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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洗标记的时候喜鹊觉得自己要碎了。冰冷的手术刀划过他的颈部时,仿佛把他的心也划碎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曾经信誓旦旦在他面前保证永远爱他的男人会另娶他人。

      或许是为了惩罚他的逾矩,手术时余章没有吩咐医生给他打麻醉。巨大的疼痛让他眼神发白,透过玻璃,他能看到余章站在走廊,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触到那份眼神,他身子颤了一下。他的alpha不爱他了,这种认知让他抖若筛糠。负责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怕不小心割坏他的脖子,只能用冰冷的器具将他固定住。

      他没穿衣服,只披着一张毯子。路过的人透过窗户对他指指点点,他的脊梁骨被压弯,泪水无声无息地从眼角划过。

      看着他皮肤上的痕迹,显然是刚刚遭受过alpha的虐待。医生的手顿了一下,不免有些于心不忍。

      多日来水米未进的喜鹊在做完标记剔除后疼晕过去。在意识消弭前夕,他看到男人的皮鞋踏进屋子里,耳边传来男人如释重负的声音:“这下好了,标记剔除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本来我还害怕他从少管所出来之后我找不到他,谁知道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在之后余章与医生的对话他就不记得了。男人的手臂揽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来,一切温度都是那样熟悉,可再没有那份将他包裹起来的,属于他的alpha的信息素了。

      他是一个被人使用过又抛弃掉的omega。作为omega的这层社会身份从此以后要被许多人戴着有色眼镜来看了。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上午了,喜鹊因为营养不良被输液,看着手上扎着的点滴和颈部做好包扎的伤口,喜鹊麻木地沉默着。偌大的单人病房里,只有他和坐在床边的余章。

      他忍不住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男人。随着墙上钟表的哒哒声,他恍惚地皱起眉头。不聪明如他,也渐渐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看懂过这位被他视作和生命一样重要的爱人。

      被盯着看了一会儿,余章才发现喜鹊醒了。对视的一瞬,男人一反先前的冷漠和粗鲁,上前去拉他的手。

      男人伸过来的手被喜鹊避开,喜鹊怔怔地抬起头,用那只扎着针的手扶住床,向床头位置后退,怯生生地躲闪。

      “饿了吗宝宝,医生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我给你煮了粥,你要不要吃点?”男人对他的拒绝视若不见,自顾自端起桌上的米粥,吹好送到喜鹊面前。

      喜鹊后退得更厉害了。

      男人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惧。这让男人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桌子上的粥是他亲手煮的,他甚至还给喜鹊准备了礼物。他原也不想跟喜鹊决裂的,可碍于妻子家的权势,他不得不做出断舍离。

      给喜鹊的标记让他没办法标记自己的妻子,他每次都会用理由搪塞过自己的妻子,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倘若哪天妻子起疑,不小心查到他以前的种种,他这辈子就完了。

      做了标记剔除对他们俩都好。以后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待喜鹊,这两年的家庭生活让他意识到自己不仅需要能帮扶事业的发妻,也需要像喜鹊这种漂亮omega的仰慕。

      他的妻子是那样的不解风情。在妻子身上,根本感受不到喜鹊给的温柔小意。相识这么久,他知道喜鹊有多爱自己。他得意地想着,只要花点钱哄一哄陪一陪,喜鹊还会像以前一样为他赴汤蹈火。

      “不想吃饭,喝点汤好不好?”男人又将汤送到喜鹊面前,喜鹊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安静地坐着。他脸上仍沾着泪痕,看得余章心尖烫烫的,他想用手摸omega的脸,却再一次被躲开,喜鹊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思索了很久,声音发虚地开口:“余章,你替我在其他城市找个工作吧。”

      “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说完喜鹊抬起头,神情平静又脆弱。他没问男人是不是已经不爱他了,只当给这段不堪的爱情留最后一点体面。

      余章听了这话心口处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握住汤勺的手僵硬了。喜鹊以前从来都是叫他余哥或者老公,如今生分的称呼让他觉得陌生。

      不,他还是爱着喜鹊的。

      即便已经将喜鹊伤害到遍体鳞伤,他还是期待喜鹊不计前嫌地与他重修旧好。

      “你说什么呢宝贝?”男人将东西放下,强扯出一个笑,“老公现在能赚许多钱,都给你花好不好,你不需要赚钱,找什么工作?”

      喜鹊只是摇头,在看到男人眼里的恳切时,最终还是说到:“我现在是个劳改犯。”

      “我们相爱过,如今你有了更好的生活…结婚生子。我不想没有爱以后我们变得那么狼狈不体面……”

      喜鹊说着眼泪又一次落下来。他深知自己一点都不坚强。被alpha这样伤害过,也仍旧希望他能幸福。

      他以为余章听了他的话会高兴,可男人的脸色却骤然间变得难看,男人打量着喜鹊身上没几量重的骨头,被权力和金钱滋养出来的脾气让他不愿再低声下气地哄骗眼前早就变成残花败柳的omega。

      喜鹊在等待他答应。最终只等来了一巴掌。

      余章恼羞成怒又伤害了喜鹊一次,问他在监狱时是不是跟别人搞破鞋。omega没有腺体,被男人压在身下有种从内而外的疼。手上的点滴被扯动到滚针。血溅出来喷在被子上。

      喜鹊连哭得力气也没有了。他麻木地听着男人做完后亲着他的额顶一遍遍告诉他,想要脱离他跟别人好,想都别想。这辈子只要他还活着,omega就得一直给他做情人。说他是需要往上爬才被迫娶了现在的妻子。

      喜鹊听了男人的话,又一次陷入谜团。他什么也没有了,只能逆来顺受地攥住男人伸过来的,名为爱的荆棘藤蔓。被压在医院床上时,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恳求余章能多爱他一点。

      后来他才知道,余章那时候之所以表现出对他的不舍,除了不想自己的东西被占有之外,他还在那段时间结识了两个身居高位却玩得很脏的alpha。他需要一个对他没有威胁没有怨言的omega去陪。

      失去了所有的喜鹊当然是不二之选。

      喜鹊这一生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在他并非情愿下被迫怀上的。他想不到,就是这样已经被剥离腺体的情况下他被余章搞到怀孕,肚子里有了阿兰。

      怀孕让他的腺体又一次被催发,只不过没了男人的标记让他闻起来像个怀了宝宝的寡妇。

      很快就是原配妻子来上门手撕他的戏码,他忍受不了对方的威逼,只能选择城市中最贫穷的街道,委身在一个又一个男人的身下,谋求生路。

      再次见到男人,喜鹊已经分不清自己对男人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他只能缩在被子里,狼狈地将廉价的衣服揽了揽。看着一直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余章,他只能挤出一个笑容,小声问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面?”

      “或者,你想吃点别的什么?”他的体贴温顺让他一反平日里歹毒尖酸的蠢样,脆弱又可怜。

      他的话随着攀在角落里和灰尘隐匿在一起的昆虫窃听器一起,传到正在会议室听取报告的连昼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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