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共宿复盘（下） ...
-
晚上九点半，沈嘉辰洗完澡回到宿舍，头发还带着湿意，肩颈的热气散了大半。
陈晨光坐在书桌前，T恤袖口卷起一节，前面摊开一张球场布置图，旁边压着笔和记号贴。他听见动静，抬头看一眼，顺手把耳机从脖子上摘下来，关掉电脑里的战术回放。
“来。”他朝沈嘉辰抬抬下巴，“坐这儿。”
沈嘉辰应了声，把毛巾搭在椅背，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桌上的台灯只开了一盏，光线温暖柔和，把整张战术图纸映得清晰又不刺眼。房间不大，桌子更小，两人肩膀贴得很近，陈晨光每写一个标记，手肘都几乎擦过沈嘉辰的手背。
“今天这组双打——”陈晨光边说边拿笔在图上标记，“第十一球开始对面明显在试探你左侧空位，你往前封得太快，导致我在后面接二连三压旋转。”
“我知道那球我出得有点冒了。”沈嘉辰语气轻，没争辩，反而比谁都先承认了问题。
“不是说你不该冒，”陈晨光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是得学会判断什么时候该收回来。我跟他们配过，知道他们喜欢怎么打，但你不清楚……所以我们得先把对手能打的线，全部演一遍。”
他说着，拉开抽屉，拿出几张自己画的标注图，全是之前比赛录像里截下来的典型球路。他一页页翻着讲解，从走位、配速，到节奏转换时的信号动作，全都讲得一丝不苟。
沈嘉辰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有时低声应几句。他看着战术图上的曲线和标记，眼神专注，嘴角微抿，像陷进了那个只属于球场的世界。
那一刻，他们像真的只是在讨论战术，可气氛却随着时间慢慢变了。
屋外传来偶尔几声虫鸣，宿舍楼安静得几乎能听见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陈晨光往前探身，把图纸摊得更开，肩膀一侧几乎贴上了沈嘉辰的。他没注意，或者注意了但没躲开。
沈嘉辰下意识偏了点头，却没有动开。
“你以后想打反手台位的高抛发球吗？”陈晨光忽然问，“我看你今天试了一下，没推出来。”
“想练。”沈嘉辰低声说。
“那你得先练落点控制。我回头教你一套我以前的手法……不过现在，先把双打路线再看一遍。”
“好。”
台灯下，战术图上密密麻麻的线像是两人之间看不见的联结，他们贴得越来越近，呼吸都在同一个节奏里。他们都没提情绪，没提今天输球的事，也没提明天会不会还上场。
可沈嘉辰知道，他们之间正在悄悄发生某种改变。
不是言语，也不是身体，而是一种沉默里的默契。
那种只有在并肩作战时才会生出的依赖感、信任感，还有一点点……他自己都不敢确认的靠近。
十点半，陈晨光合上最后一页战术图，揉了揉眉心：“先这样，明天一早再打几组配合试试。”
沈嘉辰站起来，灯光把他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明天几点？”
“我定闹钟就行。”陈晨光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笔，“你早点睡，别总夜里练球。”
沈嘉辰应了一声，走到床边，弯腰关掉另一盏壁灯，房间一下安静下来，只剩窗外偶尔传进来的风声。
他背对着陈晨光躺下，脑海里却还在回放着刚才的每一帧，每一次肩膀擦过的触感，每一次靠近都没有被拉开的距离。
这一晚，他们终于不只是并肩站在球场上。
而是，真正住进了彼此的生活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共宿复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