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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激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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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陆远航心中的怒火在不停地燃烧。
“我知道我一直在乱吃醋……但是自从和林恩宇谈了以后，我就不再这么想了。”周同光解释着。
“那以后呢，要是再遇到其他人，你要怎么办。你还要把这种错归结在我身上，然后和我吵架吗？”陆远航站了起来，听了这么多，他总觉得心头有一股难以纾解的委屈。
“对不起……”周同光也站了起来，他有点不知所措。
“我他妈等了你半年，你觉得很好玩吗。”陆远航气地笑了两声，他愤愤地跺着脚来回踱步，“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话。我是不是说过，只要你敢让我再等，我就让你再也联系不到我。”陆远航后退了几步说道。
“陆远航，别这样。”周同光看到逐渐激动的陆远航，开始害怕起来，他好像敏锐地嗅到了陆远航的情绪正在一个崩溃的临界点，所以他想要抱住陆远航，然后安慰他。
“别动。”陆远航看着靠近他的周同光，他突然喊了一句，“你知道我这半年怎么过的吗。我有时候真的想把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一段记忆删除，每天晚上安静的时候，我脑子里都是你。白天看到你喜欢的东西，我都能想到你。为什么我都跑那么远了你还在我脑子里纠缠我。”陆远航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自己的脑子，他浑身都在颤抖，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大脑已经到了晕头转向的地步。
“陆远航，你先坐下来。”周同光觉得陆远航的状态越发不对劲，于是他尝试劝他。
“你别管我……有点过度呼吸……”陆远航捂住自己的嘴，蹲在地上颤抖着。
周同光着急地想靠过来，但是陆远航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退：“你别过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陆远航捂着自己的嘴，想缓解自己的心情。
周同光不敢再往前走，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陆远航不停地呼吸，又不停地颤抖，但是又无能为力。陆远航这种状况已经是老毛病了，中学的时候，他就总是这样，他以为是因为教室里太沉闷，所以他需要新鲜空气。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恐慌造成的过度呼吸。他开始习惯，习惯了这种恐慌的发作，也习惯了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过了一段时间，呼吸频率开始慢慢地平稳，陆远航也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了下来，他坐在地上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周同光握着拳头看着陆远航，他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迹，血痕还挂在他的嘴角。
“周同光，这半年我所受过的所有痛苦，我都会让你慢慢尝到的。如果你受不了，现在就和我说分手，然后我们两个人从此就不要再说话了，这是最后一次。”陆远航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心脏也逐渐平稳下来。
周同光听着没有说话，他走了过来拽住了陆远航的衣服，然后直接堵上了他的嘴。陆远航的嘴巴被凶狠地撞开，他接受着周同光如野兽般的吮吸，也从周同光的嘴里，尝到了血的味道。又苦又腥的味道刺激着陆远航，这让陆远航也被激怒了，他拽着周同光的头发吻着，贪婪、痛恨、思念，所有情绪都搅在一起，让他和周同光更加难舍难分。
“陆远航，我忘了跟你说，我这个人喜欢上一个人就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不管你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放开你了，你该怎么办啊。”周同光和陆远航分开后，盯着陆远航的眼睛说道。
“那我们就只这样交往下去了，最后一起变老，然后一起死去。”陆远航笑着看着周同光，他能看到周同光眼神中的感情和贪婪，他意识到，那是对他的渴求，这让他心里变得舒服了点。
“陆远航，下次我再做什么不好的事，你就来揍我好了。”他把陆远航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又感受了一下他的心跳，知道没什么问题了以后，才放下了手。
“那我因为你难受的事情太多了，你可能会被我揍死，还是算了。”陆远航也不想再说什么。
“吃饭吗？你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周同光问道。
“随便吃点吧。”陆远航现在才感觉到自己确实有点饿得不舒服。
周同光在自己家的冰箱里翻出来面包还有其他的东西，然后他就给陆远航着手准备早饭。陆远航在餐厅坐着，他一边等待着一边思考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样的。毫无疑问，陆远航爱着周同光，不管是什么情况。陆远航给周同光套上了一副枷锁，被拴着的他被迫在原地，看着陆远航痛苦的样子，却无能为力。陆远航似乎很喜欢，被他这样注视着，从他眼里透出的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包裹着陆远航漏风的世界，能给予陆远航从未有过的温暖。
“喂，周同光。”陆远航突然叫了一声周同光的名字。
周同光端着饭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不要让我回到过去。”这是陆远航唯一的要求，“你折磨我也好，伤害我也好，爱我也好。不要让我回到过去，一直都是一个人的那个时候。”
陆远航从来没有对周同光有什么要求，唯独这一点，他一直想和周同光说。以往的时候，他用他别扭的情绪去表达，而现在他想让他承受和分摊这份沉重。如果有了两个人共同承担的东西，会不会能走得更远。
“我再也不会了，最后相信我一次，我不会再这样了。”周同光走到陆远航的身边蹲下来，看着陆远航的眼睛说道。
“不用承诺，你只需要知道，做的永远比说的要难得多。”陆远航很坚定。确实，他爱着周同光，两个人越是互相伤害，越是纠缠，陆远航就越是不舍。他似乎还有另一种情绪，除了爱，还有什么东西在拽着他的神经，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知道。”周同光也没有再辩解。跟陆远航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真正地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远没有看上去的开朗大方，反倒是处处小心翼翼，畏首畏尾。这样的他没有带给陆远航更多的安全感，反而不停地侵蚀着陆远航脆弱的神经，看着陆远航，一次又一次地痛苦，周同光也厌恶着懦弱的自己。
“知道就别蹲着了。”陆远航看他一直蹲着不动，所以催促他起来，“我们来聊聊之后的计划，毕竟开学以后就大三下半学期了。”
“我这半年也想了很多，我毕业后会先在公司当当法务，之后可能想多学学老年法方向的东西。”周同光说道。
“好，我应该会保研。”
“我知道。”周同光说道。
“关于我们两个毕业之后要不要住在一起，其实我有考虑过。”陆远航说道，“如果你去上班的话，再租房子会很艰难，等我毕业了我们再一起住，你觉得怎么样。”
“好，我一定会等着你毕业的。”周同光说道。
“那就这样了，再遇到什么事，之后再说。”陆远航说完就继续开始吃饭。
“嗯。”
“周同光啊，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让你痛苦的事，你大可以骂我。别总是那么卑微，如果你都不能长久地爱自己，我又怎么能做到一直爱你。”陆远航说着。
“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周同光似乎早就意识到了这一天。
“没有，只是觉得那个喜欢笑，喜欢拽着我往前走的那个你更好。不用为了迎合我做什么，做自己就可以了，我不想摧毁你的快乐。”陆远航吃完后看着他说。
“我有点捉摸不透你……短短一段时间，你就能从冷静变得激动，又能从激动中安静下来。简直……”
“我一直是这样。果然我们已经过了靠肾上腺激素在一起的日子，可能需要重新了解一下了。不仅是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陆远航很诚恳地说道，“带我做些能找回之前感觉的事情吧，你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喜欢你开心快乐的样子。”
“陆远航你变了，你从来不和我说这么多的。”周同光忍不住走过来，然后他靠在了餐桌边上，看着陆远航的眼睛。
“我有想过，或许我真的表达太少了，让你猜测的日子或许太不好受了。在国外半年带给我很多新的东西，我的朋友也很热情，有什么都会直接和我说，这让我很舒服。但是我突然想起，我明明要求别人对我有话直说，却唯独没有对你直白地说过任何一句话，可能太自私了。”陆远航想用愧疚感捆绑住周同光，这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他有意让周同光怀疑和猜测，且从来都没有解释清楚。这是他让别人注意他的唯一手段，要不就是故意伤害自己获取别人的同情，要不就是模糊所有事情，让别人不得不去猜测。只要能拉长这种感觉，他就会被关注到，这种手段百试不厌。
可是他也开始意识到，这种手段在重要的人身上的坏处，他有时候看着周同光痛苦的样子，也很难过，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改不了这种卑劣的性格，这让他又欢喜又厌恶。
事实上，他对里奥也用过这种卑劣的手段，当他佯装着自己的痛苦并且沉浸在其中的时候，里奥只是站在旁边很疑惑，他问道：“明明你完全可以不在乎，而且你有能力去解决，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
陆远航被里奥的话击中了，他回过了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自己所担心的所恐惧的事，可以用另一种更简单的方法解决，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痛苦。“哈，原来只要这么做就可以了。”那是陆远航之后常对自己说的话。
“好久没出去了，要一起出去玩吗？”周同光看着陆远航笑着说道。
“你带我去呗，只要是你带我去的，我都会喜欢。”陆远航说道。
“陆远航……你这样让我真的受不了。”周同光在这一段时间内收到了来自陆远航的太多爱意，他一时半会还不太能接受这么直白的他，他的耳根已经变得通红，脸上也泛着红晕。
“不瞒你说，我好像找到了另一种乐趣。”陆远航看着周同光的脸，他突然觉得逗他好像很有趣。
“好了，快走吧。”周同光抓住陆远航的手就往门外走。
事实上，两个人并没有专门去什么地方玩，只是在街上胡乱地走着。遇到什么好看的地方，两个人就静静地看一会，说一会话，然后继续朝下一个地方走去。
晚上回家，周同光的父母很开心地欢迎了陆远航，还说让他一直住到开学。周同光很高兴，陆远航正在快速地融入他的家庭，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欢声笑语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家里。
“你知道吗，我们吵架的这段时间，我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了，我爸妈为此经常请假陪我，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今天他们终于笑了，我真的很高兴。”周同光想起那段黑色的时光，他几乎隔绝自己所有的社交，包括父母。
“不管怎么样，别让家人担心。”陆远航说道。
“嗯，我会的。”周同光看着身边的陆远航说道。
周同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陆远航了，他发现陆远航的神情有点变化，以往的眼神总是透着疲惫，而现在，有一种更透亮的感觉。他被这种眼神吸住了，并逐渐变得恍惚和迷离，他不断地靠近着陆远航，越是靠近，心脏跳动得越快，呼吸越发的急促。陆远航也不断靠近，然后轻轻地碰到了周同光的唇，他们这一次亲吻似乎更加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