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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建木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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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的是野木瓜排骨汤，汤汁奶白色，咸香中带着木瓜特有的酸甜。
还蒸了一盘鱼干，放上盐和辣椒酱调味，也是一道好菜。
只是辣椒酱快吃完了，那堆零食只剩下两包酸辣粉，来自文明世界的食物消耗殆尽。
周文把辣椒籽挑出来放到椰子壳里，不知道腌制过的种子能不能发芽，如果培育出来就栽到水源地那边，也算是给小岛留下了新物种。
石朂终于搬完了所有的木材，周文很自然地说：“忙完了，来洗手吃饭吧。”
“好。”
周文恍然，怎么感觉自己像等丈夫回家的小妻子，他摇了摇头，把这种可怕的想法晃出脑袋。
两人席地坐在餐桌旁，下面垫的是棕榈叶编的地垫，小小房间越来越有烟火气。
“这个熏排骨味道真不错，咸淡适中，我们留一些熏肉路上带着吃吧，也不用煮熟，直接切片生吃。”
“嗯，你看着办。”
饭后周文照常去午睡，他不像石朂，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
“轰隆！”
周文被雷声惊醒，立马坐起来，石朂正在收集半干的盐卤水，周文把干柴搬进厨房，把蓄水池上面的棕榈叶移开，两人安静坐在床上，一起盯着屋顶。
上次刚抹上混凝土时下过一场小雨，后面一直是晴天，今天是第一场大雨，不知道这次会怎样。
很快雨下了下来，然后越下越大，好在这次风比较小，随着雨水浸润岩石，房顶上也出现了几个漏雨的地方，周文紧张起来。
厨房的雨棚也有点渗水，小而密的雨珠从棕榈叶上洒下来，两人把鱼干和熏肉，还有盐罐猪油都搬到了床上。
“这雨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木头放在外面没事吧。”
“没事，淋湿也没关系。”
“唉，我们的房子又要返工了。”
“问题不大，修补一下就好了。”
两人没话找话说了几句，周文躺下来继续午睡，下雨做不了事情，也不用担心食物和水，只能睡觉。
石朂也躺下来，鱼干和熏肉占着半张床，他只能紧挨着周文，自从发现自己对这人有想法后，每次身体接触都是一场考验。
雨水和海浪形成天然的白噪音，周文已经意识模糊了，歪头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帅脸，嘟囔道：“哎，你好像黑了，我还以为你晒不黑呢，呵呵。”
“......都能晒黑的。”
“你好厉害，你原本一定很了不起吧。”
石朂还在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歪头看旁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笑了一下，他了不起吗？
也许是吧，他生在豪门世家，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掌握顶尖社会资源，在父母长辈耳濡目染下学习处世经验，他的起点是大多数人遥不可及的终点，这种条件还碌碌无为才是反常吧。
可是那些成就和他自身有多少关系？
他一路得到过无数吹捧和赞美，只有身旁这个人，看到的是纯粹的他自己。
石朂把人生的每一个高光时刻回想个遍，恍恍惚惚快睡着时突然惊醒，不对，他好像不认识我。
这时周文也醒了，正打着哈欠醒神，石朂猛然看向他，吓了他一跳：“怎么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你是石旭啊，咋了，睡糊涂了？”他伸手去摸石朂额头，没发烧啊。
“没事了。”
可能他不在意那些身份和虚荣吧，石朂又仔细打量他一遍，这个人好特别。
......
这雨下个没完没了，周文掀开窗户一角，看到蓄水池已经蓄满，最近几天不用去取水了。
下雨天什么都做不了，他挖个水沟把积水引出去，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事情做了，房子又小，走几步就到头。
又一次把鱼干和熏肉数一遍，周文躺回床上，好无聊，好想要一部手机，他翻身问石朂几点了。
“不到四点。”
“啊，时间过的好慢。”
石朂去厨房拿起一块木头，回头问他：“会下象棋吗？”
“嗯？”
“刻一副来玩。”
“好啊，我们一起。”
两人坐在光线好的地方，安安静静削木头。
直到傍晚，雨终于停了，落日余晖中有一道弯弯的彩虹，映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美的像童话世界。
“喔喔，是彩虹啊！好漂亮！”
周文忍不住向沙滩跑去，手舞足蹈，回头对着石朂眉眼弯弯。
石朂看着那人和天幕一样绚丽的笑脸，心脏猛地颤动一下：“嗯，是很漂亮。”
周文又跑回来，两人并肩站在沙滩上，看着绚烂的色彩一点点消散。
“我们去赶海吧。”
“好。”
下过雨后海鲜很多，被泥沙翻上来的海螺和海贝，被风浪卷上来的小鱼，石头缝里还有八爪鱼，还有很多大螃蟹，周文专心捡螃蟹，很快装满一篓。
石朂问道：“你喜欢吃螃蟹？”
“当然。”
“哦，那我下次潜水多捉一些，龙虾呢？”
“还有龙虾？你在海底见过龙虾？”
“有一些班节虾，还有澳龙。”
“澳龙？那你下次多抓一点。”
“好。”
周文又开始美滋滋，眼睛都笑成两个月牙，他爱这个地方。
他和石朂不一样，他很容易满足，喜欢小岛的生活，除了杀猪那天情绪低落，其余时间他都是快乐的，既然不久后就会离开，那就趁现在尽情享受吧。
他把螃蟹倒进锅里，又去捡些八爪鱼和海贝，处理好后用猪油爆炒，食材够新鲜，味道极好。
海鲜热量低，两人吃完一轮继续，整片海域都是他们的，敞开了吃。
第二天醒来，两人暂停伐树，先修缮房屋。
厨房多加两层棕榈叶，然后烧制生石灰加固房顶，做完这些继续伐木造船。
耗时一周多的时间，终于建好一个简易木筏，这天早晨，周文在石壁上做好标记，整整六个“正”字，他们来到小岛一个月了。
今天，木筏初代下水测试。
木筏用掉十多棵树，每棵截成三米长的木头，用树皮绳绑在一起，有些简陋。
他们在沙滩上铺好原木，木筏从原木上滚下去，稳稳漂在海面。
石朂扶着周文爬上去，等他坐好后自己一跃而上，木筏晃动几下再次平稳，只是吃水有点深。
“这个浮力不行，我们两个人坐上来都有点儿不稳，再加上水和食物的重量，至少要再增加一倍的木头。”
“嗯，可以在一侧加一个舷外支架。”
“绳子也不太够了，那种能做绳子的小树快要被我们砍光了，可能要用布条改成绳子，还有你那条撕坏的裤子也要贡献出来。”
“可以，再加一层横向木头固定。”
两人把木筏拖回沙滩，周文发现石朂痊愈后力量惊人，木筏主要是他在拖拽，自己在后面没使多少力。
那人双手拽紧绳子，身体前倾，手臂上肌肉拱起，脚掌陷入沙子中，周文脑子里浮现出那首经典的《纤夫的爱》，然后立马晃晃脑袋，打住，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开走开。
改造木筏设计了好几种方案，几番讨论才确定下来，到大海上木筏就是他们的全部，必须谨慎。
这次工期耗时十天，因为中间下了两天雨。
下雨时他们又被困在房间里，好在房顶没有漏水，两人坐在床上看着昏暗的天空发呆。
石朂拿出一副象棋，递给周文：“送给你，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周文有点惊喜，他没想到石朂已经把棋做好，更没想到他会把它当礼物送给自己。
“谢谢，可是我没有什么能送给你的。”
他看了一圈，从置物架底层拿出一个椰子壳，里面有一株植物：“那这个送给你，这是我种的辣椒。”
前段时间从辣椒酱里挑出来十几颗种子，只活了一颗，小芽才长出来两片真叶，几厘米高。
周文特别看重这一棵独苗，每天查看土壤墒情，细心浇水，白天移到散光处晒太阳，晚上再搬回屋子。
石朂只当是他无聊搞的小玩意儿，没想到是在种辣椒。
“不过，只能名义上送给你，还是我亲自来照顾，我们离开时把它留在小岛上，好吗？”
“好，谢谢！”
周文把辣椒小心放回置物架上，拿着象棋说：“我们来玩一把？”
在沙地上画好棋盘，两人分坐两边，然后分棋子，石朂把棋子削得圆润光滑，字迹遒劲清晰，黑方是用树叶汁染的，红方是原木色，周文拿起一颗黑子闻闻，有淡淡的清香。
周文大方地说：“你先。”他从小陪爷爷下棋，这个他擅长，让让他。
石朂也没客气，执红棋当中炮开局，周文跳马，前几步很轻松，后来周文感觉越来越吃力，莫名其妙就被将了军，周文皱着眉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对，我还没准备好，再来一局，这次我先。”
“好。”
石朂把棋盘布好，周文执红棋兵开局，两只漂亮修长的黑手在棋盘游走，周文那只更黑一些，这次他全神贯注，然后输地酣畅淋漓。
“再来！”
第三把还是输了。
周文都有些怀疑人生了，嘴巴张着久久缓不过来，石朂再也憋不住，大笑出声。
周文扑过去压着他：“不许笑。”
“哈哈...”
周文也笑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石朂这么开心，真好看，两人的姿势有点暧昧，周文手忙脚乱爬起来，石朂也坐起身：“以后我让着你。”
“不用，我是好久没下手生了，下次我一定赢你。”他把棋子放到置物架上，调整好呼吸，转身问石朂：“晚上吃什么？”
“我去捡些螃蟹。”说完一头扎进雨幕里。
周文看着那人身影，思索着怎么用棕榈叶做蓑衣，还有木筏上要增加防雨遮阳的雨棚，让这个人舒适体面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