逸目前的打算还是留在N市,且不说他现在实在是没有精力去推翻自己构思了好几个月的计划,他和邵扬现在的关系是“要分手”又不是“已经分手”,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觉得在工作这方面还是要先试过再说。
让自己有一个专注的东西或许心理上也会好受一些。
自从和邵扬打过那通电话之后,两个人又是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络,转眼时间就到了八月的下旬,舟星逸忙着准备复试和找兼职,闲暇的时候就在网上看看邵扬的消息——就像段一倩说的那样,这段时间邵扬凭借自己优秀的外形的确在网上小火了一把,但远没有段一倩说得那么疯狂。邵扬在网络上并不怎么活跃,除了时不时出现在镜头前以外,基本上没有人能扒出来他的私人账号——因为他什么动态都不发。人们觉得没意思,新鲜感一过也就没有人再关注了,充其量是当他再出现时夸一句“好帅”,仅此而已。
虽然舟星逸依然不确定他要应聘的这个岗位究竟是否适合自己,但他还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努力去做这件事,当他与另外两个求职人员一起出现在复试现场时,舟星逸凭借自己出色的服装搭配倒是率先抓住了面试官的目光。
接下来的面试他也自认为完成得不错,条理清晰、游刃有余,舟星逸对于自己的专业技能有着非常高的自信,所以他并不紧张,相比于另外两个人来说,发挥要稳定得不少,一向严肃的面试官更是对他频频露出笑意,这更是让舟星逸信心大增。
他几乎已经肯定,这个实习的岗位非他莫属。面试刚一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跟父母报告了这件事,舟爸舟妈也很为他高兴,欢呼着说等他回来要请他吃大餐。
就当舟星逸忘我地沉浸在快乐中时,他忽然就又想起了邵扬考编上岸的那一天——他应该比今天的自己还要高兴不知道多少倍吧,可最后他们两人却闹得不欢而散。
邵扬的心情被他搅得稀巴烂,怪不得会流露出那样伤人的神色。
再一想起和邵扬的关系,舟星逸的心情又低落下去,他深深叹了口气,把页面往下滑了两下,手指悬停在和邵扬的对话框上愣了半天。
最终他也没有点进去,工作的事还是等完全确定了再和邵扬说吧,万一......真的分手了呢。
在酒店里又熬了三天,舟星逸手头的钱就真的见了底,他仔细算了算,目前手里剩的钱最多也就再够他住半个月酒店的,更别提再加上吃喝了,估计想撑过这一个月都有点困难。
这段日子舟星逸之所以一直没有再另外租房,一个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哪天会走,另一个是他觉得自己住不了几天酒店就会搬去和邵扬一起住的,再租新的房子也是浪费,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一气儿就住到现在,花了不少冤枉钱不说,两个人关系还渐行渐远了,眼下他又在等电视台的offer,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无奈,为了保证自己不被饿死,舟星逸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找个短租房住一下,条件什么的就先不管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然而,当他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间老破小愿意接受两个月的短租后,他前脚刚和房东签完合同,后脚就收到了电视台发来的信息:
-很遗憾,舟先生,你未能通过此次复试。希望有机会再合作。
晴天霹雳。
舟星逸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条信息反复读了很多遍,一直看到他都有些不认识这些字了才移开目光。
他竟然没有通过面试。
他愣在原地,紧握着手机半天缓不过神来。他咽了咽口水,问了一下原因,对面也很快给了回复:
-从您的着装看,领导认为您的态度不够端正得体,下次还是请穿正装来面试吧。
舟星逸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外形搭配被刷下来,而另一边,房东把刚刚才签好字的合同塞进他手里:“你今天就搬过去住吧,租约从今天就生效了,屋子里已经收拾过了,你自己把被褥搬过去就行。”
舟星逸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酒店的,直到房卡刷不开门,舟星逸下楼去找前台重新激活卡时,才被告知他的房间已经到期了。
舟星逸这才发现,他的行李箱被孤零零地丢在柜台边,里面的东西一看就是随手塞进去的,半截充电线和衣角都还露在外面,全靠拉链夹着才没有掉出去。
“你们有必要这样吗?”舟星逸怒气冲冲地走过去质问道。
前台看了他一眼,也没好气地说道:“你没续住啊,我们这儿两点退房,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都不接,我们一直延迟到三点才把东西给你收拾出来的。行了,你自己检查一下有没有少什么吧。”
舟星逸被噎了一下,他今天只顾着去外面看房,完全把今天要退房这件事给忘了。他跟着中介看房的时候的确是收到了几个电话,可他一看是座机号就以为是骚扰电话,全都给挂了。
这件事是舟星逸的错,的确赖不到别人,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蹲下身,把沉甸甸的行李箱放倒想要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然而箱子里的东西实在是被塞得太满了,杂乱无章,他刚把行李箱拉开,里面的东西就稀里哗啦地全掉了出来,充电线、吹风机、卷发棒都滑了出来,连带着被团成一团皱皱巴巴的衣服,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其他客人的眼前。
舟星逸也没意识到会这样,他的脸色刷得一下红了,顾不上再检查,把东西又胡乱往箱子里一塞,拖着行李箱尴尬地走了。
来到出租房,这里逼仄又狭小,人待在屋里都觉得四面的墙像是在不断地往中间挤,逼得人喘不上来气。舟星逸打开窗想透透气,可裹挟着湿热的风一吹进来,他身上立马就跟着起了一层薄汗。
屋里虽然有个小空调,但一看就不知道是装了多少年的,说不定比舟星逸岁数还大,一打开开关,挡风板“吱呀吱呀”地垂下来,就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积年不满,又等了一会,空调才终于轰鸣着开始运作,风口虽然开始出风,可味道极其难闻,呛得舟星逸一个劲扇风。
他掏出手机联系房东,可等了个把小时,房东才给了他一句回复:
-空调很多年了,不好用了,你嫌热的话自己买个小电扇吧。反正就住两个月,你要是租的时间长点我就修了,俩月没必要。
看着那条短信,舟星逸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他仰面躺在什么都没铺的床垫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唯一感觉到的只有“累”。
心累,身体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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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星逸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面的天色全黑下来,他也懒得动弹。可他又不困,这几个小时躺得他浑身酸僵,连脑袋都隐隐作痛,可一点睡意都没有。
正想起床去外面透透气,好歹把床上用品先买了,让自己晚上能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忽然,脑袋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声。
舟星逸打着哈欠,拿起来看了一眼。
居然是邵扬发来的。
他一下来了兴致,赶紧坐起身,点开消息。
邵扬: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断联好几天,再联系就是来追问结果的。好冷淡。
舟星逸一下子泄了气,捂着脑袋难受了半天也没有回复。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邵扬家看到的他的那些朋友们——不管是翟乐,还是其他的那些他不认识的人,他们的着装都要偏成熟一些,行为动作也更像个大人,邵扬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明显更放松、更开心,不像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处处都要哄着、劝着。再想起自己面试被刷的理由,舟星逸忽然就有些陷入自我怀疑。
难道他的穿搭真的太过幼稚了吗。出了学校,就不得不变成大人了?那邵扬呢,和自己走在一起的时候,邵扬会不会也觉得有些不舒服?
舟星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联想到这些,今时今日,好像各种事情都能成为邵扬不再喜欢他的理由,在经历工作的失利以及在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穿搭上受挫后,舟星逸紧跟着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挫败心理,一向自信的他这一刻竟然有些自卑,他觉得自己好像再也追不上邵扬的脚步,心理和思维上的年龄差在不断冲击着他们摇摇欲坠的感情。
邵扬的问题在此时的舟星逸看来是带着急躁的,他迫不及待想要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大概率不是“我想继续走下去。”
就如段一倩所说,眼下,找不到工作、几乎要养不起自己的舟星逸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就真的可能会拖邵扬的后腿,他不想这样,更不想真的成为甩不开的狗皮膏药。
于是在各种强压以及深深地挫败感之后,舟星逸第一次萌生了分手的念头——即使前不久他还信誓旦旦地和段一倩说过绝不会分手,可这一刻,他把自己的承诺给推翻了。
如果不能和对方齐头并进,至少不能被对方看不起。
舟星逸在这一刻忽然特别庆幸他没有把自己可能会被电视台录取的消息告诉邵扬,否则自己就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
现在邵扬的工作稳定,他在按照自己给自己规划的既定路线勇往直前,身边也不缺喜欢他的人,舟星逸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放手了。不然闹到最后也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场面,那多难看。
思来想去,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晚上,他终于下定决心,给邵扬回了一条消息:
-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