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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NO.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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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宋轻尘之前每次中午都要去烦一遍曲乔舟的次数来看，他都快摸索出来曲乔舟不爱吃什么。
比如，辣的不吃，重口味的不吃，还有，香菜，牛肉，动物内脏，芹菜，葱，土豆，蒜，苦瓜，胡萝卜，甲鱼汤，甜的，酸的，冷的，温度太高的，切的太细的，切的太大的。
他记下这些的时候，还感慨了一下，这也太挑食了。
所以导致最后曲乔舟并没有点太多东西，等上菜时，服务员先给他们上了几个小菜和果盘。
包厢很宽敞，木质的窗子旁边还放着好多植物，桌子是圆形的，正中间还摆着一个花瓶，不过里面的花已经枯萎了。
等了一会，菜还是没有上，小菜的味道还可以，被吃了一半，曲乔舟什么都没吃，就喝了口水。
宋轻尘就坐在他旁边，单手撑着头看他，说：“你这么挑食，会营养不良的，要多吃点。”
曲乔舟拿着手机在看错题，头也没抬的说：“不用你管。”
宋轻尘既不生气也不气馁，继续说：“我是看你有点瘦，怎么光喝水？”
曲乔舟没有理他，宋轻尘看他这么努力又夸了他一句，“你好厉害，还在刷题，下次你又会是第一吧？干嘛那么努力？”
最后一句话说完时，曲乔舟顿了一下。
对呀，他干嘛那么努力？他也想不清楚，只是妈妈和奶奶都希望他优秀。
宋轻尘仿佛一眼看穿了似的，“你已经很好了，是你奶奶不满意吗？”
曲乔舟没说话，反而是叶潼出声了，“宋轻尘拜托你安静一下行吗？”
宋轻尘把目光从曲乔舟身上移开，挪到叶潼脸上，“哥，你不舒服吗？”
“还行，”叶潼说，“你能不能先安静一下？”
菜上来之前，时瑾见叶潼那样子，就想去弄点热水来，刚一靠近门边，门外就有激烈的争吵声传来，时瑾愣了一下，没有立马开门。
秦书意抬头，注意到了他一直站在门边没动，就说：“阿瑾？你怎么了？”
时瑾转过身正想说什么，门紧接着就被一脚踹开，力气之大，搞的时瑾猝不及防，踉跄两步要摔倒时，被叶潼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你是猪吗？感觉不对还站门口干嘛？等着挨打吗？”叶潼皱了皱眉，满脸不悦，“搞什么呀！保安呢？”
门外，之前那个刀疤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拽着那个妇女的头发，那女生没站稳，整个人都是倒在地上的，露出来的脚上全是伤。
叶潼扶稳时瑾后就把他甩到了一边，看着那来者不善的刀疤说：“你谁啊？”
时瑾扶着椅子站稳，感觉后背被门撞到的地方一阵的疼。
秦书意立马起身上前，把时瑾扶到椅子上坐下，先是询问了一下他有没有受伤，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便上前和他们理论。
他是这里最大的，自然而然就承担起了当哥哥的职责，长长的马尾伴随着红色发带一并吹起，有种意气风发的清冷气质。
急急忙忙赶来的服务员都看呆了一瞬。
他把最前面的叶潼也护在身后，试图和那刀疤讲道理，“这里已经被我们预约了，你是不是走错了？”
宋轻尘也站起身看着那来者不善的刀疤，奇怪的是，那刀疤先是一句话不说，就斜斜的看了眼他，好像对他有什么计谋一样。
曲乔舟对这些事漠不关心，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埋头写错题了。
“没走错，老子怎么可能走错，这就是我们定的包厢，你们赶紧给老子滚开！”他就像是故意闹事，张着腿站在门口，把大门挡了一半，眼睛凶狠的扫视了下他们几个。
他要真是故意闹事，秦书意不管，但他诺是敢伤害宋轻尘他们，他保证会先揍他一顿，“你应该是记错了。”
旁边的服务员见这情形连忙鞠躬道歉，脸上汗都快下来了，生怕工作不保，“那个，陈先生，这边查到你们确实没有预约，要不你先跟我走，我帮你们看看还有没有空的房间。”
两边看起来都很不好惹，服务员夹在中间快哭了，还是振作起来，小心翼翼的询问那刀疤，“可以吗？”
刀疤咂咂嘴，揪着那女生的头发提起来，注视着她的眼睛，房间里的几个人包括服务员都清楚的看见了，那头发撕扯着头皮，甚至能看见滴滴血珠渗出来。
女生想要减轻痛苦，就抓着刀疤的手臂不断求饶。
那种痛苦，大概和拿着无数细小的针同时往皮肤上扎差不多。
“我问你，你不是说你预约了吗？结果搞的老子现在都没吃上饭，”刀疤的手上青筋暴起，对着女生喊，“说话啊！哑巴了！”
女生只能轻声求饶，“拜托，别这样，这里还有人，先松开我……”
“开什么玩笑，婊子一个。”他先是一甩手，把女生甩到了墙上，女生闷哼一声，后背的伤口都被撞裂开了。
然后他就要往那女生的肚子踹去，被秦书意阻止了。
“有话好好说，不能打人。”秦书意表情严肃的和刀疤讲道理，奈何人家不听。
刀疤啐了一口，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她是我的，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教训她有什么不对！”
刀疤生气的还想推他，没推动，秦书意一步不让，挡在那女生面前，“结婚证不是免死金牌，家暴是犯法的。”
刀疤听了，轻笑一声，“法律哪条规定家暴犯法？啊？你找出来我看看，顶多拘留，你给老子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服务员是个女生，见状也看不下去了，挡在那女生面前说：“你不能这样，再这样我报警了！”
“你报啊！”
时瑾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乱成一团，就问：“家暴不犯法吗？”
曲乔舟突兀的出声说：“严格来说，法律并没有规定。”
也就是说，在婚姻里，这种家暴最多算故意伤害，离婚还要打官司，而且并不会顺利。
在天镜，这只是整个社会的一个缩影而已，因为没有钱，所以争吵不断。
刀疤没这个耐心了，一把推开服务员和秦书意，照着那缩成一团的女生就是一脚，“老子不跟你计较了，拿钱来！”
女生仰着脖子，缩在角落，“你又要拿去吸毒，赌博，不给！”
“我草，你个废物，反了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不知谁踹了他一脚，把他从门口的走廊，踹到了几扇门之外的走廊，所有人都懵逼了一瞬。
是叶潼，他在那沉默的看了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指着那人的鼻子说：“你要点脸好吧，最见不惯你这种打女生的人了，你干脆在脖子上挂个牌子蹲街上乞讨得了，那样来钱快”
刀疤躺在远处的地板上，看着头顶应声而亮的声控灯，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秦书意生怕那刀疤再来找茬，赶紧把叶潼护在身后，对他说：“你呀太莽撞了，受伤了怎么办，没事吧？”
叶潼一向脾气暴躁，打人都没有思考过后果，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令他很不适。
叶潼抿了抿嘴，轻声说，“没事。”
“哥！你好厉害！”宋轻尘适时捧场，只不过他是在曲乔舟身边喊的，这种吵闹的环境他反而更加平静，只蹙眉一瞬，便没再管。
叶潼双手抱臂，不置可否。
等那刀疤反应过来，想要揍人时，被紧急赶来的保安死死按住了。
“你们再来晚点就可以吃席了。”叶潼对着姗姗来迟的保安吐槽了一句。
一个保安摘了帽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真不好意思，外面也有闹事的，花了点时间。”
几个保安把刀疤硬生生拖走的，被拖到门边时，刀疤又看了眼宋轻尘，那堪称猥琐的表情，让他很不适。
刀疤走了以后，那女生依旧反应不过来，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直抽搐，牙齿都在打颤。
服务员就蹲在旁边安慰他，秦书意他们也围了过去，叶潼和时瑾也去凑了个热闹，曲乔舟还是没动，依旧在看题。
仿佛天塌下来，都和他没关系，他的世界，只有他和题目两样东西。
“你还好吗？”服务员说：“他这么打你，你家里人不管吗？”
那女生显然是习惯了，三十还没到四十的年纪，已经苍老的像个老妇人，手上因为做了太多活而起了厚厚一层茧子，手上开裂的皮肤处还有血迹渗出。
她哑着嗓音一字一句的说：“不管。”
“我报过警，他们说这属于家庭纠纷，除非他再次吸毒赌博，才会被拘留几天。”
“出来，照样打。”
女生苦涩的摇了摇头，“归根结底就是没钱，物价一天天在涨，只有我的身价跌到谷底。”
秦书意从口袋里掏出颗糖，半蹲下来，轻轻放在她手心，安慰她说：“要不离婚吧，我们可以帮你。”
女生却看着手里的糖笑了，她无声的笑着，流出了眼泪，“不用了，真不用，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能连累你们。”
服务员这个年轻的小女生，听到这，哇的一下就哭了，心灵软的和棉花糖一样，“大姐姐，你太伟大了，这都能忍。”
说起来，那小孩似乎没跟着他们。
宋轻尘站在包厢的空地里，左边墙上挂着的蓝色的画，映射的光照在他脸上，闪耀的像被聚光灯笼罩。
那，小孩呢？走丢了吗？他想。
没等他像个明白，一个身影咻的一下闪过，带起来窗边的窗帘。
哐当一下，墙上的画砸在地上，原本站在聚光灯下的人已经不见了。
除了曲乔舟，其他人都围在走廊那的女生那里，包厢门敞开着，门框边放着的绿植随风舞动的幅度大了点。
似乎是被人为碰过。
那女生，双腿交叠着，放在一边，眼泪无声的流着，在把自己的苦难当玩笑一样讲给他们听。
要是忽略她的声音，那这里未免太安静了，少了谁的欢笑声。
曲乔舟感觉哪里不对，无意间一抬头，没有看见平时烦他的宋轻尘。
他一面想着不关他事，一面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依旧没有看到他，就随口问了句，“宋轻尘呢？”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抬头，面面相觑。
对啊，宋轻尘呢？
“不会上哪玩去了吧？”时瑾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他，说，“招呼都不打一声”
“不会，我打个电话给他吧。”秦书意知道宋轻尘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不说一声就不见了，就怕是出事了。
那女生已经冷静了许多，捂着肚子，扶墙站起来，裤.裆处似乎在流血。
“呀！你是不是来月经了？都漏出来了。”服务员轻呼一声，把身上的外套解下来围在了她腰上。
“嘶，怪不得我肚子那么疼。”女生扶着服务员想着让她去帮忙买个卫生间，转念又想起他们刚刚说的什么人不见了，她也就随便看了一圈。
这才发现一直跟着他的孩子不见了，她竟然现在才发现。
“小梦呢？我的小梦！”女生惊慌失措的大喊。
服务员连忙拉着她的手臂安慰，“大姐姐，你先冷静点，先把卫生巾垫上吧，我去买，你去厕所等我。”
女生流的眼泪还没干透，脸上全是泪痕，别人说什么话她也听不进去了，一把甩开服务员，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小梦他胆子小，没有我他不行的。”
服务员穿的高跟鞋，还好及时扶住了墙才没摔倒。
叶潼双手抱臂看着她惊慌失措到有点癫狂的模样说：“我看是你没了他不行吧，这种事查监控不就行了，或者直接报警啊。”
“对对对，”服务员上前搀扶着女生，“你还是先去处理一下吧，这边我们会帮你的。”
女生深呼吸几下可算是冷静下来了，先是和服务员道了个歉，说自己不是故意推她的，只是太激动了。道完歉后，两个人就去了厕所。
这边是五楼，厕所在走廊尽头，神仙都不可能几秒就跑下楼，果然等服务员走到那时，旁边的其中一个电梯显示在往下走，俩人都没多想。服务员走了另一部电梯下去买卫生巾。
