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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梦的启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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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厘岛回来后的第三天，林姐终于在公司堵到了齐枫。
这货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胡子拉碴地缩在会议室角落喝咖啡，活像个被追债的。
看到林姐进来，他手一抖，咖啡洒了一裤子。
"操......"齐枫手忙脚乱地擦着裤子，"林总监，呃......蜜月这么快就结束了？"
林姐反手锁上门，把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坐。"
齐枫咽了口唾沫，乖乖坐下。
"我梦见林月了。"林姐开门见山，从包里掏出个U盘拍在桌上，"三次。"
齐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咖啡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什、什么？"
"第一次在飞机上，第二次在酒店浴室，第三次......"林姐眯起眼睛，"她让我别查谢家的事。"
齐枫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抖了起来，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桌面："梦、梦而已嘛，呵呵......"
"放你妈的屁。"林姐一脚踹在桌腿上，震得齐枫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林月死前最后见的人是你，U盘也是你转交的。现在，告诉我她到底查到了什么，能让谢家狗急跳墙到杀人灭口？"
齐枫的嘴唇哆嗦着，眼神飘忽不定："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林姐冷笑，从手机里调出一段视频，"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视频是林月遇害前三天拍的，画面里她脸色惨白，声音压得很低："齐枫，如果我出事了，把东西交给小月......别让谢家的人拿到......"
齐枫看到视频的瞬间，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椅子上："她......她什么时候录的？"
"问你妈呢！"林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林月到死都护着你，你就这么报答她？啊？"
齐枫突然哭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也不想的......他们抓了小黑......"
小黑是他那条杜宾犬。
林姐松开手，厌恶地擦了擦掌心："所以你就出卖林月？"
"我没有！"齐枫猛地抬头，"我只是......只是拖延了时间......林月早就把真U盘藏起来了，给我的那个是假的......"
林姐愣住："......什么？"
"她早就怀疑我了。"齐枫苦笑着抹了把脸，"故意让我'偷'到那个假U盘，真的她随身带着......直到......"
直到死。
会议室里一时安静得可怕。林姐摸出烟盒，发现已经空了，气得把盒子捏成一团："继续。"
"谢家在做人体实验。"齐枫突然说，"用他们研发的新型抗抑郁药......在东南亚的疗养院里。"
林姐的手顿住了："......什么？"
"林月混进去当了三个月护士。"齐枫的声音越来越低，"拍到的视频都在真U盘里......那些'患者'根本不是抑郁症，大多是政商界的刺头......"
林姐突然想起巴厘岛海岸线上那栋白色建筑，胃里一阵翻腾。
"谢莹呢？"她听见自己问，"在这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齐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呃......负责物色'患者'。"
"物色？"
"就是......"齐枫咽了口唾沫，"专门找那些碍了谢家事，又不能直接干掉的人......"
林姐突然笑了，笑得齐枫毛骨悚然："所以林月是碍了谁的事？嗯？"
"是......"齐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她查到了温志远和谢家的交易记录......"
林姐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温昭雪的电话："温总，方便吗？呃......有点事得当面说。"
挂掉电话，她看向缩成一团的齐枫："你跟我一起去。"
"啊？"齐枫惊恐地瞪大眼睛，"不、不行！谢家的人会——"
"会怎样？"林姐冷笑，"杀了你？"她凑近齐枫，声音压得极低，"听着，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走，要么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谢家，真U盘在你手上。"
齐枫面如死灰："......你狠。"
温昭雪的办公室空调开得很低。
听完齐枫结结巴巴的叙述，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证据呢？"她终于开口。
齐枫缩了缩脖子："在、在林月身上......我是说，在她死前藏的地方......"
"具体点。"
"她、她只说是'老地方'......"齐枫快要哭出来了，"我真的不知道是哪里啊！"
林姐突然"啧"了一声："操......"
温昭雪看向她："嗯？"
"我们以前......"林姐揉了揉太阳穴，"有间安全屋。"
那是她和林月刚入行时租的破公寓，连温昭雪都不知道具体位置。
林月总开玩笑说那是她们的"秘密基地"，万一哪天被追杀就躲那儿去。
"地址。"温昭雪简短地说。
林姐报了个地名，温昭雪立刻拿起内线电话："安保部，准备车。"
齐枫弱弱地举手："那、那我......"
"你留在这。"温昭雪冷冷地说，"阮棠会'照顾'你。"
像是算准了时间，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阮棠嚼着泡泡糖晃了进来："哟，齐总监，好久不见啊~"
齐枫看到阮棠手里把玩的手铐，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安全屋在城郊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电梯坏了十年都没人修。
林姐和温昭雪爬了八层楼梯，终于来到那扇熟悉的铁门前。
锁已经生锈了，林姐试了几次钥匙都打不开。温昭雪直接一脚踹开，灰尘簌簌落下。
屋里积了厚厚一层灰，林月最爱坐的那张懒人沙发上还扔着件外套。林姐鼻子一酸，赶紧别过脸去。
"分头找。"温昭雪说，已经开始检查书架。
林姐走向卧室，手指抚过满是灰尘的梳妆台。
镜子右下角还用口红画了个笑脸，是她和林月喝醉时干的蠢事。
"老地方......"林姐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掀开床垫——
什么都没有。
她又拉开衣柜，把衣服全扒拉出来。
最后在一件旧风衣口袋里摸到了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是个小小的银色U盘。
"找到了！"她声音发颤。
温昭雪闻声赶来，两人凑在电脑前插入U盘。密码提示跳出来，林姐下意识输入林月的生日——错误。
"试试你的。"温昭雪说。
林姐输入自己的生日，屏幕闪了一下，弹出个文件夹。里面是几十个视频文件和一份名单。
第一个视频点开，画面晃得厉害，像是偷拍的。
镜头对准一间白色病房，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给床上的人注射什么。
"第47号实验体。"画外音是林月压低的嗓音，"第三天，出现严重幻觉和自残倾向......"
视频突然切换到一个会议室，谢莹正和几个外国人交谈："......效果不错，就是副作用太大了......"
"这不是副作用。"一个金发男人笑着说，"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完美的傀儡。"
林姐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温昭雪的脸色已经冷得能结冰，快速浏览着那份名单。
"温志远。"她突然说，"三年前'突发心脏病'的赵局长，去年'自杀'的李检察官......"
全是谢家的"客户"。
林姐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里拍的那栋白色建筑："是这里吗？"
温昭雪眯起眼睛看了几秒，拨通了电话："老徐，帮我查一下巴厘岛南部......对，谢家名下......"
挂掉电话，她看向林姐："你梦见林月......还说了什么？"
林姐摇摇头："就让我别查了......"她突然顿住，"等等，第三次梦里，她穿着我们最后一次逛街买的那条红裙子......"
温昭雪挑眉："嗯？"
"那条裙子！"林姐冲向衣柜，疯狂翻找，"她买完就直接穿走了，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最后她在衣柜最底层找到了那条裙子，内衬里缝着个小口袋，摸出来是张内存卡。
温昭雪接过内存卡插入电脑，这次是一份详细的账目，记录了谢家和温志远多年来的资金往来。
"够他们死十次了。"温昭雪冷笑着拷贝文件，"走吧。"
回程的车上，林姐一直盯着窗外。等红灯时，温昭雪突然问："还梦见林月吗？"
"......没有了。"林姐轻声说，"最后一次梦里，她跟我道别了。"
温昭雪沉默了一会儿："嗯。"
"你说......"林姐转头看她，"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吗？"
温昭雪看着前方的红灯变绿，踩下油门："不知道。但如果有，林月一定会保佑你。"
林姐突然笑了："操，这么肉麻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别扭。"
温昭雪嘴角微微上扬："习惯就好。"
回到公司，齐枫已经瘫在沙发上睡着了，阮棠正用马克笔在他脸上画乌龟。看到她们回来，阮棠跳起来："怎么样？找到了吗？"
温昭雪晃了晃U盘："联系警方吧。"
齐枫被动静惊醒，看到她们手里的东西，瞬间清醒："找、找到了？"
"嗯。"林姐把U盘扔给他，"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齐枫看完视频，整个人抖得像筛子："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么严重......"
"现在知道了？"林姐冷笑，"准备当污点证人吧，傻逼。"
温昭雪已经拨通了警方电话，简短交代了几句。挂掉后看向林姐："谢莹有消息了。"
"在哪？"
"马来西亚。"温昭雪冷笑，"试图用假护照入境时被抓了。"
阮棠吹了个泡泡："活该！"
齐枫弱弱地问："那、那我......"
"你？"林姐拍拍他的肩，"放心，监狱里会有人'好好照顾'你的。"
看着齐枫面如死灰的样子，林姐突然觉得胸口那股郁结的气终于散了。
她走到窗前，阳光暖暖地照在脸上，仿佛有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林月。"她在心里轻声说，"剩下的交给我吧。"
一片树叶打着旋儿落下，像在回应她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